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世上共有多少神级灵器?”龙梓橦忽然问道。
萦称道:“听说一万年前的最初,一共孕育出了十八件神级灵器和十二件神级魂器,但不少都是秉承天地气运而生的,所以当囊括十七域的那个大帝国土崩瓦解后,很多神器都遭到了致命的重创,退化成了天级上品。”
“而我所在的时代,只剩下了七件神级灵器和四件神级魂器,但一千多年前的蔚天国正值盛世,人族强者林立,野心便也随之膨胀,誓要把天下所有神器都掌控在手,由此展开了一场席卷十七域的围猎。”
“九重塔、碧玺石死在了我前面,再后来我逃往华域,陷入休眠状态,也就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了,估计现在剩下的神器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你不恨人族修者吗?”龙梓橦听着他平静的语气,颇感不可思议。
“恨又有什么用呢?而且我也不能有任何驳杂的情绪,那些东西会让我变得不纯粹,进而威胁到我的灵智,所以我要想活着,就只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境。”萦称道。
几人不禁沉默下来,忽然觉得萦称也挺可怜。
“你们是在怜悯我?”萦称莫名其妙地道。
“你要长期克制情绪,一定很辛苦吧。”朔同情地道。
他向来活得率性自然,要是哪一天突然发现,自己不能畅快地笑,不能吐槽咒骂别人,不能生气动怒,那简直比死了还要可怕啊。
“辛苦?为什么会辛苦?”萦称不能理解地道:“作为高等智慧生命,为什么要被情绪所控制?这样岂不是成为了它的奴隶?”
“这是什么逻辑?”安瑞卡都有些蒙了。
朔也道:“可是生命区别于其他事物的本质,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的波动啊?”
萦称平静道:“那都是不必要的东西,有灵智者会思考,这才是最重要的。所谓情绪,只是影响我理智的负累和干扰。道的本质就是无情无欲,不为外物所困,任何一条路走到最后,势必要舍下所有情感。”
“不对不对,你这是歪理!”朔坚决不赞同:“照你这说法,我要想走到最高处,难道还要灭绝七情六欲,抛弃我的爱人朋友?”
“难道不是?”萦称反问。
“那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这只能说你的境界还不够高。”萦称道。
朔都要被他气笑了:“算了算了不跟你扯了,我们之间有代沟!早晚有一天我要证明我才是对的!”
“随便你吧。”萦称摆明了油盐不进。
虽然玉凌也觉得这家伙的三观似乎有点问题,不过别人怎么想,也碍不着他什么事。
接下来萦称按步骤完成了认主程序后,玉凌的魂海里就多出了一团变幻不定的白光,乍一看仿佛一朵分分合合的云雾。
“咦,你魂海里东西不少啊……”萦称游离了一圈,一边重点观察着白瓶和月牙,一边点评道:“这个月牙湖灵有些可惜了,如果再给她一些时间,她应该能自主形成一件独立的神级灵器,哪怕气运崩坏也不会影响到她半点。”
“至于这个瓶子……居然有种‘道’的气息?”萦称忽然凑近了白瓶,但还没等他详细研究一下,就被一层光芒弹飞了出去。
“不要乱碰好吗……古魂器都有自主防御机制的吧?”玉凌无语道。
“谁告诉你它是古魂器了?”萦称反问道。
“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像……但是,没听说灵器能待在魂海里啊?”
“谁告诉你它是灵器了?”
“……那不然是什么?”玉凌微微一怔道。
萦称认真地思索了几秒,然后开口道:“我也不知道。”
玉凌:“……”
“这世上总有一些东西,超乎人的理解范围,既然你身为它的主人都不知道它是什么,我又怎么会知道?”萦称理直气壮地道。
玉凌果断放弃了继续和他沟通,神器的脑回路和正常人完全不在同一频道啊。
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即便萦称说他只剩下了一成力量,但玉凌还是感觉到了自己魂力的飞速增长,仿佛每时每刻都在缓慢进步一样,尤其是他的魂力不但没有变得驳杂,反而还更加精纯凝炼,不知省去了他多少水磨工夫。
也许以后他要发愁的就不是修炼速度,而是魂力增长太快,把其他两大体系甩太远可怎么办。
这件事算是得到了圆满解决,虽然很可惜深谷中的魂体都消失不见了,但魂力域场的效果还是在的,并且越靠近中心,魂力滋养程度越高。以后倒是可以让天赋不错、但修为不足的弟子直接到中心修炼,反正现在也没了魂体威胁。
“喂,我怎么感觉我们仨像是白跑一趟,就你收获最为丰盛啊?”朔随口吐槽了一句。
“想问我要好处?可是你们修为都差不多封顶了,再进步也进不到哪去吧?”玉凌道。
“那就先记着,反正你欠我一次人情!”
“那照这么算的话,我欠你的人情还挺多的。”
“你知道就好!”
几人坐上飞行器回到宗门,还没等玉凌拐到书房,黄三途就第一个找上来说有要事汇报。
玉凌一看他那压抑着喜色的表情就大致猜到了什么,一路默不作声地来到书房内,设下隔音结界后才问道:“‘遏制’计划有成效了?”
黄三途点点头,虽然知道外面不可能有人听到,还是禁不住压低了声音道:“云龙国安插在宗里的内奸已经将栗炎族修改过的图纸和重要信息传了回去,很快云龙国就能掌握轰炸式飞行器和一些杀伤性武器的制造方法。当然,致命缺陷只有我们知道。”
说完他又禁不住赞叹道:“宗主的计策真是高明,这祸水东引堪称完美,这下不怕四国同盟不低头。”
玉凌淡淡颔首道:“过段日子,如果四国派使者过来问询,其他三国不用过多理会,对蓝岭国使者态度好一些就行了。到时候只要他们肯让步,你就把那个致命缺陷告诉蓝岭国的人。”
黄三途答应了之后又有些疑惑:“宗主,你对蓝岭国另眼相待,是因为他们是四国中相较而言最没有敌意的一方么?”
“不止如此,卖他们个人情总是有好处的,也许未来某一天用得上。”玉凌道。
黄三途也不再多问,这位年纪轻轻的宗主向来考虑得长远而周全,有时候他的决定会让人感觉一头雾水匪夷所思,但没过多久事实就会证明他才是对的。
“宗主还有其他吩咐吗?”黄三途小心翼翼问道。
“没有了,接下来就不是暗瞳殿的事了,光用此计很难彻底扑灭四国同盟的野心,所以该打的仗还是要打的,不死一些人,又怎么会让他们感觉到肉痛呢?”玉凌的语气平静得波澜不惊,但却隐隐透着刺骨的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