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无名指也长出藤蔓了!
因为刚长出来,还有点细有点短,紧紧缠着她的手指,把她几根手指都勒白了。
难怪她做梦梦到自己被藤蔓缠住。
她把这第三根藤蔓从手上解开,无奈地叹口气,然后就觉得巨饿。
她熟练地爬起来吃东西。
而她对面的房子里,一片狼藉,吃掉的快餐盒、用过的纸巾,扔了满地,床上的青年跟死了一样躺着。
忽然他蓦地睁开了眼睛。
他弹坐起来,一双眼睛极亮,仿佛发现了猎物一样,他赤脚下床,打开门,左右看了看。
这层楼有六套房,其中有四套住上了人,他神经质地伸长脖子嗅了嗅气味,然后将目光锁定在对门。
502。
他走过去,开始敲门。
虞雪正坐在桌边吃东西,都来不及煮东西,她拆开一个小面包,三两下吃下去,一连吃了四五块,垫了垫胃,然后拆开一块巧克力,也是狼吞虎咽地吃下去,一瓶大盒装的牛奶,直接咕噜噜对口吹。
喝完牛奶又拆了一根鸡腿。
嘴巴就没歇过。
不仅是因为饿,更因为她已经摸出规律来了,感觉饿的时候,就得拼命吃,尽快补充营养,这样对她对藤蔓的生长,都有好处。
她要是不吃够,藤蔓就会吸收她本身的养分,那样一来,她就会变得很虚。
昨晚上的鸡汤还没吃完,这会儿热了热,等吃完手上的鸡腿,她直接端起砂锅一口饮尽,然后吃起炖得酥烂的鸡肉。
要是有人在边上,一定会被她的吃法吓到。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虞雪转头看去,嘴里塞得满满的,正努力咀嚼着。
这么早,谁会敲门?
她过去猫眼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男人,顶着一个鸡窝脑袋,赤着上半身,表情……有点怪怪的,似急切又似兴奋。
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虞雪后退一步,没有开门的打算,门敲了一会儿就停了。
虞雪回去继续吃,她开了一瓶八宝粥,咕噜噜喝下肚,然后又吃起面包来,就着红牛吃,红牛喝完了,继续喝运动饮料,顺手还泡了一杯葡萄糖。
一边吃一边看着自己的肚子,如果普通人这么吃,胃恐怕要炸了,但她的肚子还是平平的,仿佛里面有个无底洞。
而三根藤蔓在空中飘来扬去,很愉快地吸收着能量,第三根藤蔓几乎是肉眼可见地在长大。
砰!砰砰!
门又开始响,外面的男人喊道:“有人在吗,麻烦开个门!”
虞雪皱皱眉,再次来到门口,外面的男人穿上了衣服,头发也梳好了,看起来彬彬有礼的。
虞雪却觉得更奇怪了。
这人到底是谁,她又不认识,莫名其妙的。
很快,同一层楼的另外两户人家被吵醒了,有人开门出来问:“吵什么啦,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
青年扭头看过去,表情冰冷中透着急不可耐,看起来有些扭曲,把那人吓了一跳,但接着青年就微笑起来:“抱歉啊。”
说着就走了。
外面重新安静下来,虞雪坐在桌边,开了一包每日坚果,嘎嘣嘎嘣地吃着。
来福也被吵醒了,在她脚边绕来绕去地讨食。
虞雪揉揉它的大脑袋,给它倒了一碗冻干肉球狗粮,里面有牛肉粒,有三文鱼粒,还有鸡蛋和果蔬,一看就很好吃的样子,又给它倒了一碗牛奶。
然后虞雪进厨房,淘米做饭。
昨晚泡了黑豆,今天把冻猪蹄拿出来,用微波炉解冻,焯过水后,放进炖锅里,和黑豆一起炖。
然后蒸锅里放上水,拆了一包酱鸭,隔水蒸。
她还煮了好些个鸡蛋。
接下来两个小时,虞雪吃了鸡蛋,吃了酱鸭,吃了一整锅饭,吃了一大锅猪蹄炖黑豆。
一张嘴几乎没停过。
而外面,蹲在她门口,准备等她出来时,来个出其不意的青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他娘的,怎么还不出来?臭娘们,警惕心这么重。
青年咧了咧牙,去敲了刚才出门骂他的老女人的屋门。
虞雪吃饱喝足,正准备睡个回笼觉,门第三次被敲响了。
虞雪有些不耐烦了,这到底要干什么?
但这一次,外面传来的是邻居大妈的声音:“小虞啊,你在吗?”
这个邻居大妈虞雪也是见过几次的,是一个话很多的大妈,逮着机会就跟你聊天,开口就是今年多大了,谈恋爱没有,要不要给你介绍。
估计是个做媒婆的。
虞雪来到门边,低声问:“什么事?”
大妈道:“你在家啊,那你有没有退烧药啊,我孙孙发烧了,家里没药,急死我了,你家有没有借我一点啊?”
虞雪朝猫眼外看了看,确实只有大妈一个人,她想了下,说:“等一下。”
她去换下睡衣,把藤蔓都盘到自己手臂上,穿好衣服,戴好手套,然后拿着一盒退烧药过来开门。
“呐,药。”
大妈却没接,对她笑了笑。
虞雪一愣,边上猛地窜出一个人影来,是之前敲门的那个男人。
虞雪意识到不好,立即关门,但门被青年的手死死抵住,他整张脸挤过来:“干嘛这么绝情,敲半天也不开门。”
那大妈还在笑,一脸的慈祥:“既然是男女朋友,就不要赌气了,小伙子长得这么精神,还为了挽回小虞你特意搬到你对门,这么有心的人,错过就可惜了。”
虞雪用尽全部力气在关门,可男人的力气极大,半边肩膀一条腿都挤进来了,还一把抓住了她的左手,仔细打量了两眼。
虞雪压着门板,死死地挤压他半边身体,还死命地踹男人伸进来的这只腿。
她大叫道:“把他拉出去!”
大妈一愣,不高兴地说教道:“你这就不对了,小两口哪里有隔夜仇,两个人能走到一起,就是缘分哦!”
来福冲过来,汪汪直叫,可惜门口太窄,没有让它施展的空间,它急得不行。
忽然它一跃而起,踩着虞雪的肩膀扑向男人,爪子一通划拉,男人惨叫一声,捂着受伤的脸后退一步。
虞雪趁机关上门,抵着门板沉沉喘气,惊魂未定。
来福在她脚边汪汪脚,十分担心。
虞雪蹲下来用力抱住它:“来福,谢谢你,谢谢你!我又一次犯蠢了,对不起,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死死咬牙,眼里都是愤怒。
她只记得要在末世后提防人,可这还没末世呢,竟然就发生了和上辈子卢晓蓝骗她开门一样的把戏。
那个男人到底想做什么?还有那个大妈,她有病吧!
虞雪拿出手机想报警,可是看到自己的右手,拨号键却迟迟按不下去。
面对警察,甚至要去警局的话,藤蔓还藏得住吗?
她恨恨地退出拨号页面。
而外头,大妈看着男人脸被抓花,愣住了,回过神来就是气愤,她冲进屋,来到厨房。
她家的厨房,和虞雪的厨房,是面对面的,两扇窗户间隔着两米距离。
她对着虞雪就骂道:“你有病吧!放狗咬你男朋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心狠的人,大好年纪不出去工作,天天待在家里吃吃喝喝,一点都不知道节省,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小心嫁不出去哦!”
虞雪爬起来,拉开单面可视玻璃,抓起一个酱油瓶就扔了过去。
啪一下,酱油瓶准准地扔到大妈身上,黑乎乎的酱油流了她一身,她哎呦一声摔倒,然后就开始大叫杀人了什么的,还报了警。
虞雪关上窗,拉上窗帘,闭着眼睛平复怒火。
而门外,那个男人开始踹门,砰砰砰,一声接一声:“滚出来,你给我滚出来!”
虞雪皱起眉,这男人应该是对面的租客,之前一直相安无事,为什么今天突然跟发病了一样?
她想到什么,看着自己被抓出一个手印子的左手,刚才,那男人好像是仔细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今天和往日唯一的不同就是,她长出了第三条藤蔓。
她脸色一变,看向自己的右手,眸光沉了下来。
……
派出所离这里很近,警察很快就到了。
围观人群也围满了这一层,那大妈对着警察就说,虞雪和男人是男女朋友,她好心想要劝和他们,却被虞雪扔了瓶酱油。
“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她还放狗咬人,这种人怎么能住在我们这里,真是没素质!”
那男人则顶着被抓了好几道伤口的脸,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靠在门口,整个人吊儿郎当的。
而面对警察的询问,虞雪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不认识这个男人,这个大妈骗我开门,这个男人就往屋里闯,还弄伤了我,我吓坏了。”
她露出左腕上的手印,这印子红肿了起来,可见是有多用力。
人们都抽了一口气,大妈愣住了:“不认识?怎么可能?你们明明是男女朋友。”
虞雪看向她,冷笑:“你从哪里知道我们是男女朋友,谁跟你说的?”
大妈脱口就道:“是他跟我说的啊……”
虞雪质问道:“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才搬来几天,你就相信他的话。再有,你认识我吗?我的事需要你来管吗?”
她只差在脸上写着多管闲事,大妈怒了,就要说话,虞雪懒得听,顺了下头发,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要告他们两个,非法私闯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