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倒霉的其实并不仅仅是柴京,秦椋越和盖蒙同样陷入了一场大麻烦中。
只能说,自作孽不可活,如果盖蒙真是品德操守完美无缺的真君子,或许玉凌还真难找到他的把柄,然而他既然会因为利益就毫不留情地背叛了儿时好友,这样的人当然不可能道德上毫无污点。
为利益而不择手段的人,想要找出毛病来实在太容易了,玉凌随便研究了一下,一个计划就轻松成型。
在柴京被胡朝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的时候,归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一封举报信送到了温年轩院落前的信箱里。
温师兄无疑是个极为认真负责的好人,每天都有定时查看信箱的好习惯,所以他理所当然地翻出了这封信并且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随后他的脸上就浮起了抑制不住的怒气,当即叫上了几个书院执法队中的成员,在大半夜准时来到了沧澜城中的地下黑域。
无论是哪个地方,只要繁荣发展到一定程度,总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赌场、生死搏斗场这种比较阴暗的区域,像沧澜城这样的华域大州府自然也无法例外,地下黑域就是这样一个集各种阴暗场所为一体的地方。
书院当然知道地下黑域的存在,也多次请求过沧澜州州府予以打压,免得让这种不好的风气感染到书院弟子,然而地下黑域本就与沧澜州州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州府财政收入的近一半都来源于那里,所以他们最多做点表面功夫,不可能真的去取缔。
书院无奈之下只能加强院规的修订,防止这些本就处在青春躁动期的少年少女们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一旦发现有书院弟子进入地下黑域,就会立即予以严惩。
很不幸,作为一个从小在沧澜城长大的当地居民,盖蒙很早之前就喜欢在地下黑域厮混,最开始他喜欢流连在赌场,后来发现灵玉输得太快,就又加入了生死搏斗场赚钱,只要他能赢一场,赚到的灵玉就足够他在赌场好好玩几笔了。
今天正好又轮到了盖蒙上场,而且他发现对手也仅仅是个养气中期的修者,他顿时觉得自己运气不错。一般说来,这些野路子出家自己修炼的炼气士都不可能比得上书院正规培养出来的修者,这不仅体现在灵器上的差距,同样还有灵技、知识理论上的区别,这些人唯一的优势就是那种拼命的狠辣气势,然而盖蒙除了最开始会感到害怕恐惧之外,现在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想到又将有十块上品灵玉到账,盖蒙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舒畅,尤其是这一场赢过去后,他就有五连胜的记录了,回去又能跟那帮狐朋狗友好好吹嘘一番。
正当双方拉开架势摩拳擦掌的时候,远处却忽然起了一阵喧哗骚动,人群仿佛被某种不知名的力量强行分开,似乎有什么人在往这里闯来。
盖蒙猛地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这感觉让他心惊肉跳,仿佛即将有大难临头。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反应,他就已经清楚地看到了当头走来的温年轩,那双眼眸中满是压抑的怒火和寒光。
“盖蒙,你可知罪?”温年轩寒冷的声音幽幽飘荡开来,地下黑域的工作人员想去阻拦,却硬是被他化尊境的气势逼退到了一旁。
盖蒙一瞬间手足冰凉,只感觉脑袋里轰地一声瞬间炸成了一片空白,他再怎样也想不到三师兄居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目标如此明确就是为了抓他!
究竟是谁走漏了消息?可是这绝无可能啊,知道他在这里厮混的只有有限几个铁哥们,甚至他连方纾、周盛等儿时好友都一个没说,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今天被书院发现了?
他当然不会知道,他的几个铁哥们虽然的确不会出卖他,但以归云分灵境中期的魂力,想要探知几个养气修者的记忆实在太容易不过了,他自以为无比隐秘的事情其实根本不可能瞒过有心人。
所以还是有一句话说得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当盖蒙失魂落魄地被温年轩抓回了书院牢狱时,已经另有人对他展开专门的审讯。
于是玉凌计划的第二步也顺利开展了,凭借着归云早在盖蒙魂海中留下的魂印,他迷迷糊糊地就将秦椋越攀咬了进来,说是秦师兄将地下黑域介绍给了他,同时他在黑域收获的灵玉中有五分之一都会孝敬给秦师兄,前几天秦椋越更是让他用当月收获的灵玉买了个小型聚灵珊瑚当礼物。
然后执法队人员又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秦椋越的院落,果然在秦椋越修炼的静室中发现了一个聚灵红珊瑚,于是秦椋越就犯了两宗大罪:教唆师弟罪以及受贿罪。
虽然看在红莲州秦家的面子上,秦椋越还不至于被逐出书院,但这也决计会让他付出很大的代价,最直接的是秦椋越将被剥夺很多灵玉和书院弟子的特权,同时被书院执法队列为了严密监视对象,禁足在院落中足足一年好生面壁思过,不得外出参加任何活动。
当然,事实上秦椋越的个人品性还是很不错的,就算他是装出来的伪君子,但品行道德上的确很难找到像盖蒙这么明显的把柄,所以可怜的秦椋越完全是被陷害了进去,偏偏他还百口莫辩。
因为前几天盖蒙确实来找过他,只是那个时候是他们商议开办宴会以及对付玉凌的事情,再然后秦椋越就去添香楼忙着准备工作了,宴会结束后他又紧接着去了小公主那边,整个这几天都没回到他自己的院落,更不知道归云已经偷偷地在他静室里放了一个聚灵珊瑚。虽然秦椋越有在院落外面布置禁制,但这对化尊强者来说完全可以无视。
转眼几天功夫,当柴京从昏迷中醒来后,整个世界就已经大变样了,盖蒙被逐出书院而且还要在家中禁足反思三年,灵玉上的损失更是不用多说,而秦椋越也落得了一个很悲惨的下场,这让得知消息的柴京心中冰凉,敏锐地感觉到这一系列事情透着股不寻常的气息,让他涌起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因为这些翻天覆地的变化委实来的太过蹊跷也太过巧合,像是背后有人刻意为之,但近段时间跟他们三个同时有仇的还能有谁呢?他委实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玉凌暗中操控的,因为按理说玉凌压根不会知道他们的算计才是。
在柴京陷入了不安紧张的恐慌中时,念羽白已经跑来找玉凌喝庆功酒了。他笑眯眯地往桌上扔下一份书院新闻玉简,悠哉悠哉地道:“一切顺利进行,咱们也算大功告成了。”
归云只是在旁眨巴着萌萌的大眼睛,喝着甜甜糯糯的灵露酒,用的还是玉凌随手自制的吸管,一副“此事与我无关”的模样。
玉凌看了眼标题就放下心来,脸上倒没有什么特别得意的表情,只是淡淡说道:“大功告成却还未必,柴京不是还好端端在那里吗?秦椋越和盖蒙充其量只是帮凶,只要让他们接下来别碍事就好了。”
念羽白听到他轻描淡写的话语,不禁倒吸了口冷气道:“哎哟喂,这你都还不满意?你是真想把柴京往死里整啊,我算是发现了,绝不能成为你的敌人,否则这下场是一个顶一个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