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请进。”
覃风拿着一封信走进屋里,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喜悦道:“宗主,好消息!”
“哦?”玉凌抬头望着他。
“时家派人过来,表示愿意归降,但还有一些具体的问题,时家家主都写在信里。”覃风将未拆封的信放到了桌子上,这也是最起码的规矩,总不能玉凌还没看,他们就已经拆开来看完了。
“坐吧。”玉凌示意覃风坐到一边,打算跟他一起看看。
这封信并不长,几分钟后玉凌就已经看了一遍,不过他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又从头到尾再看了两遍。
“你怎么看?”玉凌问。
覃风思索着道:“他说的这些问题和障碍确实是真实存在的,毕竟柳家向来对时家保有一定的控制,所以他偷偷摸摸不敢大张旗鼓也算情有可原。”
信上时煦辉以非常诚恳的口吻述说了他对道凌宗的服从和敬意,也非常直白地提到了时家所面临的困境,因为他们毕竟是柳家的附属家族,虽然不像量家那样关系紧密休戚相关,但经济命脉和家族成员很多都掌控在柳家手里,在如今局势还未尘埃落定的情况下,实在不好贸贸然倒向道凌宗。
但时煦辉也表示,他个人是愿意服从的,如果道凌宗能够理解他的苦衷,他虽然不会在名义上宣布归顺,但实质上可以将时家的掌控权转移一部分到道凌宗手里,总之时家不会成为道凌宗控制苏安州的障碍。
为了证明他这些难处不是借口,时煦辉愿意将他们所掌握的柳家情报尽数告知秦岳宗主,并尽可能帮助道凌宗早日解决秦柳两家的遗留问题,到时候时家自然会真正发表声明归降,这就是他的诚意。
只是这些情报都非常重要,不方便假手他人送到道凌宗来,所以时煦辉希望秦宗主能抽空去苏安州一趟,约定个见面地点,详谈一下具体事宜,因为有太多细节没法在信里全部阐述。
反正覃风看完一遍,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是对时煦辉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语气感到有些好笑。
玉凌运转灵力将这张信纸“毁尸灭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宗主,怎么回他?”覃风问。
“就跟他说,十天后正午,在苏安州南部风元镇的风元客栈见吧,具体商谈地点见了面再说。”玉凌道。
覃风知道这是宗主习惯性的谨慎,虽然时煦辉将姿态摆的很低,时间地点随便玉凌挑,但玉凌还是防了一手,选了个人多眼杂的地方见面,就算时煦辉有什么别的心思,也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摆弄。到时候玉凌再另选地方详谈正事,主动权完全是掌控在他手里。
“稍后再派几个化尊级别的高手去接触一下时煦辉,顺便让黄三途的人注意观察时家的动向,看看他们是不是说到做到。”玉凌想了想,补充道。
覃风不禁有些诧异,宗主这也谨慎过头了吧?量家覆灭的阴影压在时家头上,他们赶忙递来投降书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为什么感觉玉凌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玉凌看了覃风一眼,淡淡道:“你是不是觉得道凌宗走到这一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现在可还没到大功告成的时候啊,就算志得意满也还差了点时间吧?”
覃风顿时心中一震,惭愧得说不出话来。老实说看着道凌宗高歌猛进,一天灭一个家族,几乎势如破竹地将湘霓州和苏安州控制在了手里,秦柳两家更是苟延残喘不成大患,他仿佛感觉光明的前程就近在眼前,而且有四位幻神强者坐镇呢,就算出了事又怕他什么?
“就算秦柳两家覆灭了,也得保持一份最起码的谨慎,毕竟那些大宗族都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们还没有度过势力崛起的适应期,周围盯着我们出错的宗派家族不知有多少,尤其是我们拿到了这么多的资源和地盘,就更让人眼馋了,我相信一旦宗门出了什么闪失,就算是今日的合作伙伴宛家夏家之流,也会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这些道理你不会不明白。”玉凌缓缓说着。
“宗主,我知道了。”覃风真的是好生汗颜,想想宗主年纪还没他一半大,却半点得意骄狂的情绪都没有,到现在还是如此的冷静谨慎,他居然还没一位年轻人沉着稳重。
其实麻痹大意玉凌不是没有,那次毫无防备被康烁偷袭到就是例证,只不过这种事情一次就够了,再来一次就绝对不可饶恕,小心一点总不是坏事。
“嗯,风门峡的事情怎么样了?”玉凌见覃风已经有所醒悟,便开启了下一个话题。
“啊,上次五位魂将去风门峡深谷再次查探,发现只要不触及核心区域,别的地方都没关系,他们吞噬了上万只魂体,也没有引发什么域场风暴。”覃风道。
“风门峡深谷中心看样子是有大隐秘,我感觉那个地方暂且碰不得,只要能利用好魂体资源就行了,我回头会让五大魂将轮流去深谷坐镇,你也可以尝试着派一些有天赋的魂师到深谷五百米范围内修炼,但必须让他们发下保密灵誓,而且叮嘱好不要让他们深入进去,免得好奇心害死猫。”玉凌道。
“知道了,但兰心雨……怎么说?”覃风有些犹豫。
玉凌也沉默了一下,虽然风门峡秘密的发现跟兰心雨有很大关系,但她显然对那个地方有心理阴影,连回忆都不愿再回忆,还是别往她伤口上撒盐了。
现在玉凌也能大致猜测出来,兰心雨肯定是被困在深谷苦苦挣扎,和那群魂体吞噬来吞噬去,最后不知为什么还能保留住神智。玉凌这些人都是有足够的实力和把握才去深谷查探的,所以丝毫没感觉到那些魂体有什么威胁,但兰心雨那个时候连最基本的养灵境魂师都不是啊。
“别跟她说了,反正那地方她也不会去了。”玉凌最后说道。
覃风点点头,转换了个轻松的话题:“对了宗主,怎么好几天没见着那位方圆殿少主?他走了吗?”
“没有。”玉凌两个字一出口,就看见覃风满脸失望之色。
对此玉凌表示一万分的理解,因为方景成这段时间在道凌宗上蹿下跳,虽然没搞什么破坏,但成功地搅乱了宗门的风气,不仅带坏了一帮男弟子跟他吃喝玩乐打牌赌博,而且几乎把每一个有点姿色的女弟子都调戏了一遍,甚至连覃欣都没放过,要不是覃风打不过他,估计早就抄家伙为女儿出头去了。
“不过他这段时间应该可以消停一下,因为他现在天天都和归云混在一起,要么在栗炎族看别人搞发明研究,要么在灵运阁调配饮料,反正他自个儿玩得挺欢乐。”玉凌无奈道。
对于大部分人包括念羽白来说,归云都是不折不扣的小恶魔,绝对是超级大祸害兼破坏狂,但玉凌一个不注意,归云居然和方景成混到一块去了,也许是因为同样吃喝玩乐的兴趣爱好并且同样唯恐天下不乱的恶作剧脾性?
反正玉凌觉得世界清静多了,他对归云没意见,但经过上次的事情后,还是要防火防盗防方景成的。
“方圆殿怎么会让这样的纨绔子弟当少主,我看下一代是毁了……”覃风摇头叹气。
“行了别为他们瞎操心了,这几天宗门事务先交给你,我带一些人去苏安州,见见那位时家家主。”玉凌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