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豆刚忙答应了,随即去找人办事。
萧弘先是回了他跟妻子的东宫正殿明德殿,然后把那三个扎着针的写了十二娘等三个小孩儿的名字的布偶递给谢妙容看。
“你看看,那阴损的妇人做得好事。不但咒你,连三个孩儿都咒上了!”
谢妙容接过那三个写着女儿和儿子的小名儿的布偶,脸色也是有点儿不好看了。跟天底下所有做了母亲的人一样,别人怎么心怀恶意说自己不好,自己都不会急赤白脸跟人急,可要是别人怀着恶意说自己的孩子不好,又或者像周良娣这样恶意诅咒她的孩儿,她真得也会很生气,尽管她这个穿越人士并不是很详细这种迷信的东西。不过,十三郎和十四郎还是那么小的小肉团儿,她居然这么恶意满满的诅咒他们,她也是真得怒了。
她拧紧了眉头,道:“周良娣太过分了!”
萧弘握着拳在面前的几案上一拳,愤然道:“这种妇人,按律当诛!”
“杀了她?可她肚子里还有没出世的孩子呢。”谢妙容小声提醒萧弘道。其实她想劝萧弘不用动杀意的,毕竟这个周良娣搞这种事情也没对自己和孩子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毕竟这真得只是个迷信而已。但是,这种事情要是不惩罚周良娣,甚至是严厉地处罚她,谁知道她以后还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谢妙容不是白莲花,不是圣母,可她也不想杀一个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的孕妇啊。而且就算惩罚周良娣,她也觉得真得是罪不至死。现如今她也是做母亲的人了,对于周良娣肚子里的孩子,她不想那孩子跟着周良娣一起倒霉,因为周良娣做出这样的蠢事连个临世的机会都没有。又或者孩子生下来了,周良娣被杀了,那个孩子这一世就没妈了。
“三郎,你……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毕竟周良娣肚子那么大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要临产了啊?”她试探着对萧弘说。
萧弘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想好了,先把她给锁起来,不许她出来,这个事情等她生下了孩子再说。”
“那你最后打算怎么处置她?”谢妙容问。
萧弘握着拳,大拇指和食指搓着,眼里露出狠绝来,道:“大齐的律法里头有这样的罪,况且还是诅咒皇太子妃以及皇孙,必定要将她处死的,不然的话,还颁布大齐律法做什么?”
“真要按照律法来?”
“是,必须要这样。我可不想一头饿狼躲在暗处算计着你还有孩子们。你不知道,有时候心软,可是会坏大事。”萧弘肃然道。
“那……我就不说什么了,我去看看孩子们。”谢妙容站起来道,她也知道生在皇家,像是萧弘现在的身份,做起事情来必须要决绝,否则必生后患。朝廷内,宗室内的算计和倾轧可不是做老百姓的能够想象的,他自有他的考量。尽管他的决定让谢妙容好一阵心寒。不过,有什么办法,现在的她的愿望就是孩子们平安,家庭完整。既然周良娣那个女人要这么作死,帮着她达到人生的目标,她也不能拦着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自己的残忍,已经有了三个孩子的谢妙容当然是想护着自己的崽儿。
萧弘在谢妙容走后,又拿着周良娣做的几个布偶,一个大的三个小的去见了自己的父皇和母后。
皇帝萧咸和皇后周氏见了这四个布偶都被吓住了,听萧弘说这是周良娣做的,跟她宫外的嫂子勾结,利用巫蛊之术诅咒自己的太子妃,以及三个孩儿。
“没想到她竟然心思如此恶毒!”孔氏先就愤怒出声。
萧咸则是说:“这样的妇人不能留!按律当诛!”
然而孔氏接着就说:“不能杀,不能杀。”
萧咸看向她问:“为何不能杀?”
孔氏解释:“她腹中的孩儿还有两个多月就要生了,要是生下一个小郎君,就是我们的皇孙。试问,要是将周良娣杀了,以后皇孙长大了,必定会晓得他的阿母是被咱们杀的,你说他会不会恨咱们。其实啊,方才我听三郎说,都是那个周良娣的嫂子起的头,要不是她撺掇着周良娣做出这样没头脑的事情,周良娣怎么这样做?要我说,头一个要拿下问罪的就该是周良娣的嫂子,至于周良娣,她可是阿姑的堂孙女呢,阿姑才走了百日不到,我们就下手杀了周良娣,外头的人会怎么说?甚至还有人会说是皇太子妃嫉妒,才做出这样谋害皇太子的侧室的事情……”
“母妃,您这说得是什么?十五娘怎么会有那种心思,要害周良娣?”萧弘大声反对道。
孔氏却撇撇嘴说:“这后宅里,后宫里的事情,你们这些男子就从来没弄明白过。这事情可是牵涉到将要临世的皇孙的母妃,牵涉到周家,为何就不能谨慎一点儿呢?你光是听那个突然跑来的叫什么阿莺的宫婢的话,也不想一想既然周良娣做这种阴司之事,岂会让人随便见到,还有,阿莺是怎么拿到那个大的写了皇太子妃的布偶的,你问了她么?另外,阿莺的来历你知道么?并不是说我这个当母妃的要袒护谁,但是后宫里一般出了这样的事情,都是要问清楚的。很简单,偏听则暗,兼听则明,你是将来要做皇帝的人,更要用两只耳朵听话,你说是不是?”
她的这番话倒让萧咸和萧弘低下了头,仔细考虑了下,不得不说,两父子认为孔氏说得有理。就算这事情一眼看过去都是那周良娣的错,但是按照这个程序来问一下那阿莺的话也没错。
于是,萧弘便说:“那就等问清楚了阿莺的话后再让那周良娣受罚。”
萧咸就问萧弘,要是阿莺的话没什么问题,是否要让周良娣死,萧弘道:“那是自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咱们皇家的家规就是国法,古来有一句话,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周良娣只不过是我的一个侧室而已。”
孔氏直摇头,说儿子的这种做法太绝情,要是将来周良娣生下的皇孙长大了,知道是他这个当父亲的下令杀了其母,恐怕是要恨他了。
萧弘道:“我占了理,不怕被人恨,即便那人是我的儿子。”
孔氏又说:“你且听听我的话,我可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太偏心。”
萧弘不想跟母亲啰嗦了,就说:“这事情我会斟酌着办,母妃不用再操心。”
说完,站起来辞了其父皇和母后,回宫去让人把那个阿莺带到了自己跟前。
阿莺见到冷着脸的萧弘就害怕,不等说话,就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萧弘让她别害怕,他这会儿要问她一些话,希望她老实回答,要是有所隐瞒,定不饶她。
“殿下……您请问,阿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我问你,你是如何拿到你主子周良娣锁在那小佛堂下面暗格里的布偶的呢?”
“奴婢趁着昨日周良娣忘记了锁那暗格拿到的。”
“那你又是如何知道她做这样的巫蛊之事呢?”
“是周娘娣的阿嫂前些日子频繁进宫,而且奴婢看她们说话神神秘秘的,故而猜测她们可能在做什么阴司之事?”
“那你拿到了布偶后,为何敢直接拿到我跟皇太子妃跟前呢?我瞧你也不过十四五岁,做宫婢也没多久,别人像你这样大是不能有这么大的主意的。”
萧弘问到这里,见阿莺眼神闪烁了下,就立即明白了她很可能是有同谋或者拿主意的人,于是继续问:“是不是有帮你拿主意的人?不妨事,你说给我听,我不会对她怎么样?”
阿莺犹豫了下,才慢慢道:“皇太孙妃跟前的阿豆姐姐一直都叫奴婢留意周良娣的举动,为此,她给了奴婢一些财帛和衣裳,还有,奴婢的确是被周良娣打骂,心中不忿,所以……所以,就帮着阿豆姐姐……”
她的话尚未说完,萧弘突然鼻子里面冷哼了一声,脸上明显不快起来。
阿莺却是给吓得发抖起来。
萧弘冷冷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阿莺,沉默了半响,叫她起来,让她回去。并说,以后有什么事再叫她来,不过,还是希望她以后忠诚事主,不要因为主子对她不好,就心生报复之心。但是,这一次她揭发周良娣是对的,所以,他也会给她赏赐,让她好好回去当差。
阿莺跪着谢了萧弘,这才爬起来退了出去。
萧弘一个人闷坐了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往外走,不过,他并没有回到跟谢妙容住着的宫殿,而是去了周良娣那里。他让人拿了钥匙来,将门打开,进去见了周良娣。
周良娣见他来看她,不由得激动地大哭。
萧弘劝她别哭了,说这么哭着对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还说,从今日起,只会锁这处宫殿的大门,她可以由宫婢们陪着在院子里散散步,另外,她的吃穿还是跟以前一样,希望她好好养胎,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周良娣立马顺着杆子往上爬,痛哭流涕地表示悔恨,说自己都是被嫂子教唆的,还请萧弘能绕她一次。
萧弘并没有当着她的面就应承她会饶她,只是叫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周良娣见萧弘的态度比起当初持剑斥骂她的时候软化多了,就知道自己这一次很可能不会死了。她其实也知道行这种巫蛊之术,要是被人发现了,让萧弘等人知道了,自己会是什么下场。但是,当时她真得在自家嫂子的鼓动下,脑子一热,就给了她嫂子不少金饼,让她给弄些符咒进来,配合她做的布偶来诅咒谢妙容和她生的那三个孩子的。在她想象中,要是她嫂子给她出的这个主意起了作用,到时候皇太子妃和她生的那三个孩子真给咒死了,那自己生的儿子将来不就会因为成为长子登上储君之位了吗?自己的儿子成为了储君,那么皇后,皇太后……
不得不说这个诱|惑太大了,大得让周良娣敢于冒险一试,可她哪里想到她身边自认为是心腹的宫婢里会出了叛徒。就说那个偷拿了一个布偶去揭发她的阿莺,竟然会被谢妙容派出来的阿豆给收买了呢?
阿莺可是当初皇后周氏赐给她的人,就是防着谢妙容小肚鸡肠,会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特意赐了人给周良娣使唤,就是为了让周良娣平安产子的。
可是世上的事情无绝对,要是周氏在的时候的话,阿莺等人就算有一百个胆子,就算阿豆拿出一千块金饼来,阿莺也不敢背叛周良娣,偷听了她跟其嫂的说话内容,又偷拿了个布偶去皇太子和皇太孙妃前检举周良娣。因为只要有皇后周氏在,她要是敢做背叛周良娣的事情,绝对是拿了钱也没命消受,她哪里敢这么做!
只是等到周氏一死,像是阿莺这种人就会认为周良娣失去了庇护,没了皇后,她跟皇太孙妃就不是一个级别上的人物。再说了,谢妙容派阿豆一直在宫中周良娣等人的宫殿中都派了耳目。周良娣那里自从皇后赐了人之后,谢妙容的耳目就插不进去了,至少是近不了周良娣跟前,一些比较机密的事情她就无从得知了,只是阿豆可是个有心人,一直都没放弃要把爪子伸到周良娣跟前。等到先皇后周氏一死,她就找到了下爪子的人了,就是这个阿莺,她听说了阿莺最近因为做事马虎可是被周良娣打骂过。所以,利用阿莺可能对周良娣产生的怨恨之心,阿豆就成功地收买了阿莺。她对阿莺说,只要她帮着皇太子妃拿捏到周良娣的把柄,以后就跟着皇太子妃混了,想一想皇太子妃将来可是会成为皇后,皇太后,这么粗的一根金大|腿,阿莺觉得自己不抱才是傻子。
所以,后面她收了阿豆给的好处费,严密地盯紧周良娣,终于发现了她的秘密,又拿到了她的把柄一个写了谢妙容的生辰八字的布偶,如愿在阿豆的安排下去去见了皇太孙和皇太孙妃,将周良娣给告倒了,她也相当于是立功了。
萧弘重新改变了主意怎么安置周良娣后便走了回去,当晚跟谢妙容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没什么多的话说。看得出来,他不是太愉快。
谢妙容就问他怎么了。
萧弘放了饭碗,默了默,开口说话了:“十五娘,我问你,周良娣那里的那个阿莺是你派去的阿豆收买的,然后拿了布偶来告周良娣的吗?”
谢妙容一愣,没想到他竟然问起这件事。老实说,这件事,之前她确实是提前从阿豆嘴巴里知道了,当时阿豆告诉她之后,问要不要这就把那个周良娣给抓起来。毕竟谢妙容作为皇太子妃,完全是有权力这么做,处置一个行巫蛊之术诅咒自己和孩子们的侧室的。但是呢,谢妙容却觉得这件事情,让萧弘知道了之后,由他来出面处理比较好。因为就算她处理周良娣,可也要让萧弘知道才行。还有周良娣怀着身孕呢,再说了,谢妙容不想亲自处置周良娣,还有一层考虑就是,要是她处置周良娣,会不会落下一个瓜田李下之嫌。不知道的人还说她善妒,借着着什么或许是编造出来的由头诬陷周良娣这个皇太子的侧室呢,又或者她一处置周良娣,周良娣现场给你弄个肚子不好了,孩子早产之类的事情,那么她的莫须有的罪名不是就落实了吗?
☆、第252章 25.2
“阿豆是先告诉了我有这事儿,但我想这事情就算我处置了,还是要跟你说。再说了,周良娣又怀着身孕,我真得怕我出手,会有些人在后面嚼舌根儿,说我善妒之类的话……所以,我让阿豆跟阿莺说,这事情还是等我跟你都在的时候,来说比较好。”谢妙容向萧弘解释道,语气平常。她并不紧张,因为在这件事上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可是这事情是你让阿豆去收买的阿莺,让她注意周良娣的举动,这种做法不是相当于往周良娣那里派密探吗?可见你防着别人,心思狭隘。此种做法跟比那些行阴司之事的人差不了多少。”
“你说什么?我心思狭隘,我行阴司之事?萧三郎,你忘了我们的头一个孩儿是怎么死的吗?”谢妙容一下子激动起来,看向萧弘愤然道。她怎么也想不到丈夫会这么说自己。
这话一下子就将萧弘给刺着了,失去头一个孩子也是他心里永远的痛,那个时候,失去了头一个孩子,他有很长一段时间一想起这件事情还要伤心。也就是从那以后,他对于那些卑贱的出身的女人越发看不上了,认为她们都是爱慕虚荣,心思阴暗的东西。凡是身份卑贱的女人,他都不愿意多看一眼。
可是这个周良娣却是不同,她可是祖母娘家的女郎,还是正儿八经的嫡女,再加上曾经是萧弘幼时的玩伴,自小认识。他对她除了没有男女之间的爱,其他的朋友般的感情还是有的。后面他酒醉后又意外跟她发生了关系,使得人家怀孕,萧弘内心里还是觉得欠人家的。除了|宠|爱,除了感情,别的他倒还是愿意补偿她的。
一开始他看到阿莺拿了那诅咒妻子的木偶来告周良娣,他的确生气,后来阿莺带着他去找到了诅咒他跟谢妙容的生的孩子们的木偶,他简直是愤怒了,周良娣要是没怀孕的话,他真想把她一剑给杀了。妻子还有孩子们是他生命里面最珍贵,最不可缺少的人,有人想害他们,他当然出离愤怒。
不过,等到后面经她母亲提醒说还是兼听则明,他就让人把阿莺找了来问话,问过之后才知道原来阿莺到自己跟前来告周良娣跟自己的妻子相关。虽然阿莺说的是周良娣跟她嫂子勾结拿了符咒进来行巫蛊之事,可是这件事情是妻子的心腹阿豆买通阿莺让她找周良娣的把柄,所以萧弘也有点儿生气,在他面前直爽的妻子竟然有这样算计的一面。她和别的内宅争|宠|的女人没什么两样,总是想方设法地意图收集对手的把柄置其于死地。她在自己的面前是宽容善良单纯的,但是呢,没想到背过身去,她也同样想控制着后宅里,后宫里的那些意图跟自己发生关系的女人。
自己只不过有一个不小心发生关系,让她怀孕的周良娣,这个女人还是先皇帝御赐的,推脱不掉的,但是妻子还是时时刻刻派人盯着她,防着她。甚至,萧弘还想到,会不会那个告发周良娣的阿莺是被妻子派出去的阿豆收买,故意拿了这木偶来陷害周良娣的。好在那个周良娣一早就承认了是她嫂子撺掇她这么做的,不然萧弘绝对会产生这种怀疑。
谢妙容见萧弘不吭声了,继续道:“我可没忘记我的头一孩子是怎么没了的,那个时候我太大意,没有想到阿竹居然隔了房头还要来害我。这内宅里面的女人们的心思谁知道?我不想害人,可我也不想我再被人害。这一次周良娣行巫蛊之事诅咒我和几个孩子,我问你,若是我没有派出阿豆去窥探周良娣那边宫殿里的事情,你说,会不会有一天,我跟孩子们真被她咒着了,然后相继被咒死,到时候想必你就欢喜了?我和孩子们是无辜的,纯良的,也是该死的!”
她越说越生气,看向萧弘,嘴中的话语冰冷,眼中却现出讥讽和愤然。
“我……我什么时候欢喜了?”萧弘眼神有些闪烁道,他被谢妙容的这些话给说得毫无辩驳之言。
“你以前在我面前许下的诺言,说是即使你为帝,也只有我这一个女人,可以随时作废,因为我瞧着你不情不愿,不相信我的样子。这种话就跟张废纸一样,我不会当真的。”谢妙容冷冷一笑道,说完站了起来,“我还要去陪孩子们了,你呢,心怀天下,就去做你的正经事,后宫中的事情若是你有兴趣管,尽可以拿去管,我乐得清闲。另外,我也给你生了三个孩子了,我也有我自己的正事儿干,不能一辈子窝在后宫里给你生孩子。”
说完,谢妙容拂袖离去。
萧弘给她这一席话说得面色尴尬不已,他看着谢妙容走出去殿去,本想站起来去追她的,可是,他又觉得追上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要跟妻子道歉吗?说自己不该怀疑她?可是自己真得是很失望发现妻子表面上不争|宠|,实际上却做着争|宠|之事。尽管那个周良娣的确做了让人生气,无法原谅的事。
算了,由得她去吧。她说得对,自己还有很多正事要做,这个后宫里的事情以后他都不管了,交给他的母后还有谢妙容管吧。
还有,他还认为自己太|宠|妻子了,她一个不高兴就拂袖离去,可是宫殿内外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呀。自己如今可是正儿八经的储君,她就这么随随便的下自己的脸,不给自己面子,让那些宫女内侍看了,会怎么想自己。
这也是萧弘没有迈步去追谢妙容的原因。他还是想要妻子在外人面前给自己些面子,毕竟今日不同往日了啊。希望妻子能够理解自己没有像以前那样,她一不高兴了,就要追上去哄她。
至于妻子说的她跟他三个孩子已经够了,萧弘却不赞同,而且他觉得这一点儿妻子也没法子她说了算。除非她不跟他每晚同床。但实际上,他们两夫妻在妻子做完月子后,夫妻恩爱,在房中和谐得很。他打定主意,努把力,争取让妻子很快又怀上。她说,三个就够了,那怎么能够?
他既然全心全意只|宠|爱她一个女人,当然要她不断给他生孩子。直到她生不动了为止。
要是谢妙容知道萧弘居然打这种主意的话,肯定会想方设法避孕的,她可不想这后半辈子都用来生孩子了,她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真想只争朝夕啊。
总之,萧弘跟谢妙容说完话后,就去见了他母后孔氏,告诉她,自己问了阿莺的话,没什么出入。不过,他想到其母说得一些话也在理,所以他去把锁着周良娣的宫殿打开了,只是不让她出大门。他还说,以后这周良娣的事情就交给他母后了,等到周良娣生完孩子再处罚她,甭管什么处罚的方法,不要她死就是了。
孔氏连忙说,这才是兼听则明的好孩子。
谢妙容跟萧弘两人为了周良娣的事情小吵一番后,连着好多天她都没怎么理萧弘,萧弘呢,回来也跟她说了些软话,说他还是爱谢妙容她这一个女人的,而且对他许下的诺言一辈子都不会变。只是他含蓄地表示,希望以后谢妙容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给他点儿面子,不要撂脸子给他瞧。
对于他的这个要求,谢妙容倒是表示接受,说以后会注意在外人面前做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二十四孝好媳妇,这下对了不?
萧弘给她说笑了。说也不用这样,只需要稍稍注意一下就行了。他后来又给谢妙容描绘了两个人牵着七八个孩子的美|妙景象。谢妙容这才起了警惕心,想着这家伙原来放下身段儿来求自己是为了让自己多生孩子啊。对于生孩子这一点儿,她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那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并且这还是在皇家,萧弘还是皇太子,当然是更希望子嗣众多。并且他又只有自己这么一个女人,那她不多生真得过不了关。而谢妙容生孩子的底线,她给自己定下的要是再生下一个,不管是男,是女就到头了。七八个,真还把她当母猪了,她绝对不会愿意生这么多。
刚生完双胞胎,丈夫又想要孩子了,这个男人难道会是“孩控”?
其实,要是把自己跟丈夫调一下,她是男人的话,那她也不介意萧弘多生几个的。还会觉得萧弘多生几个,才把他拴得更牢呢。并且孩子不用生,光是逗,这么愉快的事情她也愿意干。这大概就是男女本身身体构造得不同,站着说话不腰疼吧?
谢妙容对于生孩子这种事情的打算是,生下了这一对双胞胎后,她必须要歇一歇,养一养,过两年再说生孩子的事情。她还很年轻,再过两年生,也才二十多点儿,用不着那么着急。
所以,她跟萧弘两个人在生孩子这件事情上还是稍有分歧的。
当然她并不表面上就跟丈夫争起来,而是打算把以前用过的避孕方法再用起来,这种事情她当然不敢让萧弘知道,否则萧弘一定会反对的。
夫妻之间,是不是有时候做不到不尽坦白呢?毕竟男女不同,人与人不同,唇与齿也还不同。甭管男女,当完全依附于另外一个人时,失去了独立性,也就不那么值得对方去爱了。反正谢妙容是这么认为的。她坐了月子出来,先是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恢复身材的计划,每天坚持锻炼,做操,希望自己的身材在三个月到半年之内回复到没生双胞胎儿子以前。之前她生了十二娘后就是这么做的,结果不到三个月她就恢复了,只是这一次怀双胞胎,似乎肚子更大,腹部堆积的脂肪更多?故而要想恢复身材就要时间长点儿?
另外,她找了阿虎来商量,也就是阿虫的哥哥,这些年来一直帮她管理庄园店铺的,是她|乳|母阿枣的儿子。她让阿虎去大齐还没有开谢氏宜家木器店的州郡以及诸王的封地上去考察一下,条件合适的话就把新的连锁家具店给开起来。另外,她交给他一个任务,就是在已经开设了家具店的州郡,选择合适的地方建女校,当然阿虎去只是去选择地址建校,至于后面女校的教书先生,以及硬件和书籍等,这需要谢妙容找在行的人来商量。比如,她阿父手下的一些管理大齐的皇家教育机构的官员,还有一些她父亲认识的有名的山长。在这方面,她觉得她有必要找她父亲帮忙。
谢妙容交给阿虎的这差事可不轻松,按照谢妙容的要求,在没有谢氏宜家木器店的州郡要开设新店,在有谢氏宜家木器店的地方要开设女校,阿虎估摸着自己要去个两三年才能完成谢妙容交给他的任务。
这要开店,要选址建女校,就需要花钱。谢妙容想了下,要阿虎就近调拨那些已经开设了谢氏宜家木器店的州郡的利润。这些利润本来每年都要结算了往建康运的。
大齐现在用的还是五铢钱跟黄金,两样并行。民间的百姓们平时买些小金额的东西就用五铢钱,比如粮食菜肉等。而大金额的交易就会用到黄金。在偏远的地方依旧是以物易物,最保险的就是布帛还有粮食。这样一来,要开展商业贸易就非常不方便。因为这个运送黄金等到异地买卖东西,一来运输的车马人员要吃草吃粮,还要开工钱。二来,这个运送黄金还需要护卫,不然就这么运出去,半道上出来山匪给你劫了,你怎么办?
随着谢妙容的谢氏宜家木器店如同雨后开花一样,一家家的开起来,谢妙容已经深有体会这个金属货币的运送不易。她已经有想法要不要超前一下,开设票号。也就是古代的银行。如果把这个给开起来,这真是比谢氏宜家木器店还要赚钱的生意。并且,因为她的身份,可以说开起来就是独一家。票号这种东西开起来后可不是只是便宜谢妙容这么一家做买卖的人,票号本身还存在存贷行为,对于商品的流通,还有商业的发展可是会有极大的促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