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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在想是不是我故意安排的,我可以实话告诉你,我就算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在一天之内把一切处理好,更何况昨晚上我可是一直留在这里照顾你,哪里有时间出去安排这些玩意儿。”莫誉毅坐在床边,面不红,气不喘,就如家常闲话一般从容。
  秦苏嘴角微微翕动,想说什么又被逼回,欲言又止的瞥了他一眼。
  莫誉毅尴尬的轻咳一声,“你还想说什么?”
  “我倒挺希望是你安排的,至少你安排来的人还是值得信任的。”秦苏站起身,又摇晃了两下,不得不乖乖的坐回去。
  莫誉毅面色一惊,急忙扶着她,哭笑不得,他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其实人真的是我安排的,但仔细一想,秦苏这个人最不喜欢的就是求人办事,欠人人情,他起初只是想默不作声的安插两个品行端正的厨子进来,至少她不用再劳累到晕过去。
  可是如果她知道了这些德高望重的星级酒店大厨是自己弄来的,那自身的骄傲劲儿又不得不怂恿她辞退那些人,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他说还是不说呢?
  “让陈妈辞退了吧。”半响过后,秦苏开口打破沉默。
  莫誉毅愕然,忙道:“为什么?”
  秦苏侧过身,目光如炬的盯着他,“太多的人在暗处伺机以待,我不能相信任何在这种时候出现的人,我目前还能忙得过来,等过段时间再说招厨子的事。”
  “可是……”莫誉毅犹豫片刻,最终只得垂眸,他道:“我如果是这些人是我找来的,你还会辞退吗?”
  秦苏没有表态,只是目光越发锐利的瞪着垂头说的吞吞吐吐的男人。
  莫誉毅察觉到头顶上空炙热的视线,抬了抬头,又迫于压力低下,他苦笑道:“我承认,我刚刚说了谎,可是我怕你不安又不要他们了。”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不通情达理,甚至有些刁钻?”秦苏反问。
  莫誉毅急忙摇头,“我知道你的顾虑,昨天见你那么累,我就已经拜托江溢帮我找两名厨师过来,他们家世清白,是值得信任的。”
  “抬起头说话。”秦苏自始至终视线落在他支支吾吾的身影上,眉角不可抑制的往上扬了扬,似在笑。
  莫誉毅猜不准她现在的表情是为何意,试探性的说道:“你是生气了吗?”
  “我不相信那些外人,可是如你所说那样,我应该试着相信你。”秦苏主动握上他的手,他的掌心泛着暖意,很舒服。
  莫誉毅受宠若惊,欣喜的反手握紧她的小手,点头道:“江溢调查过,他们都是清清白白的外省厨师,没有跟秦家或者别的家族扯上关系,你不用担心他们会不会在背后做什么手脚。”
  “如此便好,我的确有些分身乏术。”秦苏面颊微微泛着红霜,她羞赧的指着他身侧的水杯,“有点渴。”
  莫誉毅转身拿过杯子,见她伸手过来,就这么拐了一个弯亲自送到她嘴边,“喝吧。”
  秦苏瞥了一眼他笑意弯弯的眉角,张开嘴,温热的水带着些许甘甜进入嘴中,干哑的喉咙瞬间得到缓解,暖暖的,甜甜的。
  “叮……”手机铃声刚刚响起便被莫誉毅不留情面的一掌挂断。
  秦苏眼疾手快,正巧看见上面那一串熟悉的数字,道:“为什么不接?”
  莫誉毅抚了抚她耳侧的长发,“你现在需要休息。”
  “金老应该是有事要跟我说。”秦苏凑上前,就这么顺走他手里攥紧的黑匣子。
  莫誉毅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口气,只得乖乖的坐在一边等待她的回电。
  电话响了两声,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另一侧响起,“秦小姐,你终于接电话了。”
  “不好意思,你有事请说。”
  莫誉毅觉得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又把自己逼紧,就这么腆着脸的凑上前,然后蹭了蹭她的肩膀。
  秦苏瞪着行动异样的男人,顺势的推了推他的脑袋。
  电话一头,听见稀稀疏疏的声音,不明道:“你很忙吗?”
  莫誉毅又蹭了蹭,越发胆大妄图的伸手挠了挠她的颈脖。
  秦苏被弄的发痒,故作无碍道:“没事,你请直说。”
  金老长吁出一口气,继续道:“你今天如果有时间,我们能见一面吗?”
  莫誉毅听见断断续续的通话,面色一沉,直接一扑,将秦苏压在床上。
  体位一变,秦苏突然发觉呼吸有些压抑,她瞪着压制着自己的男人,眉头微蹙,直接开口道:“你想做什么?”
  金老一怵,听着语气难道是觉得自己打扰了她?急忙解释道:“我是想跟你详谈一下上次拜托你的事,因为我朋友钱——”
  “住手。”秦苏抓住莫誉毅蠢蠢欲动的手,面色较之平常沉了一个色系,她察觉到他毫无悔意,驳斥一声,“你应该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金老嘴角微微上下颤动,他错愕的吞咽一口唾沫,苦笑道:“秦小姐,你可是答应了我,如果你现在反悔——”
  “你还想一意孤行?”秦苏抓住他的手,未曾有半分迟疑,指骨一夹,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顺着床沿缩了下去。
  莫誉毅起初只是想中断她的通话,可是当扑上去的时候,空气里隐隐飘散的暧昧气息让他脑袋一阵发热,然后……然后他就忍不住自己的双手想脱了她,然后……然后疯爱!
  ☆、第八十章 师父的字
  金老被一句话震慑住,眉心处不可抑制的成了一个死结,他抹了抹脑门处因为紧张而溢出的汗水,摸不准对方的心思,都说秦苏这个世家大小姐性子阴晴不定,她会不会临到头给自己来一个反悔不干了?
  秦苏坐起身,面无表情的瞪着缩在床底的男人,纤长的食指一抬。
  莫誉毅蔫坏般站起身,再挺着胆子瞄了她一眼,见她目不斜视般瞪着房门处,只得乖乖的朝着门外走去。
  房间霎时恢复安静,秦苏这才留意到放置在床上兹拉兹拉似乎还在不停说话的电话。
  金老说的口水都快干了,已经开出了他们这个业界的天价,他甚至在想如果对方还不同意,那他就只有自己上阵了,结果对方杳无音讯,这过程里,在他喋喋不休试图说服对方的这段时间,电话一头跟挂断了似的死寂。
  不得不承认,秦大小姐是他见过的这么多人物中最清高的艺术家,那遇事不急不躁的性子就如清冷的寒梅,虽然美艳,却是冷若冰霜。
  “不好意思,刚刚走开了,请问你想说什么?”秦苏的声音从听筒处传来,在金老心灰意冷准备挂断通讯的时候,她终于开口了。
  只是……没听到!亏得他六十岁高龄言辞凿凿的说了老半天,对方竟然一句话都没有听到!
  秦苏见没有回复,看了看还在流转通话时间,故意加重一些音量,问道:“金老你还在吗?”
  “我在,我在。”金老顺了顺被堵住的心口,长吁出一口气,“我想说我们今天能不能见一面?”
  “可以,你告诉我地址。”
  金老喜极,忙道:“我现在就派人去接你。”
  “那麻烦了。”秦苏挂断电话,试了试双手的腕力,虽然有些泛酸,但应该不至于影响自己的正常发挥。
  “咚咚咚。”莫誉毅听见里面恢复安静,轻轻叩了叩门,推开些许门缝,小声问道:“你要出去?”
  “嗯。”轻咛的一声回复,秦苏拿过床边的外套搭在身上。
  莫誉毅急忙推开门,看着她面上的红霜又一次褪去,苍白的脸颊上甚至都快看不见血色,仓皇的问道:“你应该多休息一会儿。”
  “没什么事,出去一趟就回来,你去帮帮陈妈他们。”秦苏径直走向洗手间,瞥了一眼身后跟来的小尾巴,再道:“我要洗漱。”
  “……”莫誉毅自觉的退后两步,身前的磨砂玻璃门再次被合上,他只得踮起脚尖透过那朦胧的身影判定她的位置,开口道:“我送你去。”
  “不用,金老会派人来接我,店里马上就要开始忙碌了,你需要留在这里帮忙。”
  “我又不会做菜,我送你去。”莫誉毅慎重要求。
  秦苏推开门,目光直直的落在他眉梢间,道:“我不喜欢别人束缚我的自由。”
  “……”莫誉毅踌躇的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发间的清香微微的浮动在自己的鼻间,他紧了紧拳头,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如果等一下谈完了就、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秦苏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眸光斜睨着他离开的背影,拢了拢肩膀上滑落的外套,情不自禁的轻叹一口气。
  郊外的鼎元山庄,有一处天然的茶园,随着清风徐徐而过,淡淡的茶香就这么迎面而来。
  秦苏从车内走出,望了一眼天色,随着佣人的指引走上台阶。
  金老徘徊在院中,见到姗姗来迟的身影,忙不迭的迎上前,“秦小姐,我已经让人备好了茶点,我们进去谈。”
  秦苏跟在老人身后,院中花园种满了茶花,可见金老终其一生有多爱惜茶。
  金老亲自泡上雨前龙井,茶香随着流动的空气,阵阵扑鼻。
  “不知道金老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秦苏环顾一圈四周,古色古香的红木雕椅,画着梅兰竹的清贵屏风,一侧还摆放着各类书画。
  金老的这间书房一般而言是从未对外人公开过,太多的名贵东西让他谨小慎微的珍藏着,连钱老那个老顽固也从未涉猎过这里,只是今天,他很觉得自己很奇怪,总是忍不住想要她看一看。
  秦苏进屋的第一眼便瞧见了书房正中放置的字表,不为其他,只因为这幅字是他师父写的。
  金老注意到她的目光,站起身,得意的走向书桌前,指着那特意用翡翠溜边装裱的字帖,大笑道:“这可是我千辛万苦才得到的,虽然当时写这幅字的先辈名气不高,不过这幅字可是比之名家名贵许多,字里行间风骨犹存。”
  “不知道这是哪位先辈写的?”秦苏藏匿在案下的双手紧紧扣住,压抑着心口处阵阵鼓动的不安。
  “他没有名字。”
  “……”秦苏愕然,“怎么会没有名字?”
  “听说当时他犯了罪,陛下亲自赐下死罪,他的所有的遗物全部烧毁,连带史书也剥去了他的一切记载。”金老叹息道,“很可惜对吧。”
  秦苏不言,垂眸望着案上暗香浮动的茶水,指甲陷入皮肉中,埋下了一道深深的月牙。
  金老尴尬的轻咳一声,“今天我让秦小姐特意过来也不是讨巧什么,只是我朋友的画已经准备好了,想请你先试试能不能题字。”
  秦苏微不可察的点点头,“我想先去一趟洗手间。”
  “……好。”金老起身,亲自领着她走出书房。
  秦苏站在镜子前,女人的眼睑有些红,似乎还有什么液体泛滥在瞳孔里,她仰头望了望天花板。
  最后一眼是大雪纷飞的腊月,师父披着厚重的狐裘,冰凉的雪花覆盖了他的青丝,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一夜白头。
  “小苏。”师父的声音一如既往带着低沉的嗓音,可能是太长时间的语塞,他竟对着她无话可说。
  秦苏当时正在准备着太子爷的膳食,每一样都精心布置。倾尽了自己的所有耐心以及精力。
  师父的手小心翼翼的将他雕刻的花簪放下,秦苏喜欢梅花,红艳艳的映在白雪里,异常的娇艳。
  只是当栩栩如生的梅花簪放置在自己眼前时,她却是避而不见。
  师父莞尔,笑意浅浅,“我走了,我出宫了,你好好照顾自己。”
  依旧是沉默的冷眼旁观。
  男人转身离开,冰冷的寒气扑了她一身。
  “愿你早日学会逢场作戏,愿你早日习惯物是人非,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天真的你一样以为沧海桑田,死生契阔。”
  秦苏猛地抬头,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好似记忆里缺了一个口子,他被生生挖出了自己的生命:明明是自己抛弃了他,为什么却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
  ------题外话------
  小蛮这几天都在娘家,没有电脑,一时回复迟了留言,宝贝们可别抛弃我啊。
  ☆、第八十一章 是她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