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吃这些?”谢征想说那边还有很多肉类,比温情拿的甜品、果盘还有什么蒸南瓜、煮花生可值钱多了。
她这餐盘里也就两份牛排勉强能值几个钱,不过就算温情再来十份牛排,怕是也吃不回本。
温情舔了舔抹了唇釉的唇,越发粉润光泽。看得谢征眸色深了些。
她毫无所觉,只是朝海鲜区那边看了一眼,神情惋惜:“我吃不下海鲜,受不了那味儿。”
“所以每次跟萱萱她们出去吃自助餐,基本都是靠她们吃回本钱。”
用路萱的话来说,带温情吃自助餐纯粹时浪费钱,所以她们得拼了老命才能连带她那份一起吃回本。
谢征了然,唇角噙着淡淡弧度,“那就吃得开心就好。”
“还想要点什么?”
“那边好像有冰激凌,我想去瞧瞧。”温情也笑,一双桃花眼半弯着,浓密卷翘的长睫下藏着跃跃欲试的明光。
冰柜里的冰激凌需要自己挖,五颜六色盛在盒子里,吸引了一帮孩子。
温情便是那帮孩子里唯一的例外,拿着铲子跃跃欲试,很是热心肠的要帮孩子们剜冰激凌球。
谢征端着托盘站在旁边看着,顿时有种带“大朋友”和小朋友们一起玩的错觉。
眼看温情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把冰激凌完美剜成球体,孩子们失望至极,不禁开始质疑起她的能力来。
“大姐姐,你到底能不能行啊?不行的话,让你男朋友帮我们吧。”说话的是个十一二岁的男生,语气多少有点急躁了。
被质疑的温情楞了一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男孩儿说的“男朋友”是指旁边的谢征。
她顿时局促不已,连声解释:“不要乱说啊,那个大哥哥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啦。”
和小孩子解释时,温情的语气很是温柔可亲,十足耐心有礼貌。
然而小孩儿们并不相信她的话,其中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道:“可是大哥哥帮你拿东西欸。”
“我爸爸也喜欢跟在妈妈身后,帮妈妈拿东西呢。”
温情脸上的温度稍稍升了一些,尴尬地看了谢征一眼,庆幸对方神色并无异样。
“大哥哥帮我拿东西是因为大哥哥人很好啊,但他真的不是姐姐的男朋友啦。”
“真的吗?那我能喜欢大哥哥吗?他长得好好看。”
温情噎住了,哭笑不得。黑溜溜的眸子回望了谢征一眼,果然看见男生五官僵住了。
“可以喜欢,但是要等你长大了才可以哦。”温情拿手挡在嘴边,压低了分贝和小女孩说话。
可惜她的话还是被谢征听见了,顿时有种被人悄悄卖了的错觉。
温情甚至把他目前单身的情报也一并透露给了小女孩。
谢征实在看不过去了,生怕再晚一些,温情就要自顾自的当起红娘来。
他将餐盘放在了旁边甜品柜的柜顶上。骨节分明的指握住了温情的右手,又在女生受惊的一刹,再自然不过的拿过了她手里的铲子。
“我来,你去旁边等着。”谢征长睫低垂,没看温情的脸。
仿佛只有这样,他碰她手的那点小心思才不会暴露。
温情果然没有在意,只乖乖应了一声,去边上看着甜品柜柜顶上的餐盘。
甜品柜的柜顶足有两米五高,这种时候,温情那166的身高完全不够用,根本够不着谢征放在顶上的餐盘。于是她只能干巴巴望着,直到谢征挨个给小朋友们剜好冰激凌球。
待排队的小朋友们道谢散开,谢征终于侧身看了温情一眼。
他手里托着一只盛冰激凌用的玻璃小碗,黑眸里溢着复杂的光,音色温和噙着磁浅的笑意:“到你了,温情小朋友。”
“想要什么口味的冰激凌?”
被男生低磁迷人的声线苏到的温情耳根无端热了起来,她心脏紧了紧,相连的视线似乎漏电,她被谢征温沉专注的目光电得酥酥麻麻,险些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一时半会儿,温情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支支吾吾半晌,脸上肤色逐渐嫣红。
谢征就那么静静盯着她瞧,看着她莹白如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粉,像极了那晚她随手送给他的初初盛开的粉色百合。
“有哈密瓜味、草莓味、橙子味、西瓜味……”男生餍足的敛回了目光,一本正经为温情介绍起冰激凌的口味来。
最后他又问她:“你要什么口味?”
温情总算缓了过来,含糊不清的要了西瓜味和哈密瓜味。
于是谢征剜了一粉一青两个颜色的冰激凌球在玻璃碗里,侧身递给她,“拿好啊,温情小朋友。”
他唇角勾着极浅的弧度,几分戏谑。温情听得耳热,呼吸有些不畅,没敢再看男生那双会吸人的眼睛。
“谢谢……”她声音莫名的软和忸怩,谢征听了,心情比刚才又好了许多。
待温情捧好了玻璃碗,他才伸手去了甜品柜柜顶的餐盘,温声催促她:“走吧,先回包间放东西。”
温情应了一声好,急忙往包间的方向走,也不管谢征跟上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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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包间后,温情发现路萱他们也都回来了。
大家正大快朵颐,谁也没等谁。
只不过看见温情和谢征一前一后进门,路萱和沈安安相继停下进食的动作,打量他俩。
“你们总算回来了,都拿了些什么?”苏以南的声音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谁也没来得及问温情和谢征怎么会走在一起,注意力倒是集中在了温情手里那份冰激凌上。
路萱:“哇!沫沫你这剜冰激凌的手法很专业啊,卖相不错呢。”
说着她就想尝尝温情的冰激凌。
眼看着匀称漂亮的冰激凌球被路萱剜出两个缺口,谢征浅皱了一下眉。
温情倒是不在意,还问路萱味道如何。
桌上的火锅锅底已经煮沸了,里面下了一些菜,温情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还没调料。
她去调料之前想把头发挽一下,本打算去门口挂包的地方翻一翻头绳,结果谢征像是会读心术似的,在她起身的时候就在桌下递了一只发圈给她。
温情呆住了,朝他看去的视线讶异又惶恐,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
她觉得今天的谢征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
大概是因为他太过温柔体贴,又刷新了她对他的认知?!
谢征递了发圈过去,并没有说话。
他只静默的看着站起身去的温情,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温情领会他的意思后便接过了发圈,低声道了谢。
这一切发生得悄无声息,加上大家都饿了,注意力都集中在食物上,倒是没怎么注意到谢征和温情的小动作。
唯独苏以南,因为一直悄咪咪关注着谢征这边的动向,被他捕捉到了这一幕。
男生脸上当即笑开花,被旁边同为寿星的沈安安关心了一句:“苏学长,你怎么了?”
苏以南忙不迭敛了笑意,轻咳一声摆摆手:“没事,就是忽然觉得这个生日过得不错。深得我心。”
“说起来咱们还没给寿星们唱歌吧,要不沫沫你来起个头?”路萱随口一句,便把刚挽好头发的温情变成了众人的焦点。
路萱接着道:“高中那会儿你就是文艺委员,唱歌跳舞你不是最拿手了嘛,快点快点。”
周柚附和的点头,温情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给大家打样清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
包间的氛围蓦地热闹起来,一个个举着颜色各异的饮料敬寿星们。
期间温情吃了不少谢征剥的河虾,以及每次她需要什么东西,谢征总能状似无意地递到她面前。
比如纸巾,比如汤勺,再比如盘子里堆积成山的垃圾。
谢征似乎有眼观四方的超能力,这让温情的注意力频频集中到他身上。
大家酒足饭饱时,苏以南谋划起了下次聚会的事。
似随口问了温情一句,问她会不会游泳,“大学城附近有几个旅游景点,有一处有湖泊沙滩,正好适合这个季节去玩。”
“你们要是有空,我们明后天就组织成团,一起去。”
起初,温情不是很明白苏以南为什么会问自己。
后来她想明白了。无非是想通过她和顾战的关系,连接两个宿舍,好把她的室友们一起约出去玩。
原本温情也想答应下来,毕竟对她而言,能和顾战一起出去玩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即便同行的人会有点多。
可惜……
“游泳哒咩,沫沫她怕水的。”路萱刚啃完最后一块鸡翅,一边擦手一边接了苏以南的话。
自路萱认识温情以来,就没见她下过水。还记得高中时的暑假,每次约她去游泳馆都会被拒绝。
后来有一次去游乐场玩,蹦极的时候底下就是一个大水潭,温情爬上高高的蹦极台时再三向工作人员确定跳下去后人不会掉进水里。
也是那天,周柚和路萱知道了温情怕水的事。
“为什么会怕水?”沈安安问出了苏以南的心声,“是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吗?”
这次还是没等温情自己回答,路萱朝顾战那边呶呶嘴,“这事儿得问顾战,他再清楚不过了。”
于是众人的目光投向顾战,尤其是谢征,看向他的眼神别提多深邃。
顾战心虚的摸了摸鼻梁,对小时候的事一笔带过:“沫沫14岁那年溺水过,大概是留下心理阴影了。”
“居然有这种事!”沈安安一脸惊诧,随后不忘安慰温情。
唯独苏以南抓住了这件事的重点,“所以是老顾你救了温学妹?”
他意有所指,在场的人都知道温情喜欢顾战,但有一部分人并不清楚她究竟为什么会对顾战如此执着。
现在都明白了,那些不能理解的事情,似乎也变得能够理解了。
这件事让谢征心里沉了沉。
他单以为温情喜欢顾战只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意,没想到其中还掺杂了救命之恩。
这无疑成了他感情路上一大阻碍。
“谈不上救啦,本来也是我提议去河里游泳的。我这个当哥哥的,总要把沫沫平安带回家不是?”顾战极力撇清关系,只希望谢征停留在他身上的视线,能别那么幽沉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