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回我家,”亨利温柔地执起艾米丽的手,放在嘴前亲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一切都由你做主,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
艾米丽的另一只手捂住嘴,余光却瞥见弗洛朗面上的难堪和不快……是因为吃醋了么?
小白花的自信心难以抑制地膨胀了起来,哪怕她觉得弗洛朗没有亨利好,可是男人不都是这样,就是要抢起来才更珍惜……这也同时更说明了她的价值。
这一次来奥斯丁号上真是太值得了!小白花简直已经不能停止地脑补了起来自己以后加入豪门之后的幸福生活。
“艾米丽,”亨利和弗洛朗交换了一个眼色,“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依兰达会推你下海。”
“这……”即便艾米丽的脑子不太好用,可是此时也忍不住犹豫了起来,这是她手中缩握的最大把柄,现在就这么交出来。
“我只想保护你,”亨利温柔地看着她,“如果连为什么你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原因都无法告知我的话,我实在不能保证能不能及时给你提供帮助。”
“你知道的……依兰达的身后是艾尔神官,谁知道他会不会做出什么事呢?”
“我告诉你,但是你要保证不说出去,”艾米丽沉默了很久,郑重地看着亨利。
“我答应你。”
小白花犹豫着握住了衣角,抬头看着亨利,“请、请向我发誓……还有,能不能请弗洛朗先生回避一下?”
这句话就连亨利都没想到,而弗洛朗显然对于自己遭到排斥非常意外,脸色当时就变了。
“艾米丽!你难道不相信我?”
“我……我没有不相信你,”艾米丽忧愁地皱起了眉,“但是我很害怕,亨利说要保护我,我不想再把你牵扯进来……”
瞧瞧,多为人着想,艾米丽简直都要被自己的贴心所感动了。
“你明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弗洛朗满脸都是痛苦的神色,“难道你选择了亨利吗?”
“我……”艾米丽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抓住了家世更好的亨利的手,满脸的坚定,“虽然这样有些冒昧,但是请祝福我!”
弗洛朗:“……”
黑色卷发的男子毫无风度的摔门出去了,艾米丽还一副受伤的模样,“我是不是伤害了他?”
也亏得亨利抵抗能力够强,竟然还能安抚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一切由我来解决,你不用担心。”
于是艾米丽紧接着就将依兰达的一切她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亨利,两人从此过上了我纯你蠢的生活?
那当然不可能!
小白花虽然智商低,可还没低到这个地步,她甚至还知道反过来试图让亨利去堵枪眼,告诉他她掌握了依兰达的背景,依兰达可能会来弄死她,为了伯爵夫人的眼泪的安全,不让依兰达进一步造谣从而引起事态变化……请亨利务必要保护她!
但是为了安抚亨利,以免出现“你妈炸了”之类的效果,她还是透漏了一点消息。
比如依兰达是见过那条伯爵夫人眼泪的最后一个人,又比如现在全塔兰朵思都在找这条项链,再比如要提防依兰达反咬一口,说项链不是真的。
她还是没有说出依兰达的海盗身份,谁知道这个身份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艾尔神官她可得罪不起。
但是亨利最后还是给了她一个建议。
千万不要让依兰达做出不利于她的事,他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如果艾米丽的身份出现了什么瑕疵。那么即便是他也不能违抗家族的意思。
从艾米丽房间出来,亨利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伤心欲绝”地正无聊靠在栏杆旁边抽烟的弗洛朗。
“怎么样?”
“有一点进展,不过不算太多,”亨利随手取下弗洛朗的烟斗抽了几口,满足地眯起了眼,“那个女人还有东西瞒着我。”
“你玩归玩,别真放在心上就行。”弗洛朗随口道、
“那样的蠢女人。”亨利嘲讽地勾了勾唇角,“等到了纳瓦拉她就没用了。”
等到两人都走了之后,为了给艾米丽腾出空间被赶出去的卡斯博才得以进入房间。他其实就是个欺世盗名的老骗子,谁让现在艾米丽显然混的比他更好,只好忍气吞声地听这个蠢女人的话。
“你没告诉亨利吧?”
“我做什么事不用你管,”艾米丽对卡斯博可没有之前那种好态度了,“你只要别来碍事就行。”
“我是好心提醒你,”卡斯博忍着气开口,“他们那样的贵族子弟说话都是不能信的,别轻而易举被套了老底,到时候你和我都要玩完!”
“那是你,”艾米丽坐直了身体,不悦地看了卡斯博一眼。她可不打算告诉他亨利说要带她回塔兰朵思。
这种老狗,谁知道会不会来碍事!
“卡斯博,”艾米丽忽然放软了语调,“我听说,你们身上有那种可以把人迷昏的药米分?”
“有,不过你想做什么?”卡斯博可不认为艾米丽会有什么好心思。
“不能让伯纳德说出我们的身份,不如我们迷倒了她把她扔下海?这样一来就一了百了,谁也不知道那条项链的真假了。”
“这根本不可能,”卡斯博皱起了眉头,“伯纳德的身手相当好,万一被她发现我们就完蛋了。”
“为什么要让她发现?”艾米丽冷笑了起来,“这么告诉你吧,我已经告诉了她我们知道了她的海盗身份。”
“不然你就伪造出我被她谋害的现场,不然就去放倒她!”
卡斯博沉默了片刻,“你想怎么做?”
艾米丽笑了起来,得意地开始说起了她的计划。
☆、第96章 强迫
自从那天晚上跟勒戈夫交谈了之后,依兰达就一直处在神经紧绷的状态。
虽然对于小白花的智商不报什么信心,但是现在连一向以骑士自居的勒戈夫都有了隐瞒,天知道小白花会不会从哪里弄出神来一笔,别到时候打雁反而被雁啄了眼就可笑了。
女海盗想了想,还是决定拉来了一个帮手。
埃迪安。
这一位其实一直位置都有些微妙,说是勒戈夫的死忠吧,他偏偏又总是有自己的想法和立场,说他对勒戈夫不忠心吧,他又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不对劲的事。
老船医托尼虽然可靠,但是因为为人实在太过于古怪反而没什么说服力……好吧这是假的,其实只是埃迪安的家世更显赫。
就是这么现实。
埃迪安当天简直喷嚏连连,等到晚上有人来敲门的时候忽然有了种“终于来了”的感觉,他打开门,果不其然外面站着的正是他预料当中的那一个。
“我可以进来吗?”依兰达笑眯眯举起手中的盘子,“我带了金枪鱼沙拉。”
埃迪安叹了口气,拉开了房门,“假设我能说不?”
“当然不行!”依兰达发挥了自己的体能优势,一肩膀顶开了埃迪安,一个箭步冲进了房间里。
被女海盗顶的一个踉跄险些没摔个狗啃泥的埃迪安:“……”
依兰达环视了一下埃迪安的房间,意外地竟然没发现像别的水手一样的脏乱差,甚至还可以说是相当的整洁……唔至少比她的整洁。
好吧勒戈夫带出来的男人们都是一群强迫症的奇葩。
埃迪安抱起双臂,“假设伯纳德小姐曾经听说过,不要在夜晚的时候单独到一个单身男人的房间?”
“我当然听说过,”依兰达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不过我想打起来你未必能打得过我,所以,还有什么问题么?”
埃迪安:“……随便你。”
“来来吃吃这个,”依兰达笑眯眯地奉上金枪鱼沙拉,可是埃迪安看着上面的海带就表示没什么食欲。
“不如你还是直接说想让我做什么吧。”
“那多不好意思……”依兰达轻咳一声,“其实我是想让你帮我演出戏。”
埃迪安:……说好的不好意思呢!
“艾米丽估计会打算在到纳瓦拉之前除掉我,这样就没人能证明伯爵夫人的眼泪的真假了。”
“别急着否认,”依兰达瞥了埃迪安一眼,“我知道你知道项链的事,团长就算瞒着我也肯定不会瞒着你。”
“我想,你肯定知道他到底希望这条项链的事态朝着某个对你们有利的方向发展,不过我估计碍于他是个闷骚肯定不会跟我直说。”
“这件事如果处理妥当对你恐怕一样好处也不小,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坑艾米丽一把?”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就不是闷骚所以可以聊聊……埃迪安简直要一脸血。
不不,这关注点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良久之后,埃迪安终于还是松了口,“你想怎么做?”
女海盗简直要心花怒放,“她不是一直担心那条项链的真假?那就证明给她看。”
埃迪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等等,先告诉我你觉得那条项链究竟是真是假?”
“你觉得呢?”依兰达模棱两可的挑起了眉,“不管怎么样,只要让艾米丽觉得是真的就行了。”
“等下船的时候就有好戏看了,她一定不会同意把项链作为船资给勒戈夫,到时候还正好方便你们铲除异己。”
“别跟我睁眼说瞎话,这上面的探子最近可活跃,如果真的得知项链是真的话,恐怕也会撺掇着那朵傻白花来要回来。”
“你说……我们忠诚的骑士团长会不会给呢?”
埃迪安怎么听着都觉得他们从这件事里面得不到好处,但是现在既然这条项链真假未知,水自然越浑越好,可话说回来,这又是目前最像的一条,至少依兰达没有当场否决。
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要不要支持对这条项链的真假进行判断?
因为按照常理来说,这条项链如果是真的,那么消息灵通的勒戈夫等人也会把它说成假的,为了确保项链在手。
这代表的可是王位。
但是依兰达说服了他。
“如果不证明项链的真假,怎么把消息传递出去?”
“如果不证明项链的真假,又怎么能凸显这条项链的重要性?”
“最后……话说回来了,你觉得你们说这条项链是假的,在那些人眼中会可信?反正到头来不管是真是假都会落人口实,更别说项链说不定还会被指认是团长悄悄换了,反正都要惹一身骚,那还担心什么?”
其实事实也的确如此,埃迪安在想通了这当中的关节之后,决定了加入依兰达的计划当中。
于是第二天,船上就有了新变化。
埃迪安自然不同于一直被刻意边缘化的依兰达,之前依兰达和勒戈夫的冲突全船的水手都看在眼里,而当天晚上依兰达就去找了埃迪安。
……这样一来,但凡是有心人都会展开联想,是不是依兰达告诉了埃迪安什么,从而让埃迪安开始在意起了艾米丽。
艾米丽虽然蠢,可还没蠢到认为埃迪安也会像亨利一样是她的仰慕者,更别提看到埃迪安开始接近她之后亨利还特意找了时机来告诉她要加以防备。
真是可惜,埃迪安的家族比亨利要更加有权势……但这权势却不属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