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传送阵的时候,玉凌已经在周围覆盖了一层蓝夜领域还有一道防御灵技,免得万一运气太差,传送过去刚好撞上枪口。
反正念小白的不靠谱程度他是深深地领会过了。
事实上连念羽白自己也里三层外三层地裹好了防御灵技,如果有丝毫可能,他是绝对不愿意随机传送的,但眼下这情况也是没办法。
“我开启了啊,大家做好心理准备。”念羽白已经开始运转灵力了。
“你最好别把我们传送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玉凌道。
“这里本来就是奇奇怪怪的地方啊。”念羽白恬着脸道。
“我可提前跟你俩说好了啊,要是有生命危险,我就先撤一步了,事后我会帮你们报仇的。”念羽枫相当直白地道。
“姐你能不能不要说那么不吉利的话!”念羽白苦瓜脸。
“我只是诚实地给出一个可能而已……”
念羽枫一脸无辜地说着,而传送阵的银光已经蔓延铺展开来。
三人同时凝神静气,神经高度戒备,提防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当周围的银光黯淡消敛后,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片潮湿阴森的树林,那参差穿插的树枝和硕大的叶片几乎遮盖了整片天空,四下里全是幽深的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
“这是什么地方?”念羽白几乎怀疑自己传送出了草湖荒原。
“哐当哐当!”原本老老实实的半透明小家伙又躁动地冲撞起来,表现得极其不安。
“它会说话吗?”玉凌转向叽咕。
叽咕晃了晃身子:“不知道诶,它似乎不会任何一种语言,一直没有试图交流的意思。”
“那算了,总之这肯定不是什么善地,我们先出去再说。”玉凌也感觉有些不妙,因为怀里的小狐狸浑身毛发都立了起来,一直叽呜叽呜低声叫着,很是紧张焦躁。
都说灵兽异兽的本能直觉比人类要更敏锐,每当危险来临前,都会有比较异常的反应。
“问题是我们朝哪个方向走?”念羽白环顾一圈,皆是一片黑漆漆的暗色。
“嗯?这地方有幻阵。”玉凌忽然感应到灵戒里的幻相探测仪有所异动。
他索性拿出幻阵破解器晃了晃,上面顿时折射出一片扇形的紫光,将原本就阴森的环境衬托得更加诡异。
“西边有幻阵,而且还是幻神上品的级别。”玉凌观察了一下。
“要不就朝那边走吧。”念羽枫果断道。
“确定不是自寻死路?”念羽白苦笑。
“管他那么多,反正其他方向都一样,未必能走得出去,有幻阵守护的地方虽然风险更大,但也更可能勘破此地的秘密!”念羽枫道。
“那就走起来吧,这是个连环套索幻阵,共有九重,现在第一重已经被破解了,第二重大约在一公里开外……”玉凌一边说一边前行。
“阿凌小心!”念羽白忽然瞥见一道黑影从玉凌身边一闪而过。
“呼咻——”
仿佛有一道鞭子狠狠抽打在玉凌的领域灵技上,玉凌只觉得浑身灵力一阵紊乱,体内轮转不休的大循环都险些被打断。
还不等他作出反击,无穷无尽的黑影便张牙舞爪而来,几乎占据了玉凌全部视野。
“叽呜!”小狐狸努力地甩动尾巴,扇开了几条黑影,但这根本无济于事。
玉凌挥动凝墨刀,刷刷刷舞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刀光,将所有袭来的黑影都阻挡在外,但他的灵力也在急速消耗着,哪怕他恢复力足够强悍,但也肯定抵不住如此高强度的运转。
“快走!”眼见越来越多的黑影扑面而来,玉凌一面旋转长刀,一面抽空喝道。
念羽白顶着冷月凝寒领域灵技,而念羽枫前后左右上下皆是一片如水镜般的银光,将所有攻击都拦截在外,但她的脸色也不轻松,显然灵力也在飞速消减。
三人几乎是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风驰电掣地在群魔乱舞一般的黑影中穿梭而过,半晌才看清楚那都是些异常坚韧结实的黑色藤蔓,上面还覆盖着绿色的螺旋纹路。
玉凌敢担保若是自己手里只是一把普通的地级灵器,恐怕根本砍不断这些藤蔓。
螺旋天他已经施展了不知多少次,虽然每回都能绞杀一大片黑藤,但架不住它们的数量近乎无限,下一秒就能填补回空缺。
短短一公里路程,三人就像是经历了一个生死轮回,灵力眨眼之间就会消耗一大截,浑身汗水都浸湿了衣袍。
等第二重幻阵被破解后,三人毫不犹豫地跨入其中,身后那些疯狂的藤蔓这才收敛了回去。
“这又是什么地方?”念羽枫喘了口气问道。
虽然眼前还是一片森林,但前方却多出了一条小河,只不过河水是深不见底的黑色。
“感觉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念羽白弱弱道。
“念小白,你的运气还能再差一点吗!原先那地方虽然诡异,但好歹没太大危险,现在这简直是开启了地狱模式啊!”念羽枫匆匆服了几颗丹药。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念羽白苦着脸,他的灵力才恢复了四五成,这得亏还是道原诀。
“簌簌簌……”周围似乎又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念羽枫毫不犹豫继续往前冲。
只见周围的树叶打着旋儿飞射过来,仿佛每一片叶子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宝剑,能轻易撕开防御灵技的保护层。
玉凌的三道防御印诀就没停过,领域灵技也是被割开了又自动弥合,即便这样也有些抵挡不住这疯狂的攻势。
“我靠有完没完!”
念羽枫在飞渡小河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哗啦一声探出来,卷住她的脚踝就往下带。
黑色的河水里泛起了无数绿幽幽的光芒,就像是千千万万只贪婪的眼睛。
玉凌也被缠住了小腿,仔细一看是株墨绿色的水草,但上面却长着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刺,正钻入他的血肉吸噬着他的玄力。
玉凌几下砍断这些水草,就要继续横渡过河,一声幽幽的呼唤忽然又从他身后响起:“玉凌……”
他只觉心脏骤然一紧,一时间难受得喘不上气,浑身力量都像被冻结了一般,直到这声呼唤余音消散,他才猛地恢复正常。
但这么一耽搁,无穷无尽的水草已经彻底淹没了他,将他强行拽入了河里。
“噗通!”
玉凌只来得及将怕水的小狐狸抛到对岸去,然后那些疯狂的水草便迅速地蔓延开来,捆缚住了他的四肢,继续把他往河底拽。
透过浑浊的黑色河水,玉凌隐隐望见了满是淤泥的河底。
那里似乎有一个人影。
明明那个人的轮廓都模糊不清,但不知为何,玉凌总感觉他正望着自己,脸上载满了僵硬而诡异的笑容。
僵硬得,如同死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