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三刚挤出人群,便听见叫骂声,“麻痹的,晦气晦气,真晦气,王八羔子,哪有你开牌的,你开的臭牌,把老子火气全带走了,早知道,老子开牌了。”
叫骂的正是那光头胖子,他倒不觉得薛向拿钱有何不对,毕竟左右两边皆是黑色a,如此一来,不用想,必然中间那张是红心a。
是以,这会儿,他抱怨的是薛向不该开牌,因为他是老赌棍,特迷信,这会儿输了钱,只认为是薛向胡乱伸手,坏了运气,可偏偏运气又最是虚无飘渺,他说不清,只剩了满口子的抱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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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避雨
骂骂咧咧间,那光头胖子竟鬼使神差地伸手朝中间那张牌揭去,长发青年,墨镜中年,金链胖子三人悚然惊心,齐齐朝中间那张牌按去。
这会儿,这三位哪还不知道,自己要吃猪,结果,让扮猪的那位吃了自己,真是终年打雁,让雁啄瞎了眼。
非但如此,让人当猪吃了不说,还不敢声张,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唯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更何况,眼下之事,万万不能让人戳破关键,是以,三人才齐齐朝那张牌抢来。
奈何,三人动作终究慢了一线,那长发青年出手最急,却也只仅仅来得及按住了牌的一端,恰在那时,光头胖子拿住了牌,翻开。
这一按,一翻,双力合击之下,一张扑克牌立时被扯作两半了,光头胖子持住的上半端,立时被翻开了,赫然是一张黑心a。
“这,这……”
光头胖子把住这半张牌,眼睛瞪得有如牛蛋,整个人如遭雷击。
“好哇,龟儿子的,你麻痹的,原来是骗子呀,还老子的钱,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光头胖子犹自未从这惊变中反应过来,一边围观的有方才输了钱的,却先嚎了出来。
那边一声嚎罢,光头胖子就算脑子再不转圈,也回过味儿来,一把把住身侧的金链胖子,“胖哥,眼镜哥,这长头发竟他妈是骗子,没准儿那小白脸是他的托儿。咱的钱,七百块啊。龟儿子的,咱跟他王八蛋拼了!”
“我去你个大爷的!”身后又有人骂开了,“夯货,你是猪脑袋啊,到现在,还没看出来长头发和戴眼镜的,挂链子的是一伙儿的啊,不然他们抢着捂牌作甚。”
光头胖子真是懵了。这等变故中的变故,于他而言,实在太难理解了!
就在光头胖子愣神的当口,场中立时就混乱了,长发青年三人做局,一路人可骗了不少人,这会儿。见有人揭破,不管是遭骗的,还是早看这仨骗子不痛快的,全骂开了,继而群情激奋,挥手相向。
眨眼间。长发青年头上,脸上,皆遭了劫难,立时就恼了,刷的一下。亮出了弹簧刀,准备玩儿狠的。
哪知道。他刀刚亮出来,啪的一声脆响,脸上挨了重重一巴掌,霎时间嘴角就溢出血来,弹簧刀也被抽飞了。
出手的是光头胖子,这厮脑子虽不好使,打架却是把好手,这会儿,理清究竟后,真个是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一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胖子这边来了狠的,围攻的众人士气大振,立时涌过去,拳脚交加,不一会儿,长发青年手里攥住的薛向塞过去的那把钱也被扯得洒落开来。
顿时,叫骂的,打人报仇的,抢钱的,乱作一团。
萧依依躲在一边,避了许久,才寻了空当,退出身来,可身子刚腾挪开,待移目朝造成这般骚乱的罪魁祸首薛老三瞧去时,却遍寻不见。
猛地瞅见躲在一边的货郎,萧依依一把抓住他的竹篮,但见里面空空如也,十斤烧饼,五十个咸蛋,早已不翼而飞。
萧依依扯着嗓子,冲货郎急问薛向的下落,货郎抬手朝窗外一指,萧依依送目瞧去,果见缓缓入站并未停稳的火车外,那道熟悉的瘦削挺拔的身影已经走得颇远了,他肩上挎着个怪模怪样的包,一手提溜了硕大的编织袋,另一只手正持了一叠烧饼,时不时往嘴里送一口,转瞬,那叠烧饼就少了一大半。
瞧见淡淡金阳下,那修长俊俏,却又狼狈不堪的背影,噗嗤一声,萧记者笑出声来,原来,她又想起了这家伙饿得不行,却又故作倔强地吹边吹口哨,边咕噜喉结的模样。
笑着,瞧着,待见那道金黄的影子渐渐稀薄,萧记者忽地恨恨一跺脚,嗔道:“啥子人嘛!”
原来,萧记者又念想起自己方才替他担心半晌,这家伙连个谢字也无,就不辞而别,实在太过可恶,继而,想到那恼人的家伙不辞而别,也许就是永别了,蓦然,又生出几分连她自己也道不明白的惆怅来。
却说,薛老三将计就计,吃得肥猪后,心情陡然大爽,他这一摇一晃,边吃边行,人还未出火车站,这十斤烧饼,全下了肚。
对他这种国术宗师人来说,放开肚子,日食一牛许是夸张,可一顿干掉半头猪,绝对不在话下,强大的消化能力,无与伦比的气血运行,都给他超级食量,打下了坚实基础。
而今,他薛老三也确实饿极,再加上张驴儿的驴肉烧饼确实味美异常,吃得口滑,自然就一扫而空。
好在他不是坐在店里吃,要不然,非把往来食客吓出毛病不可。
吃完十斤烧饼,口中生焦,薛老三又再车站边上的小卖店里,掏钱干了几碗大碗茶。
这年月,没矿泉水,是以,以商品存在的水,也就是汽水了。
可甜津津的汽水,偶尔喝喝还成,入口却不如何解渴,这边才有了,各地的大碗茶茶摊儿。
别小看这种茶摊儿,在客流量密集处,这一毛钱三大碗的大碗茶,一月下来,摆摊的赚得能比上双职工家庭。
抹抹嘴角,薛向并不急着前行,先跟这卖茶的话唠大爷,打听清楚了同往省府的公交线路,这才举步朝最近的公交车站行去。
边行边看,薛老三细细打量着这座千年古城。
也许只观得一隅,薛向并没瞧出这座“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的独特风彩来,除了沿途所过的饭馆儿,飘出的几乎能杀死空气中的细菌的辣味儿,有些特色外,这锦官城和这个年代的其他城市,也没什么两样。
在站台小等了数分钟,公交车便倒了,薛老三方上前一步,身子便被挤开了,紧接着,左右两边的人,如洪流过境,一拥而入,将他挤到了最外头。
薛老三还没反应过来,咔嚓一声,车门便拍上了,看着远去的公车映着那明晃晃的太阳,薛老三有些发晕。
方到这锦官市,榕城人民就好好给他上了一课,蜀中人民的脾气就和那蜀中的辣子一般,暴躁得狠咧。
薛老三抬手看表,已是四点十分了,以他对机关干部的了解,按规定是五点半下班,可他若真五点钟去,保准他的事儿一准儿别想办利索。
是以,他懒得在此地等了,便远远地缀在那辆公车后,迈步急行,好在路上人来车往,薛老三一路隐蔽身形,如烟轻掠,倒也无人察觉。
堪堪半个钟头后,公交车还要环城绕圈,薛老三却远远地瞅见省政府大楼了,当下,便不再尾行,快步朝那高楼直插而去。
似乎,今儿个老天爷都要和他薛老三做对,没行几步,明晃晃的太阳忽然隐匿,取而代之的是乌云密布。
七月份的锦官城,原本就是火炉一样的天气,这会儿铅云低垂,气压陡增,一股湿漉漉,黏汲汲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饶是薛老三这能控制体温的非人类,浑身也被这糟糕的空气,粘得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