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淳添南濒临抓狂的时候,玉凌已经轻轻松松地穿过紊乱的金色圣光地带,扬手就是一记深红之杀,强烈的火光随之焚烧而起,倒映得周围一片火红,仿佛要将金色的圣光之海蒸发干净。
淳添南大惊失色,赶忙释放出一片幽紫色的屏障,暂且阻了阻火势,然而“噼啪”一声脆响,这屏障上就出现了无数裂缝,汹涌的火舌都快扑到了他面前,那强烈的灼烧感让淳添南有种被烤焦了般的错觉,瞬间让他浮起浓浓的心理阴影。
因为上一回,同样是这一招让他惨败,最后害他整个人就跟黑炭一般休养了半个多月,方才好不容易缓过来,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屈辱经历,让心高气傲的他如何能忍!
淳添南暗暗咬牙,不行不行,必须得想出办法,他决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然而他刚刚扬起长剑剑锋,那股诡异的魂力波动就再一次冲刷而来,让他禁不住又陷入了思维空白,等到他重归清醒时,周围已经被无边火海包裹,灼烧得他浑身剧痛。
淳添南把牙齿咬得咯咯响,他知道这一次又是他输了,可是他绝不甘心,不甘心在同一个人手里战败两次,尤其是对方的年纪比他还要小几岁,如果今天再一次败北,这样的奇耻大辱他这辈子都会洗刷不掉!这也就意味着,他还要继续活在淳谷风的阴影下,永远都只能作为一个可悲的陪衬。
“玉凌,这可是你逼我的!”淳添南目光中渐渐渗出疯狂而歇斯底里的意味,他的左手猛地抓紧了剑身,淋淋鲜血瞬间从指缝里渗出,然而他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丝毫不为其所动,直到这柄他最心爱的长剑渐渐散发出一股恐怖的毁灭波动,最后在愈来愈强的金白色圣光中咔嚓一声断为了两截。
玉凌眉头一蹙,仿佛预感到了某种危险的味道,因为此刻的淳添南就跟失去了理智的疯子一般,除了目光中森森燃烧的怨怒之外,就只剩下了不惜一切代价的疯狂,让玉凌完全搞不懂他何至于如此拼命,就算这场战斗他败北了,也不过是再一次丢点脸罢了,用得着摆出一副“此仇不共戴天”的架势么?
对于这种危险的不确定因素,玉凌反应极快地再次凝出了一道散神印,然而这一次淳添南中招后,却只凝滞了短短的零点一秒,便强行从那种失神发呆的状态脱离出来,将手中的两截断剑猛地抛入了上方无穷无尽的金色圣光中。
“领域崩毁!”淳添南一字一顿咬牙说道,这绝对是半领域灵技和领域灵技的最终极招数,往往用出来就是同归于尽的节奏了,然而除此之外,他还有什么办法?玉凌炼气士兼圣魂师的双重身份完全是无法逾越的大山,便是半领域灵技都无法让玉凌败北,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反正周围这么多长老看着,也不会眼睁睁放任他们死在崩毁中,只要能弄成平手,他哪怕是重伤垂死也是值了!
听到第三个字的时候,玉凌已经意识到他想干嘛了,虽然对于淳添南此刻表现出来的凶狠气势无比意外,但这并不影响到玉凌飞速抽身后退的动作,他可没兴趣陪某人玩同归于尽的把戏,只要躲过他这最后一招,胜负就不辨自明了。
结果淳添南却不依不饶地扑了过来,随着他身形一动,那片空间的金色圣光也跟着塌陷了,随后引起了一串连锁反应,在不到一秒的时间,无尽圣光便全部陷入了紊乱状态,化作了最为汹涌的毁灭浪潮,无差别地四处溢散。
“嗡——”演武场的防御阵法瞬间被激起了半透明的白色屏障,然而一道道裂缝还是触目惊心地出现在了上面,要知道这可是按照化尊初期的规格来设置的,这也就意味着此刻场上的攻击足以对化尊强者都造成威胁!
“不好!”七星殿和书院的长老齐齐变了脸色,怎么也没想到两个小辈的比试战斗会疯狂到这等可怕的程度,就算他们能折腾出这么恐怖的攻击力,却并不意味着他们能安然无恙地在其中存活下去!
“咻咻——”两位隔得最近的长老迅速闪身跃入了场内,衣袂扬起了急促的破空声,分别朝着玉凌和淳添南所在的方位扑去。
围在演武场周围的弟子也头皮发麻,情不自禁地一退再退,生怕被场上恐怖的余波波及到,他们猜测了无数个可能的结果,却没想到这场战斗会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要知道淘汰赛中是没有平局的,如此结果却要如何评判?
没一会儿,一位长老就提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跳下了演武场,众人定睛一看,却是陷入昏迷的淳添南。那位七星殿长老根本没空和别人废话,赶忙叫来几个会治愈型辅助灵技的同伴,直接就地开始抢救,好不容易才让淳添南惨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嗯?可是玉凌呢?不会死在里面了吧?
众人刚刚升起疑问,就看到演武场的某个角落,一道圆弧形的水蓝色屏障突然出现,并且很快转移到了场下,随着冰蓝光华的收敛,两道人影也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其中一人当然是书院长老,真正让众人讶异的是,在这近乎于化尊级别的毁灭浪潮下,玉凌竟然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好吧,说是安然无恙也不准确,因为玉凌同样浑身是血,只不过因为他穿着一袭黑衣,所以看起来不是特别明显而已,但他破损的衣袍上裸露的伤口却做不得假。
“阿凌,你没事吧?”周盛第一个冲了过去,他刚才可真是给吓坏了,白沐寒还有心情和七星殿弟子赌斗,他却是全神贯注眼巴巴地盯着演武场,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生怕某个傲娇少年真给逆袭成功了。
此刻见玉凌好端端地站着,他顿时大大地松了口气,但走近了发现他身上全是被毁灭气劲切割出来的伤痕,周盛看着都觉得好疼,不禁担忧问道:“阿凌,你要不要疗伤膏药,我这里有一……”
“没事儿,我……”玉凌摆摆手示意无妨,结果牵动了伤口,不自禁地眉头一皱,毕竟他又不是没有痛觉,虽然身上大多都是皮外伤,没有真正伤及骨骼内脏,但的确还是很疼啊。
当然,真要比的话,上次束瑾叶遇刺,那个刺客给他留下的伤势远比这要惨得多,所以玉凌其实并不觉得这点伤算什么,但显然这些没怎么见过血的小少年们还是受不了这种直接的视觉刺激。
一旁的书院长老赶忙塞给他一瓶上好的疗伤膏药,并嘱咐他回去好好休息,哪怕后面的比赛参加不了了也不必自责。毕竟在他看来,玉凌这伤势不好好调养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乱动了,那后面的比试恐怕八成是得错过了。
都怪七星殿那个该死的淳添南!打不过就认输呗,非要这么死磕下去干啥?就那么想死吗?
书院长老满心怨念,禁不住又狠狠瞪了昏迷的淳添南一眼,要不是这小子发疯,现在也不至于两败俱伤,你自己参加不了后面的比试不要紧,把别人给连累了就是罪大恶极!真真是不可饶恕!
做裁判的悟玄门长老却是暗自窃喜心花怒放,要不是场合不对,他恐怕就要仰天长笑几声了,因为两败俱伤这种结果绝对是最最理想的,而且这还是第一轮比试,两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就这么解决了,简直不能更美好啊。
于是他的语气也变得相当轻松愉快:“没有问题的话,这场比试就判书院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