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百周还是先前那副模样,嘿嘿笑着看向吕百彭,小眼睛不停的来回眨动。吕百彭见状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吕百周的肩膀说:
“老三,你恐怕不会白给哥哥我出力?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二哥说的是哪里话,咱们兄弟何必外道,只是我觉得总要拿出些东西稳住老四。”吕百周笑着回应。
“你来说,要我拿出些什么?”吕百彭很是大气的问。
“自从咱们儿时起,那七星剑便始终放在剑阁里供奉着,倒不如哥哥先许下承诺,等你做了殿主之后,把这七柄仙剑跟兄弟子侄们分了,到时候想必老四也会同意。”吕百周说。
听到这话吕百彭当即愣住了,好半晌也没有说话。吕百周见状又笑着问:
“莫非哥哥舍不得?”
“这个?”吕百彭迟疑了好半晌才开口讲道:
“七星宝剑乃是咱们吕家世代相传之物,祖祖辈辈供奉在剑阁之中,由我的手里分出去恐怕不妥吧?”
“二哥好糊涂,如今大哥即将离世,只有苏苏一人能够打开剑阁,凭你一己之力恐怕还讨要不出那些仙剑。”吕百周提醒道。
听到这话吕百彭立时显得有些不安,站起身在房中来回踱步,照旧是良久没有搭话。吕百周继续讲道:
“即便把这七柄仙剑分了,也还是咱们吕家之物,倘若日后被苏苏带去做了陪嫁,七星剑恐怕就要改姓了。”
听到此处吕百彭总算停住脚步,点点头干脆的回答:
“依你!”
吕百周闻言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当即吩咐道:
“子楚,吩咐厨房摆酒,我同你二伯畅饮几杯!”
他的长子吕子楚始终等在门外,听见吩咐以后,立即前往厨房,命下人准备酒菜。
只是过了半个时辰左右,一桌丰盛的酒菜便准备妥当,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吕子楚亲自执壶给二人把盏,尽管时至午夜,这顿酒照旧喝的很畅快,丝毫看不出他们家族长即将亡故。
正向吕百里自己所说,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半点也奢求不得。他早已料定活不过这天晚上,果然在天色放亮之前没了气息。
随着丧钟的声音响起,吕氏各家大小族人纷纷出门,赶往七星殿料理丧事。吕百里的尸体也被装进白玉棺材,抬入了七星殿的正殿。
何晋天生便是不会客气的主,听姜苏苏说要把他留在此地过夜,吃饱喝足之后便大咧咧的进了卧房,在床头盘膝而坐,试图解除封住元神的寒气。
姜苏苏居住的是东偏殿,同正殿紧紧相邻,因此还没有天亮便听到了鼎沸的人声。
不用想也知道吕百里已经死了,何晋缓缓睁开双眸,发现珊儿早已等在房中,还打了一盆洗脸水。
看到这位婢女的时候,他不禁想起了当初的洛胭,心中立时觉得有些不是滋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问:
“你怎么没去伺候少殿主?”
“少殿主打发我留下来听你差遣,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咱们什么时候吃饭?”珊儿问。
“你们家殿主刚刚故去,你竟然还有心思吃饭?”何晋取笑道。
“刚刚我也去哭了一场,可是只顾伤心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活着的人总得想办法活下去。”珊儿说。
“你这丫头话里有话,说说吧!你看出了什么猫腻?”何晋笑着反问。
“我家二老爷和三老爷始终嘀嘀咕咕的,两个人好像在密谋什么事情,我觉得跟我们少殿主肯定有关系。”珊儿回答。
“没想到你这丫头的眼睛还挺毒,你们家殿主没有子嗣,如今他死了,自然会有人惦记着他的位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没什么大不了的。”何晋感慨道。
珊儿是个机灵的丫头,听到何晋这话,也就不再多说。何晋站起身子,整理了几下衣襟,随即开始动手洗漱。
他曾经在无双别院住了许多日子,起居饮食都是大户人家的做派,梳洗一番之后便坐在桌前等候早餐。
珊儿这才回到床前,就要去叠起那套花被褥,突然看向床头惊呼道:
“喂,你怎么尿床了?”
何晋闻言也是一愣,不禁低下头摸了摸裤子,发现是干的才总算安心,他这一夜并没有脱衣服,只要裤子不湿就说明自己没有尿床。
珊儿大咧咧的掀起那床褥子,指着上面湿漉漉的水印问:
“这个,应该是你留下的吧?”
何晋抬起头打量几眼,果然发现自己晚间打坐的位置留下了一大片水印,也有些不知缘故的挠了挠头。
“你看,这被子上虽然没有水,也是湿漉漉的。”珊儿继续说。
听到这话何晋突然明白,晚间打坐的时候,他曾经感受到,有丝丝的冷意从毛孔中释放而出,此刻看来这些水气乃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去的。
想到此处又摸了摸双腿后面的裤子,果然发现也是湿的!于是闭上双眸散开神识内敛,只见被寒冰封住的元神已然有了融化的迹象。
这下何晋倒是格外高兴,也不再吃饭,盘膝打坐安静的调息,尝试着运转体内元气。
珊儿看了越发觉得傻眼,一边嘟囔一边抱着被褥出去晾晒,随即又返回房中,远远的盯着何晋出神。
一天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何晋再没感受到有凉气从体内溢出,摸了摸衣服发现都是干的。苦思冥想了良久,他终于有所明悟,拍了拍脑门说:
“瞧我这脑子,真是笨死了。”
“喂,你这疯疯癫癫的折腾了一整天,是不是脑子有毛病了?”珊儿好奇的问。
“赶紧去准备酒,我要喝酒。”何晋迫不及待的喊道。
“别嚷嚷,我去给你拿。”珊儿说着转身出门,片刻功夫便抱着个酒坛子从外面进来,随手扔给何晋。
何晋把酒坛子接在掌中,高高举起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坛子,这才总算满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
“痛快,真是好酒。”
“这一坛好像不够吧?”珊儿傻愣愣的问。
“当然不够了,赶紧去准备,越多越好。”何晋硬气的回答。
珊儿闻言再度转身出去,差不多一刻钟左右才带着几名壮汉回来,同时抬来了四口酒缸,整整齐齐的摆在外面的大厅之中,她看向卧房里的何晋问:
“怎么样?这次够了吧?”
何晋已经在盘膝打坐,听到珊儿的话当即睁开眼眸,扫了一眼那些美酒,满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