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到杜东青预料的黄昏时分,杜垒便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看那样子好像真的走了几千里似得。
杜东青脸上露出一丝不悦的神情,显然是觉得杜垒回来的有些早,不过只是微不可查的一闪而过,别说洛胭恐怕连杜垒也没有看出来。
洛胭当即站起朝杜垒身后看去,并没有发现那位还算彬彬有礼的魏东轩,当然这是相对于杜东青来说。杜垒有些无奈的抱拳回禀:
“主子,咱们东轩少宫主这段日子正在闭关,不能过来见您。”
“闭关,真是糟糕,他什么时候出来?”杜东青神情关切的询问。
“奴才面见了九宫主,他老人家说东轩少宫主前段时间受了伤,已经闭关很多时日,至于什么时候出来?他老人家也说不好。”杜垒回答。
洛胭曾经亲眼目睹魏东轩一年前同何晋对战的情形,也曾看见何晋伤了他的元神,因此杜垒这番胡编的瞎话正好对上,尽管有些失落她却信以为真,缓缓坐下低声嘟囔道:
“这就是了,那次他一定伤的很重。”
杜东青的眼眸中再次露出精芒,但是他仍旧压抑住心底的好奇,始终没有开口询问,思虑良久笑着说:
“洛姑娘先在舍下小住?等小轩出关以后你再见他也无妨?”
洛胭迟疑了,但是此刻显然已经没有其他选择,只能苦着脸子点点头。杜东青邪意一笑,当即吩咐两名宫女送洛胭前往客房休息……
这边莫岚亲自扶着青玫返回永昌城,由于青玫受了重伤,因此路上莫岚特意绕道去了趟当拉山,从小豆子手中要来两枚疗伤丹药给青玫服下,她的伤势总算控制住,没有继续恶化的迹象。
回到无双别院以后,二人径自走入上房,双双跪倒禀报了一路上追捕洛胭的经历。上官箫月听二人讲完,颇为霸气的说:
“俗话说福祸相依,你们已经尽了力,也不必自责,我倒是很想看看九曜宫能把咱们如何?”
当然上官箫月绝不是只说两句大话就算了事的,当即又做出部署:
“紫豫,你去召集所有分散在外面的门人返回城中,封闭城门,从此永昌城不再同任何外部家族交际,打开第二道护城法阵。”
“是!”紫豫干脆的答应着转身离开,按照上官箫月的吩咐办事。
“上官箫月,我倒是很佩服你,虽然你的实力相比夏侯老鬼差了很多,魄力却丝毫不弱,这无双别院的士气果然称得上北域第一。”茶桌上的三戒称赞道。
“有些劫难是注定要来的,夏侯楚雄死后,北域便丧失了抵御九曜宫的中坚力量,早晚他们都要对北域动手,而我上官家族首当其中要成为他们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何晋的事会成为他们最好的契机!”上官箫月感叹道。
“没错,即便没有何晋他们早晚也是要来的,陈希烈志在一统昆仑墟,夏侯楚雄已经给他挡了近百年的路,如今总算有了机会,肯定不会轻易错过。”三戒附和道,脸上浮现出艳羡的神情,可见他的野心相比那位大宫主陈希烈也小不了多少。
上官箫月把一切安排就绪以后,打发莫岚送青玫回房休息,她独自一人由西门出城,去了却自己的心事。
出了城门以后,上官箫月当绕到城北的密林之中,她刚刚走近林子,头顶上便传来一声鸟鸣,随即那只朱雀从空中俯冲而下,落在上官箫月身前。
朱雀落地之后,突然变得可爱了许多,用它的小脑袋在上官箫月身上蹭来蹭去。上官箫月低下头特意检查了朱雀的伤口,尽管已经痊愈,但是仍然留下一道疤痕,她心疼的抚摸着那疤痕讲道:
“我知道让你受了委屈,不过也是因为你死心眼,为了一枚寡蛋,至于跟他们斤斤计较吗!”
朱雀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在上官箫月的身上蹭来蹭去。上官箫月又抚摸着它头顶的羽毛说:
“你跟我相依为命也有三十几年了吧?恐怕日后我不能再保护你了。”
朱雀突然停下,抬起头凝视着上官箫月,显然它听懂了这些话。上官箫月淡淡的笑着说: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该离开的总要离开,你走吧!从此以后不许再回来。”
朱雀依旧直勾勾看着上官箫月,丝毫不肯动一下。上官箫月咬了咬牙伸手打出一枚水灵球落在朱雀的头上。
朱雀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十几步,上官箫月低下头不再看它,冷声喝到:
“走!”
朱雀一双眸子目不转睛的盯着上官箫月,似乎在恳求什么,身子仍旧丝毫不肯挪动,上官箫月再次打出一枚水灵球。
朱雀的身体又被打的倒退了十几步,但是依然不肯离开。此刻上官箫月的手掌甚至多少有些颤抖,但是她没有丝毫留情,接连打出了四五枚水灵球。
朱雀是灵禽,看见诸多水灵球朝它袭来,似乎也明白自己无力阻挡,这才长鸣一声飞上高空,围绕着上官箫月盘旋两圈掉过头远去。
上官箫月始终没有再抬头看那只朱雀,不过已经进入仙境多年的她,也不禁缓缓淌下两行泪水。
望着面前的古树凝视半晌,上官箫月再次抬起手掌,周围的轰隆声接连响起,那些千年古树纷纷倒坍、崩溃,寸寸碎裂,连同朱雀居住的梧桐树也一起倒下。
销毁了周围几百株巨树之后,上官箫月总算停下手。重重的叹了口气,像来时一样独自迈步返回永昌城。
此时城中的景象也同往日大不相同,商人的铺子早已关了门户,原本繁华热闹的街道也罕有行人经过,到真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客居永昌城的修士都是因为在外面遭遇仇家追杀,前来永昌城寻求庇护,如今上官家下令戒严永昌城,他们自然各个成了惊弓之鸟。
上官箫月穿过街道返回无双别院,原本自信的俏脸也生出几分寒意,让人看了倒是别有一番韵味,恐怕就是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见到这位风韵犹存的美妇也会心生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