熊孩子。
时绒笑眯眯:“谢谢。”
张痕:“???”
程金金捂脸。
没眼看,没眼看。
……
时绒受伤退场,不过一个小插曲,
演武场上很快恢复平静,各人重新开始操练。
唯有站在演武场外,树荫之中的人,面上一片阴霾。
明殊冷冷:“微儿同那个青云侍走得太近了。”
身边同样穿着青云学府学员制服的人低声附和,“是啊,她是有大好前程的人,怎么能同卑微的侍从搅合在一起?”
这话说到明殊心坎儿里去了,皱起眉:“她这几日状态下滑得厉害,不晓得是不是因此而分了心。不能再叫她这么任性下去了……”
第57章
绒崽读书太忙, 白亦平时会给她提前准备好带去学堂的小书包。
除了笔墨和水、零食这些常规之物,若是上剑术课,偶尔还会备些伞啊, 扇子和擦汗的帕子之类的。
绒崽从小对粉粉嫩嫩, 少女心的东西不感冒,他倒挺喜欢给她买,家里好不容易有个小姑娘,可不得稀罕着, 多给她打扮打扮。
绒崽给他面子, 在家里还会用一用,出了门,便只会挑简单素净一点的东西。
前阵子, 他不小心塞了把流云小团扇到她书包里,按常理来说, 她定然是不会看一眼的。
结果她用着很趁手, 上剑修课都会带着。
在家琢磨“神识炼器”的时候, 叉腰站在锻造炉子边上, 也要摇上两摇。
这是一个小小细节的改变。
但若配合着绒崽不经意说出的,或有心上人的隐秘心事, 那就是个大大的问题!
固然, 她有白月光大概率是上辈子的事。
但小概率事件也不得不排查——万一真是在学堂里头朝夕相处, 摩擦出火花来了呢?
白亦像是被偷了传家宝的苦主,坐立难安。
主动揽下接送时绒上学的活, 三不五时地趁机跑到沁园晃悠, 暗中观察。
……
时绒对他这一番行为有另一层的理解。
前日掌门师兄寄过来一封信件, 里头是各族各门罗列的聘礼单子。
他倒是什么话都没说, 但催促之意显而易见。
拖了好几个月了, 清慈道君亲传徒儿的婚事到现在没给外头透一句口风,他作为中间联系人,有点顶不住压力。
师尊表面对那张单子不屑一顾,随手丢到一边,第二日就开始接送她上下学了。
时绒悄悄捡起来一看:礼单备得诚意满满,她随便挑个上头的人嫁了,立马就能变小富婆。
这也就罢了,有的还说婚后愿意随妻搬到浮华山常住,一起侍奉清慈道君。善待妻子,绝不会让她有婆媳妯娌之间的矛盾。
时绒:“……”
好家伙,这才是打蛇打七寸?
搁师尊瞧了,能不心动?
……
说回这头。
时绒“重伤”早退,回院子休息。
哼哼唧唧歪在床上,从肚子上抽出一块软甲来。
看着上面清晰的拳印子感慨:“嘶,这拳真狠,隔着冰丝甲差点都给我打疼了。”
刚端了一杯漱口水进门的白亦:“……”
他立时偏开头,冲她挥了挥袖子:“快快把那肚兜收起来,给人瞧见了多不好!”
时绒:“?”
什么肚兜不肚兜的,这不是师尊自己给她的护甲么?
在肚子上围了一下,就成肚兜了?
看师尊避到一边,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时绒只得听话地把东西藏到了被子下头:“好好好,我收起来收起来……”
师尊这纯情度噌噌见长啊?
……
危机解除,白亦才肯进屋来。
把准备好的漱口水递给她,让她冲冲嘴里的血腥气:“虽说隔着护具,龙濉的一拳也不是好玩的,忘了上次你挨揍疼了多久了?”
时绒四仰八叉,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道:“一劳永逸嘛。不然就算平时放水输给他,还得加做受罚的训练,那样会更累。”
还不如自己找个时间挨上一拳,受点小伤,不必参与内卷,还能空出时间来炼器。
这话题走向与他想象的不一样。
白亦沉默了一会儿,唉哟叹着道:“你长这么大,都没怎么受过伤,更不曾被人打过。唉,那龙濉都打了你两拳呢,真是……”
时绒噗嗤噗嗤摇起她的小团扇:“啊?这不能怪他吧?”
第一次是天道的锅,第二次是她自个撞上去的,龙族弟弟只是个无辜的工具人罢辽,“弟弟挺乖的,怕是被吓得不轻呢哈哈哈哈。”
那维护之情,溢于言表。
白亦垂下眸,搓了搓手指。
良久,笑着点头:“嗯,你说得有理。”
演武场上,龙濉突然打了个寒颤。
心中猛悸,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攥紧了他的心脏。
龙濉:“??!!”
……
时绒一连请了三天病假。
同班学员纷纷过来慰问,龙濉更是备了厚厚的道歉礼登门,却被许谷拦在门外。
这倒不是白亦有私心,故意不让他俩见面。
而是那个号称只有半口气的人,正在屋子里红光满面地吃着西瓜打着铁,见了便要露馅。
绒崽不肯躺床上去装病。
小汗一擦,沉迷炼器不可自拔,区区情郎又算的了什么?
白亦:呵,小白脸龙的魅力也不过如此么。
……
神识炼器,对时绒的消耗不大,但要迅速上手还是颇难。
一则是别扭,像是习惯了用手的人,突然改用筷子,操作难度变高,无法自控。
二则是用神识做精细操控的难度过大。
神识就像是一大团极具杀伤力的水。
若要用它伤人,直接团成一团,砸过去就是;清除材料之中的杂质,激活其属性稍难一些,需要细致而稳定地引入神识,力道正好地一遍遍冲刷,直到杂质被“洗”干净。
但那也是稳定而单一的操作。
用来炼器,就是用神识代替了手。
或抓,或举,使材料分离或合成,或增压,或煅打定型,所需力道得根据火候和材料当时的状况来回地切换变化。
用手是做熟的事儿,轮到神识就是另一方的操作方式了。
时绒常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
为此,时绒特地接着求丹的名头,跑去济世殿询问丹修先生,求得更好操控神识之法。
……
不巧,时绒去的时候,先生正在午休,是牧丹青招待的她。
两人在青云赛场上共行过一段路程,牧丹青虽说同时绒接触不深,没说过几句话,之后却一直有听说她的传闻。同为人族,倒不显生疏。
领着时绒上了文思阁,给她取有关丹修操控神识之法的书籍。
一边走,一边道:“丹修操控神识,所用力道皆轻,发丝一般的萦绕便可。锻造更需强力,两者之间还是有大不同的。”
这话听着像是在提点她。
时绒看了她一眼,牧丹青立时尴尬地笑笑,“是我好为人师了。”
时绒:“不,谢谢你提醒。”
是善意,当然要领着。
时绒看她,是因为对牧丹青第一印象并不好。
她为了入青云学府,完成了队杀。这对军人出身,最看重对战友忠诚度的时绒而言,是大忌。
所以接触的气运之子之中,时绒唯独对她,连话也不多说一句。
但人家却对自己有莫名的好感,还出声提点,自然让时绒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