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胡市长,您这爹当的,可让人瘆得慌!”
“不瞒你们说,我掐死这小王八蛋的心都有了!”
“得得,糟心事儿差不多咱就到这儿了,我这肚子可饿了,找个地儿垫巴垫巴……”
“去蜀中第一鲜,我倒想见识见识薛老弟那恋恋不忘之地,到底有何美味。”
胡黎明倒是记得薛向在胡家留下的那句话,他官位最长,自然一锤定音。
蜀中第一鲜,半年未见,变化极大,原来的小门小帘,扩大成了五米阔的旋转玻璃门,室内陈设也是一新,原本大通铺一般的布局,全换成上了红漆的木板的四方隔间,整个布局,大红大紫,十分喜庆。
四人方一入内,那胖老板便迎了上来,眼睛从四人脸上扫过,精光一闪,定格在薛老三脸上,募地,大手便冲薛老三伸了过来,“薛主任!是薛主任吧,咱这儿,您可是老没来了……”
这胖老板经营日久,一双招子也练得透亮,薛向四位方一入内,那扑面的官气,立时便吸引了胖老板。
没奈何,作为官本位了几千年的国度,官员永远是需要投注注意力的一个阶级,开饭店的老板尤其如此。
四人瞧着眼生,胖老板不过打算上前套个近乎,可哪知道,入眼就瞧见了熟人薛向。
当然,薛老三说是熟人,这蜀中第一鲜,他也不过只来了一次,可胖老板却对薛向这位督查室的大领导印象深刻,谁让当初他这家小店名声不彰时,薛向这督查室主任可以说是来得最大的领导呢。
如今,他这小店虽然经营有术,日渐扩张,来往不乏达官显宦,可薛向这头一位肯问他要电话号码的年轻高官重访,还是让他兴奋莫名。
薛向此赴明珠,目标正是这位胖老板,见胖老板主动套近乎,他的回应自然热烈无比。
几人说说笑笑,在胖老板的带领下,朝左侧的包厢行来,薛老三正赞叹着胖老板经营有术,忽然前边的包厢猛地被推开了,一人扑倒在地。
薛老三方瞧见那人面孔,刷的一下,脸色化作惨白。
第二百五十五章展喉
“美女,这边,今儿咱姐妹儿可得玩儿痛快了,不然白来一趟明珠啊!”
茂密的白桦林荫道中央,一个扎马尾辫的红衣女郎把着个白服白裤的女郎,叫得似黄莺啼谷,脑后的马尾一甩一撅,仿佛深秋的阶影都要被她摇碎。
“丽华,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实习也结束了,该做毕业论文答辩了,可得早早准备。”
说话儿,白衣女郎抚了抚自由披散的墨发,好似瀑布荡起了波浪。
“才不要,咱好不容易来趟明珠,怎能过宝山而不入,再说,你都保研了,答辩怎么可能不过!得了,你就甭矫情了,修女的日子该结束了,你就跟着我好好享受享受这花花世界吧。”
说话儿,红衣女郎劈手掏走了白衣女郎的挎包,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跑出老远。
白衣女郎一跺脚,轻啐一口,追了过去。
深秋的林荫道,游人如织,红衣女郎俏皮,白衣女郎明艳,两条动人的身影,一奔一逐,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
“……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化作涛涛一片潮流……”
对着个十七寸的熊猫牌彩色电视机,红衣女郎大展歌喉,深情现献唱,一曲叶丽仪的经典歌曲倒演绎出了三分味道。
如今不过是八十年代初,后世的ktv自然不会有,便连鼎鼎大名的卡啦ok。也得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风行全国,但不妨碍总有些人能从国外的潮流中寻到商机,就拿眼前这简陋的自娱自乐设备来说,在岛国已经流行十多年了,开放春风一刮来,这岛国的娱乐方式,便被洞彻商机的精明人抓住了。
这家名为“歌乐山”的汽水吧。就是明珠娱乐大潮的领军者。
凭借独特个唱模式和新颖的自制汽水,开业不过数月,“歌乐山”就迅速吸引了一大批新潮青年的青睐。
红衣女郎便是在朋友的带领下,拉着速来好静的小晚,加入了娱乐大潮。
一曲八零年港台金曲《上海滩》唱罢,红衣女郎迎来了如潮的起哄。
“绝了绝了,华子这歌儿唱得可绝了,那一咏一叹比那碟子里的姐们儿还有味儿……”
“蚊子这话说的阿拉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华子这美式唱腔。绝对吓死夜猫子,骇坏黄鼠狼,听得阿拉第五肢都酥了……”
“死勇子。臭蚊子。看姑奶奶不撕烂你俩的破嘴……”
说话儿,胀红了脸的红衣女郎便朝对座的俩青年扑去,手撕脚踹,整个儿一野蛮女郎。
原来,这红衣女郎在京念书,老家正是明珠本地。此次,她和白衣女郎离京实习,路过明珠,她就存了招待白衣女郎的心思,眼前的两名青年。就是这红衣女郎高中以前,在明珠的玩伴。
三人笑闹得正热闹。红衣女郎猛地瞥见一旁静静含着吸管不语的白衣女郎,歇了手脚,一屁股坐回白衣女郎边上,搂着她肩膀,嘻道:“嗨嗨,我说你们两只猪头,姑奶奶承认自个儿不是唱歌的材料总行了吧,可我身边这位姐们儿,歌唱的本领可是一绝,每逢咱们京大校庆,我这姐们儿可都是要压轴表演的……”
“丽华,瞎说什么!”
白衣女郎摇摇肩膀,不满地打断,她性子温柔恬静,向不喜出风头。
红衣女郎也知晓自己这个伴当的脾性,可这灯红酒绿之地,实在惹人情绪,她又万分想让自己这伴当开怀一次,哪里肯依,当下便道:“美女,忸怩个什么劲儿,没看那儿写得想唱就唱,听听台上这位,唱得比杀猪好不了多少,人家不还是在那儿嘶吼,你就给我一面儿,亮一嗓子,震震这两只猪头!”
那唤作“蚊子”的西装革履的矮个子赶紧道:“就是,这位同学,你是化子的姐们儿,自然也是咱们的姐们儿,放松放松,咱来这儿就是图一个乐子,谁认识谁啊,你尽管放开了唱。”
“勇子”亦劝道:“就是就是,唱吧,想唱啥唱啥,这儿啥时新歌曲都有,港澳台,日美韩,应有尽有,听化子说,你着紧回京城,那咱可得抓紧乐呵,唱完歌,我再领你们去一地儿,那地儿的火锅,简直一绝,保管吃得你们舌头都咽下去……”
“勇子,蚊子,我说你俩怎么这么起劲儿,方才,姑奶奶要唱歌儿时,你们这一个挖苦打击哟,怎么换我身边这姐们儿,全变强调了。还有,最无耻的要数勇子,跟姑奶奶说话,还叼个明珠腔,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丫是明珠土著似的,跟我这姐们儿,就又变正经人阿,一样客两样待,你俩可真不地道。”
说话儿,红衣女郎持了吸管,对两人指指点点,“还不给姑奶奶实话实说,到底对我这姐们儿动什么心思来着,不过,姑奶奶丑话说在前头,我这姐们儿虽然待字闺中,可是咱京大有名的美女兼才女,追求者无数,不管你们两头猪,到底动什么心思,立刻统统地,全部地都给姑奶奶灭了。”
红衣女郎话音落定,蚊子和勇子罕见地没有反驳、嘲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眼前的白衣女郎,艳丽婉约,一袭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运动款白衣,衬得她整个人气质非凡,实在是二人生平仅见。
年少暮爱,本就正常,见了如此温柔可人的女郎,两位少年郎又如何不起遐思绮念。
其实,先前,这二位和红衣女郎笑闹的当口,注意力可全在这白衣女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