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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没有厨师,我也不打算聘请,毕竟咱们这样的世家突然用了外人难免会出现隐患。”莫老继续道。
  “既然如此,这段时间我会回家吃晚饭,毕竟难得老二也在家。”莫誉泽面不改色直言道。
  莫老瞥了他一眼,笑道:“军队不是有任务?”
  “不过就是训练的事,也是时候交由小薛练练手了。”
  莫老也不过多的戳破他拙劣的借口,轻咳一声道:“这段日子肯定外面那些记者会惦记着咱们莫家,你加强警力,医院那边派人打点好,如果可以,尚宇那边不是还有一套空置的别墅,让他们先去那里住两天。”
  “我会处理好。”莫誉泽退出书房,刚踏出两步,兜里的手机便孜孜不倦的闹腾起来。
  他记得这个号码,只是他好像交待过无论什么事都不用再通秉他了。
  看到恢复平静的屏幕,莫誉泽顺着楼道走下去,电话又一次响起。
  他停了停脚,面无表情的按下接听。
  “大少——”
  “我记得我说过全权交由你处理,这点小事你都处理不好,我会考虑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一个聪明点的人待在身边了。”
  “大少,是那名小姐又出问题了。”副手惶恐的解释道,“她好像不记得了。”
  莫誉泽面色一沉,“什么意思?”
  “医生说可能伤到了脑子,记忆出现了紊乱,今早她突然自杀,幸好被查房的护士发现,现在还在急救。”
  “我马上就过去。”莫誉泽放下手机,大步流星般踏出大厅。
  阳光虚虚晃晃的从树缝中散落,沿途两侧有一两道闪光灯灼目的闪烁起来。
  莫誉泽一路目不斜视,车轮压过路面,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车辙。
  医院内,百合花香静静萦绕。
  秦苏合上报纸,面色不温不火的落在一旁垂眸一言未发的男人身上。
  莫誉毅心虚的咽了一口唾沫,他要不要说实话?他要不要告诉苏苏昨晚上她一同意婚礼的事,自家父母就立刻拍案决定五天后?
  “你应该知道我要的婚礼是什么形式。”半响过后,秦苏开口道。
  莫誉毅郑重其事道:“我知道,中式婚礼。”
  “你确定一件喜袍短短五天之内就可以完工?”秦苏问道。
  莫誉毅不懂那种手工活,但母亲信誓旦旦的保证一定按照她的意思让设计师即刻着手。
  “莫二,你真的是认真的吗?”秦苏站起身,靠近他,两两视线平行。
  莫誉毅恍然,猛地抬头,他眉头不受控制的紧皱成川,“苏苏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如果懂我的过去,你可能会害怕,我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没有人的过去是一尘不染,我的过去是满手血腥,我可以连眼皮都不带的眨一下的杀死一个妇孺,我也可以拿起狙击枪片地击杀。”
  秦苏侧眸,看向窗外的阳光陨落,她道:“我也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善良。”
  “人若犯我,我必斩草除根,这个世界没有以德报怨,多的只有以怨报德,人心不古,没有人是天生的出淤泥而不染,我不要你善良,我只要你安全。”
  秦苏眸光一紧,脑海里重复着一道影子:
  师父衣袂飘飘,将晋王府的世子一拳头打的满头是血,最后不忘再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冷冷的哼道:“欺我徒弟,你也不看看她是谁的人。”
  “师父,他可是世子。”秦苏想要阻止,可惜师父的手又一次折断了男人的腕骨。
  见男人躺在地上呜呼哀哉,他才心满意足的放弃殴打,拍了拍手,对着秦苏道:“小苏,你要记得,人善被人欺,为人之道要以自己全身而退为基础,人,要么狠到不择手段,要么笨到任人欺凌,师父不想要你善良,我只想让你平平安安。”
  秦苏咬了咬唇,回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的五官,为什么他总是说着和师父一样的话,明明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却是如此的熟悉?
  莫誉毅清楚的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彷徨,越发心悸不安,握住她的肩膀,道:“苏苏如果觉得为难,没关系,我们慢慢来,我改日子就是了,不应该着急,应该让你多多考虑。”
  秦苏看他如此的小心翼翼,忍不住的失口一笑,道:“我不是什么矫情的女人,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心生悔意,日子定了就定了。”
  莫誉毅喜极,忙不迭的退后一步,想着昨晚上母亲亲自授传的礼仪,双手合掌,深鞠一躬,言道:“夫婿莫氏二子莫誉毅,愿与卿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秦苏见他作揖,一身衬衫绷得有些紧,愈发忍俊不禁,轻轻的扶了扶他的手。
  她躬下九十度,几乎头腰臀三点平行,她颔首,手低放在额前,道:“妾身秦氏独女秦苏,愿与君相濡以沫,白头到老。”
  病房外,沈夕冉谨慎的合上刚刚掀开些许门缝的病房门,蹑手蹑脚准备逃离现场,突然发觉身后有东西抵住她的去处。
  莫誉泽面色一如平常毫无神色,一双丹凤眼明晃晃的刻着你撞着老子了。
  沈夕冉眨了眨眼,确信自己背后的男人是莫大少过后,反射性的跳起来,她记起了那晚上的事,自己喝的不省人事,身为一个男人,有点礼仪道德的男人都不应该趁虚而入做出这种事。
  可是他做了,而且还做的没有半分歉意。
  莫誉泽起初也在脑海里重复寻找着关于这张脸的记忆,同样的怒目圆瞪,不知为何,他竟然想起来这张脸的名字。
  沈夕冉冷冷一哼,视而不见般狠狠的撞过他的肩膀,盛气凌人般走向电梯的方向。
  莫誉泽却是不由自主的扬了扬嘴角,那晚上她不仅吐了自己一身,更是吐了一车,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把她送回秦膳坊。
  沈夕冉想不通了,在一个女人喝的酩酊大醉的时候,不是应该按照电视剧里的剧情发展吗?
  他应该温柔绅士的把自己送去酒店,然后……嗯……礼貌的替她换衣服,在换衣服的时候顺理成章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
  可是他竟然把她丢在了店外吹了一整晚的冷风。
  深呼吸,沈夕冉再次深呼吸。
  莫誉泽斜睨了一眼病房内和乐融融的气氛,也不过多打扰,径直走回电梯方向。
  沈夕冉再次剜了他一眼,瞧见敞开的电梯门,先行进入。
  莫誉泽随手按下11楼位置。
  沈夕冉敛眉,他追过来难道不是跟自己解释然后请求自己原谅,随后他们火速发展,干柴烈火情意绵绵?
  莫誉泽察觉到她浓烈的视线,低头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声音依旧如初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道:“有事?”
  沈夕冉一口气堵在心口,骄傲的扭头看向电梯墙壁。
  莫誉泽看见数字的跳跃,电梯敞开的瞬间不做停留的昂首阔步而出。
  沈夕冉咬了咬牙,跟着走出去。
  莫誉泽瞪了一眼身后的小尾巴,适时的停下双脚,“沈小姐这么跟过来是有事要跟我说?”
  “没有,散步而已。”沈夕冉再一次撞过他的身体,抬头挺胸先走过去。
  莫誉泽笑而不语的停留在病房前,看着里面已经处理好病情的护士,并没有打算进去。
  沈夕冉发现他并没有跟上来,就这么原地转了一圈,哼着小曲又溜了回去,顺便顺着他的目光瞥了一眼病房内的情形。
  莫誉泽一声未吭的挡住她的视线。
  沈夕冉心虚的往前继续走动两步,又忍不住好奇的缩回来,“里面是个女人?”
  “与沈小姐好像并没有过多的关系。”言简意赅的拒绝。
  沈夕冉缩回身子,目光灼灼的打量着眼前这尊高大的大佛,怎么看怎么瞧都觉得这个莫大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有君子会大半夜的不把喝的大醉的女人带去酒店么么哒而丢在店外吗?有君子会这么秘密送一个女人来医院还如此保持神秘吗?
  莫誉泽没有理会她眼神里那莫名其妙的探视,再一次看了一眼病房内的动静,随后转身准备离开。
  沈夕冉这一次没有再跟上去,而是在看见护士出来过后忙不迭的跑过去,轻声问道:“里面的女人是怎么了?”
  护士警觉的上下巡视了她一番,说的含糊不清,“自杀未遂。”
  “自杀?”沈夕冉蓦然惊怵。
  莫誉泽没有瞧见身后跟来的尾巴,回了回头,正好瞧见她瞠目结舌时鼓的大大的眼珠子,不得不承认,沈夕冉谈不上漂亮,却是有一双浓眉大眼,瞳色极深。
  沈夕冉僵硬的扭动脖子,一脸看待禽兽模样的目光瞪着不远处的男人。
  莫誉泽蹙眉,她这是什么眼神?
  沈夕冉再次深呼吸一口气,幸好自己机智的没有跟他在酒店里么么哒,这男人果真不是正人君子。
  莫誉泽发觉自己上前一步,她会不容置疑的后退一步,那敏捷的速度连他这个将军都有些自愧不如。
  沈夕冉面色严肃道:“我觉得我们应该保持距离。”
  “……”
  沈夕冉避如蛇蝎般动作迅速的溜进电梯,然后机警的关上电梯。
  莫誉泽站在电梯前岿然不动,看着慢慢合上的电梯门,并没有打算冲上去问个究竟。
  副手从病房内安静的走出,瞧见他的身影过后急忙跑过来,自知自己失职,颔首等待领导的批评。
  莫誉泽揉了揉额角,轻叹一声,“联系她的家人没有?”
  副手道:“她的手机里没有电话号码,不过我们在她的行李里发现了晋老的联系方式。”
  “晋老?”莫誉毅摊开手,看着手里的那张便签,这也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天她会出现在山脚下。
  “这事需要通知晋家吗?”副手谨慎的问道。
  莫誉泽将便签递过去,道:“先不要通知,等二弟的婚礼过了再说,免得晋家从中滋事,这个女人派人二十四小时留意着,如果她真的跟晋家有关系,届时再说。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好好的看着,别让陌生人接近。”
  “是。”
  电梯内,沈夕冉正欲从里面走出去,当看清站在外面的身影时,蓦然一滞。
  电梯外,女人戴着墨镜,她的身后跟着两名保镖,一左一右提着一堆保健品。
  沈夕冉自然认识这个女人,陶家二小姐陶晨。
  陶晨注意到迟迟不出来的女人,抬眸斜睨了一眼旁边的保镖。
  保镖漠然上前,未曾迟疑的将沈夕冉给推出去。
  陶家的作风一贯如此,谁若是强者自然会舔着脸的贴上去,相反如若谁只是普通平民,那态度俨然如同自己才是强者耀武扬威。
  陶晨目不斜视般走进电梯,昂贵的紫貂搭在身上,甚是高傲。
  电梯徐徐合上,沈夕冉急忙按下另一台电梯,瞧着一行人的浩浩荡荡,应该是陶家派来求情的,这等好戏,她怎么可以错失机会。
  只是当电梯敞开时,她发现自己没机会了。
  莫誉泽依旧是那张一丝不苟的面颊,当视线对峙上的刹那,他一步一步的走出去,一点一点的接近一动不动的女人。
  病房前,陶晨特意摘下墨镜,尽可能挤出一抹让人一看就是温婉娴静的笑容。
  莫誉毅察觉到门外徘徊的身影,下一刻,房门被人敲响,未曾得到回复便径自推门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