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子殿下,他们……”
有人注意到了关希弦的到来,急忙上前道。
关希弦抬起手,示意他不必过多解释,直接散开道韵,将那扭打中的两人镇压得动弹不得。
旁边的侍卫松了口气,这才上前,一左一右地将他们拉开,饶是如此,这两人依旧凶狠地瞪着对方,哪怕鼻青脸肿的也浑不在意。
关希弦稍稍松开了点道韵的压制,转向右面的那位青年道:“怎么回事?”
“灵子殿下,他先动的手!”青年愤愤不平地道。
“嗨哟,你还恶人先告状了是吧?这里的人都看得清楚,是谁先动的手!”左边的那人正是申泊,此刻他眼眶乌紫,还挂着两行鼻血,看着就跟小丑般滑稽,偏偏声音还中气十足。
“我问你怎么回事?不知道统领殿内不允许争斗么?”关希弦冷冷道。
“不是,灵子殿下,他这是恶意挑衅……”青年急急地想要辩解几句。
关希弦直接打断道:“我不需要那么多废话。”
申泊抢先道:“喂,关统领,虽然你们都是道灵族的,但你也要公平判决啊,这家伙就是没事找事,这两间甲级修炼静室是我先预订的,你去玉简里一查就知道了,结果我今天一来,就看见这家伙在里面,我让他往出走,他不愿意,说什么我扰乱他的修行,差点让他走火入魔了,真是可笑!”
“胡说八道!”
青年气得脸色铁青:“你那所谓的预订只是跟这边的人说了一声,连押金都没付,按常理来讲,你这根本就不叫预订!然后你就跑出去游山玩水去了,空放着两间最顶级的静室,而我才是真正付了星币的!”
“那也是我先!押金什么的,我让他们自己找我姐夫要,结果他们没去拿而已,我怎么就不算预订了?再说了,我是出去观察战况,好回来跟我姐夫汇报,才不是什么游山玩水呢!”申泊嗤了一声。
“但是你……”
“行了行了。”关希弦直接打断了两人无休无止的争吵,这场事故的两位当事人他都知道,一位是云焕然的小舅子,一位是万法灵尊的侄孙,反正都属于那种实力不咋地、但脾气比谁都大的关系户……
“依照统领殿规定,不管谁先动的手,两人一概受同样的处罚,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关希弦严厉地道。
“什么处罚?我明明没错……”申泊瞪大眼睛。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但凡在统领殿内发生争斗的,不论原因,一律押入大牢,就你们今天闹的这动静,三个月之内,不得踏出牢狱半步!”关希弦冷冷道。
他也不给两人抗议的机会,直接向周围的侍卫命令道:“把他们带下去!”
“放开我!我不服!你凭什么处罚我?我姐夫呢?我要等他过来再说!”申泊奋力挣扎,叫得撕心裂肺。
然而以他的弱鸡实力,两个悟道巅峰的修者一左一右就将他按得死死的,无情地将他拖走。
那位万法灵尊的侄孙关瞳则悄悄地传音道:“灵子殿下,你也看到了,分明就是这小子无理取闹,罪不在我啊,看在我大爷爷的份上,我不要被关在牢里啊!”
关希弦一概不理,甚至转身就走了。
不过他没走出多远,就看见云焕然从半空中翩然而落,一头雾水地道:“怎么了,这边这么大动静?”
“姐夫,救我啊姐夫!”申泊远远地看见云焕然来了,赶忙卖力地叫喊起来。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呢?快放开他!”云焕然急忙说道。
两个侍卫有些不知所措地停了下来,左看看云焕然,右看看关希弦。
关希弦淡淡道:“云总领,你又要违反规章了吗?此二人擅自在统领殿内厮打,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理应在大牢里冷静几个月。”
云焕然不由愣了一下,这个规定他也知道,可以说这条是千万不能触碰的,今天他要是饶了申泊两人,明后天这些脾气暴躁的老油条们就敢打得六亲不认。
他只能硬生生压下心头的不爽,点点头道:“先这么处理吧,我回头了解下内情。”
“姐夫!”申泊顿时就绝望了。
“你好好反省一下,对了,要把这两人分开在不同的牢房,不要关一起了!”云焕然又道。
“是,总领!”
“行了,一点小事,没什么好围观的,都散了吧。”
云焕然别过头不再看申泊,免得自己心一软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不过说实在的,这小兔崽子回头得好好教育他,就算他不想被关押,也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拼命叫自己姐夫啊,这让别人心里怎么想?
现在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他想把申泊捞出来都不太方便,还是叫狱卒们把房间收拾得干净舒适一点比较实际。
只是对小舅子这么残忍,回去之后可以想见九枝会有多么幽怨了……
云焕然叹了口气,毅然决然地走向自己的住所,只留下一个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背影。
……
且说牢房之中,申泊两人有幸享受到了vip单人间的待遇。本来所有的牢房都是一个样,甚至他们隔壁都是八个人拥挤在一起,但他们两个却可以躺在柔软的床榻上左滚右滚,甚至狱卒还搬来了桌椅,沏了壶清茶。
如果撇开周围的背景的话,这条件优越得像是五星级酒店一样。
然而两位小祖宗还是不满意,申泊把脸扒在栏杆上,冲着斜对面的关瞳叫嚣道:“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有本事等出去之后,我们在擂台上划下道来!”
“正有此意,谁怕谁啊!”关瞳冷笑道。
“肃静,不许说话!”牢头横亘在两人中间,黑着脸道。
申泊见他一直站在这里,不由悻悻地躺回了床上,他现在完全没心思打坐修炼,况且人在情绪不稳的时候,也很难进入入定状态。
牢狱里的沉闷气氛让他感到十分压抑,申泊无聊地数了八千只羊,最后不知怎地睡着了过去,直到他被一个噩梦所惊醒。
梦里全是鲜红的血,那些血液仿若活物,拼命地往他身体里钻,让他感到无比恐惧,他跑啊跑,最后一脚踩空,整个人吓得猛然坐起身来。
“呼……”
申泊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渐渐恢复了清醒,这时候他忽然看到一个全身笼在黑袍里的人站在床前,明明狱卒还在外面巡逻,但好像完全看不到这个人的存在。
“你、你是……”申泊警惕地随手乱抓,然而他的空间戒指被收走了,他现在唯一的武器就是……手里的被子?
“别紧张,总领大人派我来带你出去。”黑衣人道。
“啊,我就知道我姐夫不会这么狠心的!”申泊大喜过望,立即从床上跳起来。
“我们走吧。”黑衣人的左手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带着申泊一步踏出,就直接越过栏杆出现在了外面的过道里。
“我们不会被发现吧?”申泊有些紧张地道。
“不会,我们现在和他们不在同一层空间,他们根本看不到我们。”黑衣人道。
“这小子也看不见我喽?”申泊指了指斜对面的关瞳,他正望着头顶的石壁发呆。
“是的。”
“哈,这么好的机会,看我不收拾他一顿,君子报仇,一天都晚!”申泊兴奋地摩拳擦掌。
黑衣人递给他一根木棒,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请便,不要打出人命就是了。”
“我有分寸!”申泊顺手接过木棒,所有的愤怒、郁闷顷刻间像是被引爆了一样,让他涌起了无可抑制的杀机。
明明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这一刻,却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不断地蛊惑,催促他杀了关瞳。
就敲他一记闷棍好了。
申泊如鬼魂般穿过栏杆,绕到了关瞳的身后,只见手里的木棒闪过一抹诡异的银光,他一棒下去,砰地一声正中关瞳的脑袋。
后者闷哼一声,毫无防备地扑倒在地,挣扎了半天都没爬起来。
“让你跟我作对!”申泊只觉身心舒畅,转头道:“前辈,我们可以走……咦?”
他忽然愣住了,因为他一回头,刚刚那位黑袍人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申泊顿时慌了,连忙叫道:“前辈、前辈你在哪里啊?”
“嘶——”关瞳倒抽一口凉气,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盯着申泊目眦欲裂地道:“申泊,我与你势不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