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容笑着打开他的手,道:“别说伺候,一起吃吧,免得让人知道了又对我不满了。你可是至尊无上的皇太孙,怎么能够伺候媳妇儿,服从于我的雌威?”
“我乐意,谁都管不着。”萧弘撂下一句话,径直去了。
谢妙容闭上了眼,想再眯会儿的,可是脑子里面老是会去想萧弘会跟周良娣说什么,这让她睡不着了,只好睁开眼,望着殿上的承尘发愣。
那边长延宫的偏殿里,周良娣扶着肚子站在离萧弘不远的地方,眼中含泪,语带颤音道:“殿下好狠的心,自打那一|夜臣妾伺候了您之后,就再也不来看臣妾一眼。臣妾如今已经怀了殿下的骨肉五个多月了。殿下就算不可怜我这个女人,也该可怜下我腹中的这个孩儿吧。难不成殿下不想认他吗?”
萧弘的眉头一直拧着,自从见到周良娣开始,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而且也不愿看她,只是垂着头对她说:“你有事就快说吧,说完了早些回去歇着。”
听完了周良娣的话,萧弘抬起头,看了眼周良娣的肚子,抿抿唇他说话了:“周良娣,我的孩儿我自然会认,自然会管。没什么事,你不要到这边长延宫来。你就在你那里好好养胎不行吗?皇家最重子嗣,你好好地生下腹中的孩儿,将来的荣华富贵是少不了的……”
“荣华富贵?殿下,可我想要您的|宠|爱,给我一丁点儿就好。”周良娣苦笑着说。
萧弘锁起了眉头看向她,觉得她太贪心了。要不是此刻看她怀着身孕,怕说出重话来刺激到她,他真想要对她说,有些东西请她不要肖想,比如说关于爱,关于|宠|。她难道不知道,爱和|宠|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其珍贵和稀缺程度远比权势和金钱来说更甚,不知道对于其他的男人是什么样的,但对于他萧弘来说就是这样。他活了这么大,只把这个两个字给了一个女人,他的妻子谢十五娘而已。
要想将他给妻子的东西拿出来分给她,他做不到。
“你去吧。”最终,他将眼眸垂下,一挥袍袖道。
“郎君!”周良娣哭出了声喊道。
萧弘见她不愿意走,就自己站了起来,往偏殿外走,走过她身旁的时候,周良娣却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流着泪再次喊:“郎君,三娘喜欢您,喜欢得要命……求您,求您不要离开我……”
“哎……”萧弘使劲儿把袖子从她的手里给扯出来了,低声说,“三娘,你何苦如此,的确,那一晚我酒醉后做了错事,是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会加倍补偿你的,还有,将来你生下了孩儿,我也会好好待他。我真想,退回去到那晚,只跟你喝茶,不跟你喝酒……”
话毕,大步离去。
周良娣手里一松,一下子就跌倒在地,她护着肚子,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萧弘远远地听到她的哭声,似又不忍,不由得回头去看了看偏殿一眼,接着摇摇头,回转身来继续走路。
他走回他跟谢妙容的主殿明德殿,往寝殿里走去。此时殿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他一听,脸上就有了笑。走进去后,果然见到自己的两个儿子被两个|乳|母抱着,她们站在妻子倚靠着床头的床前,而谢妙容正在逗弄着孩子。
早春的雾散了,从窗棂间投进来和煦的春阳,室内满是生气。
他唇边不自觉噙了笑,大踏步走过去。
谢妙容听到脚步声,抬头看他,见他笑着走过来了,就招呼他:“三郎,快来看看我们的儿子。”
萧弘走过去,逗一逗这个,再逗一逗那个,脸上都是舒心的笑,忽地他想起一件事情问谢妙容:“十五娘,哪一是十三郎,哪一个是十四郎呢?”
昨日到今日都光顾着高兴了,没有问清楚谁是大的那个,谁是小的那个,这很重要呢,以后可是要凭借这个册立储君的。
谢妙容记得当时接生婆把孩子报给她看的时候,说过,老大先下来一刻钟,而且老大的额头的发际线那里有一颗黑痣,所以额头发际线里的那个应该是老大,也就是十三郎。于是她就对萧弘说:“十三郎的额头发际线那里有颗黑痣,十四郎没有,你看看是不是?”
萧弘听了,赶忙去拂开两个孩子额头的头发看,当他果真看到了一个孩子的发际线里有一颗黑痣时,不由得仰脖子朗声快活地笑起来,笑完了又说:“果然这个是十三郎,不行,以后我可得多练练,不然两兄弟还是不好认,总不能每次认谁,还要去看他的额头吧?”
这个时候,十二娘的|乳|母阿真也抱着她来给萧弘和谢妙容请安了。
十二娘已经一岁多了,喊阿父和阿母都非常清晰,萧弘就一手抱一个孩子,弯下腰给她看,说:“十二娘,这是你的两个弟弟,十三郎和十四郎,你有弟弟了,以后谁欺负你,就让他们帮你揍他好不好?”
十二娘脆生生地说:“不好……我要……阿父帮我揍,阿父大……他们小,连我都揍不过呢……”
她这话一说出来,惹得殿中的人都大笑起来。
逗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萧弘就让几个孩子的|乳|母把孩子们都带下去,他则是让人抬了张小食案来放在谢妙容倚靠着的床上,叫底下的宫婢将朝食端上来。
谢妙容喝了些牛奶,就跟萧弘一起吃粥还有点心。这时候,谢妙容才问萧弘,刚才去见了周良娣,跟她怎么说的。
萧弘就把自己方才对周良娣说的话对妻子说了,最后道:“反正,我都跟她说清楚了。这事情,我想通了,不能拖泥带水的,不能给她一点儿念想。总之,我是不会去她那里的,等她生了孩儿,就把那孩儿抱到你这里来养。”
“我想皇后可能不会同意吧?”谢妙容瞟着萧弘说。
“那就抱到我母妃那里去养,这样我祖母总没意见了吧。要是她非得让周良娣养,那么那个孩子我就不管了。”
谢妙容惊讶于萧弘说出这样绝情的话。不过,一转念又想到他这样对那个女人不是为了自己吗?但是她真得想知道这个话他说得是真的,还是只是敷衍自己而已。
“三郎,你真能不管那个孩儿?”
“我不是不想管,我是不想让周良娣拿捏住那个孩子,让我不得不去面对她。她要真想这么做,我不会让她如意的。可我想,不管是我祖母也好,还是她也好,都不敢跟我赌这个,要是她们疼孩儿的话。”
“所以,你料定她们会让步?”
“是的,不让步,只能对那个孩儿不好。我说得出来就做得到。”
“好吧,你看着吧,这事情……”
谢妙容握住了丈夫的手,想说为难他了,但是又想到此事本来就是他惹出来的,他不快刀斩乱麻的做出决断,到头来害得可不只是周良娣一个。
“吃饭,吃饭,来多吃点儿。”萧弘笑着抽出手拿起牙箸给谢妙容夹菜,“早日养好了,再给我生几个孩儿……”
“去你的,还真当我是猪了!”谢妙容嘟起嘴,给了萧弘脑袋上一筷头,打完了,两个人看着彼此都笑出了声儿。
——
周良娣去找萧弘哭诉了后的第二日,又去找皇后周氏了,她是去告状诉苦的。
告谁的状,当然不会是萧弘,她每次的告状对象都是谢妙容,说皇太孙妃谢妙容刚生了孩子却霸住皇太孙,竟然让皇太孙跟她同寝。难道她不知道刚生了孩子的女人不洁净吗,那肚子里的恶血都还没排净呢。诉苦,则是说萧弘偏心,光顾着生了孩子的谢妙容,而对她这个同样怀了他骨血的女人不体贴不关怀。
对于这些话,周氏也就只听了半耳朵,不像上次那样给周良娣打包票说她要插手此事,让萧弘去周良娣那里了。毕竟,今日不同往日。皇太孙妃谢妙容一下子给皇太孙萧弘生下了两个儿子,大齐的皇位有了传承的保证,为此,皇帝非常高兴,昨日还去宗庙里面给祖宗上香了呢。紧接着,今日将会有大笔的赏赐给皇太孙妃,作为她为萧家生下皇嗣的褒奖。所以,要是自己这就去帮着周良娣出头训斥皇太孙妃谢妙容,那就是不识时务。况且,说句不该说的话,周良娣虽然是她弟弟的孙女,是娘家人。但是谢妙容可是她的亲孙子的明媒正娶的高门士族陈郡谢氏的嫡女,门第真得非常高贵。再加上谢妙容又能干,这个皇家的媳妇儿,她跟皇帝还是挺满意的。
以前唯一对她不满意的只不过是谢妙容没有给孙子萧弘生儿子而已,现在人家可是一下子就生了两个。母凭子贵,以后皇太孙要是登位为帝,谢妙容的儿子就会是太子,她本身的身份会是皇后,将来是皇太后,也就是说,这辈子人家的荣华富贵那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周良娣要是顺利生下了孩子,只能做王爷,这个跟能做皇帝的皇孙是两回事。其实,她觉得这位堂孙女也应该满意了,因为自己答应过她,要保她生下皇太孙萧弘的孩儿的。现如今,她怀上了,要不了几个月就会生了,那么自己的义务似乎也该尽了。
所以,周氏拍着周良娣的手说:“三娘,你不要东想西想,皇太孙留在才生了孩子的皇太孙妃那里也是正常。将来,你要生下了孩儿,他也会这么对你。这会儿你就好好养着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要是你也一举得男,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才是跑不掉了……”
“那,祖姑姑,皇太孙他从杭州回来了,是不是也该隔三差五地来看看我吧?他为何对我不理不睬?就算我怀上了身孕,不能伺候他,不是还有李良媛她们么?我并不是个嫉妒心强的妇人,不会像某人那样,就知道霸住皇太孙,而是会推荐自己的姐妹,希望她们均沾雨露……”
“好了,你的建议我知道了。我会跟皇太子妃说的,让她给安排安排。”
“多谢祖姑姑。”
周良娣娇笑道,心里却在想,谢十五娘,你别想霸着皇太孙,我不能伺候他,还有其她人呢。就是便宜了其她的女人,也不能便宜你……
于是,皇后周氏果然在隔日皇太子妃来请安时,对她说了她的意见。就是既然周良娣都能替皇太孙怀上,想必其她的几个良媛也盼着均沾雨露。既然皇太孙妃还在坐月子,不能伺候皇太孙,而周良娣也怀着身孕,同样不能伺候皇太孙,那就另外安排那几个良媛侍寝好了,不能把她们空在一边儿。她让孔氏这就回去安排,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有好消息了。这皇家就是要子嗣繁多才好。
孔氏把婆婆的话给听进去了,想着自己上次安排周良娣侍寝,她一下子就怀上了,要是自己这就回去安排李良媛等人侍寝,说不定她们也能很快怀上儿子的骨肉呢。总之,她这个当娘的人,是希望次子萧弘的子嗣越多越好,本身萧伦那一房断了,就希望这一房能够繁荣昌盛。况且,将来次子是要继承大齐江山的,孔氏认为她这个当母亲的十分有必要把儿子的后宅给管起来。她暗中以为,儿子有点儿怕谢妙容,自己要是不在这种事情上头替儿子做主,儿子肯定是听谢妙容的,不碰李良媛等人。可这样怎么能行,对于谢妙容已经给萧弘生了两个儿子,孔氏认为还太少,在她心里,儿子必须得有十个八个的小儿郎才说得过去。可是十个八个,谢妙容能生得过来吗?
回去后,孔氏打算第二日就去把黄历给排一排,然后亲自押着儿子去李良媛等几人的殿里,让她们侍寝。
只是没想到,孔氏回去安排了,第二日打算亲自监督儿子去后面李良媛殿中时,刚吃过早饭,正打算去皇后那里请安时,传来消息,皇帝昨晚在|宠|妃何夫人那里过夜,大概是用了药,折腾得过度了,早起的时候头晕,一下子摔倒在御榻下,昏迷了过去,御医抢救,没抢救得过来。从昏迷到驾崩,只不过一个多时辰。
这个消息传出来,宫中就象是经历了一场小地震一样。连谢妙容听了也惊了一下,心扑通扑通乱跳了好一会儿。
于是,孔氏放下了那什么给儿子安排侧室侍寝的事情,跟着丈夫一起去了皇帝寝宫,太极殿。
到了太极殿的时候,见婆婆皇后周氏早已经在那里放声大哭了,殿中跪着皇帝的|宠|妃何夫人。这个何夫人,是皇帝登位后选的民间美女充到后宫里来的,何氏只有十七岁,长得美若天仙,而且骨子里又风|骚异常,把皇帝给迷得不轻,封了她夫人的位分,这可是仅次于皇后的妃位。
何氏被封为夫人后,就更加刻意奉承皇帝了,皇帝一月之中,至少会超过十日招何氏侍寝。皇帝六十好大几的人,难免精力有限,所以为了跟|宠|妃欢好,就让人给他找了那些让他雄风大振的丹药来,吃了这种药跟何氏颠鸾倒凤。只是这种药毕竟害处很大,特别是对于皇帝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所以这一次他玩得过分了,以至于突发脑溢血之类的心血管疾病,一倒下去,脑袋里的血管爆了,很快就驾崩了。
只是他死前早已经册封了皇太子,皇太孙。故而,除了他突然暴病而死,让宫里的周氏等人没有心里准备,感到伤心和难受以外,朝政上没有什么乱象。皇太子萧咸按照顺序继承帝位,皇太孙萧弘成为皇太子。
皇帝一死,孔氏等人自然是要为他服丧,就连民间百姓们也要为皇帝服丧三月。服丧期间,不许婚嫁,不许宴请,不许纳妾。
当然,宗室更要遵守这个规定,萧弘为了表示自己的孝道,宣布要为祖父服丧三年。其实作为皇孙,不用服丧这么久的,但是那个时候,从汉以来的以孝治国的国策并没有太大变化。所以,萧弘也这么做,外人甚至还有大力赞扬,谁敢让他只服丧一年。
萧弘要服丧三年,要纳李良媛等人的事情自然是泡汤了。
他要为祖父服丧三年的消息在宫中传开时,李良媛等人直接哭晕了过去,周良娣则是脸色铁青,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她想为谢妙容添堵的计划就这么破产了。可是远不止如此,因为皇帝被何夫人迷惑,死于龙床之下,皇后周氏怒火攻心,亲自拿了皮鞭抽打何夫人的过程中,突然中风晕倒,醒来之后半身不遂,连话也说不清了。这下子,周良娣想要再让皇太后周氏管她的闲事可是不容易了。不过,她绝对不会就此罢手的,周良娣再心中暗暗发誓。
☆、第251章 25.1
周氏中风之后,没过多久,也就是在先皇帝萧裕死后没两个月,她病情恶化,撒手人寰。
接连两个月之内,萧弘失去了祖父和祖母,这让他异常悲痛。
但是没想到的是,周氏被安葬后没三天,就有一个宫婢拿了一件布偶来向皇太子萧弘和皇太子妃谢妙容告密,说周良娣自己做了一些布偶,又找了潜藏在京城里的五斗米教的妖道,弄了些符咒回来,天天晚上化了符咒,拿针扎布偶,行巫蛊之术,诅咒皇太子妃以及其他人。这个宫婢只拿了写有谢妙容的名字的布偶来给两人看。
萧弘听了忙让人把那宫婢带来的布偶呈上来给他看。
将扎了不少针的布偶捧在手里,萧弘越看越越恼怒不已。谢妙容凑过去一看,只见萧弘手里拿的那布偶上头写着自己的名字,还有八字生辰等。那些针有些扎入胸口,有些扎入腹中,还有些扎入脑袋里面。真是针针要害,可见这个扎针的人有多恨自己。
萧弘拧着眉问那个来告密的宫婢叫什么,还有问她所说可是实话,要是不实的话,可是会被杀头的。
跪在地上的官婢说她叫阿莺,是已经崩了的皇太后周氏派去伺候周良娣的,因为周良娣常常对她打骂,她不忿,所以在发现了周良娣行巫蛊之事,诅咒皇太子妃后,这才拿了她一个布偶来告状的。
“你说,周良娣不止一个布偶?”萧弘问。
阿莺点头:“是的,奴婢看到有好几个,只是趁着她不注意偷拿了这一个来。”
“那你知道那些布偶还有谁吗?”萧弘继续问。
阿莺答:“似乎还有些小娃娃。”
一听到这里,萧弘陡然一下子将手中的布偶扔到了地上,站起来,黑着脸说:“给我带路,我要去看看,她到底还在咒谁?”
他的声音像是淬冰一样冷,让跪在地上的阿莺听了直哆嗦。
一边坐着的谢妙容对于周良娣弄个粗糙的写了自己生辰八字的布娃娃来诅咒自己是不信的,反而觉得可笑,觉得这种行为怎么看怎么觉得幼稚。只是,在她眼里看来幼稚的行为在当时的本土人士看来却是属于非常严重,不能原谅的恶**件。所以,萧弘会显得那么生气。
阿莺给吓着了,跪着起不来,还是阿豆上前去把她给扶起来,然后说:“给太子殿下前面带路,不要怕,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给你做主呢。”
“哦……”阿莺这才勉强撑着在前带路,往周良娣住着的宫殿中去。
周良娣这会儿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大腹便便,这会儿又是暑热天气,她正在殿内的一张榻上倚靠着吃蜜瓜呢。看到萧弘黑着脸大步走了进来,一开始脸上还面露喜色,刚想说句欢喜的话时,一打眼见到自己这边的宫婢阿莺,眼神闪烁地跟在萧弘身后进来,一下子眼中就露出了惊慌之色。
萧弘并不理周良娣,而是叫阿莺带路去找余下的布偶。
阿莺点点头,往西边的一个供奉着佛祖像的隔间里去。周良娣见状连忙从榻上挣扎着下来,鞋都不穿地向要跑到萧弘前头去拦住他。可是没想到萧弘却吼一声,让殿内服侍周良娣的官婢拉住她,否则全部杖杀。那些本是先皇太后周氏赐给周良娣的宫婢们赶忙上前去拉住了周良娣。她们都是怕死之人,皇太子一声吼,把她们吓得够呛,不敢不听他吩咐。
周良娣还没等阿莺带着萧弘找到她藏在小佛堂那佛像下面的那几个布偶,就已经声嘶力竭地喊起来:“殿下,您饶恕我吧,看在我腹中这个您未临世的孩儿的份儿上!”
小佛堂里面,萧弘抽出佩剑,一剑将阿莺指着的那木胎佛像下面的锁着的暗格给劈开,从里面一下子就落下了三个小孩儿摸样的布偶出来。萧弘捡起布偶看,见上面写着他跟妻子所生的三个孩子的排行,生辰八字。并且这些小孩儿的胸口脑袋上都插了针。
萧弘的眼角抽搐着,眼中露出了愤恨之色。
他手里捏着那三个小孩儿的步偶,一步一步走向还在那里哭喊着求饶的周良娣。
他的眼里似乎能喷出焚烧一切的怒火,唇抿得紧紧的,再加上他一手提着剑,周良娣看着他向自己走来,慢慢地停住了哭泣,脸上现出惊恐之色……
“说,这是怎么回事?”萧弘手上捏着那三个写着萧十二娘,萧十三郎,萧十四郎名字的布偶,往周良娣眼前娣,含着怒气冷声问。
周良娣嘴|巴抖动着,她咬着唇,良久吐出来一句:“这是我阿嫂教给我的法子,前些日子她进宫来看我……”
“哼,你阿嫂倒还真是好人,竟然教你这样的好法子咒人死。而且好狠的心,不但想要咒死我娘子,还想要咒死我的三个孩儿。你也是快要产子的人,怎么会忍心做这样的事情?你说,要是你光咒我娘子那个大人也就罢了,十三郎,十四郎才多大点儿的人,你竟然狠心咒他们死。你这妇人,真是蛇蝎之心,我,我要不是看你怀着身孕,这会儿我就一剑杀了你!”萧弘边说边提起了剑指着周良娣。
周良娣看见那柄寒光闪闪的利剑,吓得脸色煞白,一边摇头一边往后退。那几个拉着她的宫婢见状也跟着往后退。皇太子是从腥风血雨的战场上下来的人,不知道杀过多少人。他一面现怒容时,身上就不自主地会有一股杀气腾腾地冒出来,让人感到害怕。
“你们几个看好周良娣,从今日起,周良娣不许出这殿中一步,谁要是私放她出来,我灭她满门!”萧弘拿剑指着那几个宫婢寒声道。
“……是,殿下……”那几个宫婢缩着头答应,
说了这个话后,萧弘将剑插回腰间剑鞘中,手里拿着那三个小孩儿布偶,阴着脸大步离开。临走之前,他又让阿豆去拿锁来,把周良娣所在的宫室锁起来,并派人来看守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