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药?你们阴阳家不是说得去东海之外的蓬莱仙山寻找仙人才能求得吗?
否则又为何要朕帮你们阴阳家建造蜃楼?”
嬴政看着眼前的月神,语气充斥着一股质疑意味。
“陛下,蓬莱仙山虽然是真实存在的,就在东海之外。
但实际上却没有仙人存在,只不过比之周遭群山灵性一些罢了。”月神说道。
“没有仙人?那你们阴阳家就是在一直期瞒朕?
月神,你可知欺君的后果,莫非你们阴阳家忘记了是谁使得你们能够安稳的屹立于帝国之中。
寡人能造就你们,同样也能将你们毁得一无是处。”
嬴政质问,面目严肃,犹若一条发怒的真龙,气势慑人夺魄。
面对嬴政的气势,月神依旧保持着风度,脸色淡然,开口说道:
“陛下,蜃楼的真正用意其实并不是寻找长生药,而是吸引各方势力注意。
陛下可还记得两年前天降陨石的事情。”月神说道。
“东郡天降陨石,致使危及帝国的不利流言四起。
为了封锁消息,寡人还将陨石附近的村庄百三百口人全部诛杀。”嬴政说道。
“却是如此,不过陛下。天降陨石之时,东皇大人也观天象,通过阴阳家道术登峰造极的占星律早已经准确算出陨石降落地点。”月神缓缓说道。
“这事难道和长生药有关吗?”嬴政非比常人,自然也就明白月神的言下之意。
“那颗陨石乃是来自天外,陨石核心携带神秘的天外物质,玄妙精奇。
东皇大人发现那团天外物质具有可以使人长生的特质,将之取走,之后便交予云中君炼制长生丹药。”月神解释道。
“长生药可成?”嬴政问道。
“东皇大人预测两日后将会出现天象异变,星辰涌动。
在赵国沙丘将会出现一个甲子才会出现的月食现象。
如此,那时云中君借助这天地奇观之力,向天接引月华,最终练成长生药,不过到时还请陛下移驾沙丘。”月神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要寡人离开咸阳?”嬴政的语气忽而变化,变得凌厉。
“陛下有所不知,长生药乃是当世奇药,绝世奇珍,它能使人长生,本就是逆天之举。
此药问世之后,一旦超过十二时辰未曾服用,便会散去长生药性,变成普通丹药。”月神说道。
“长生药还有这种情况吗?”嬴政喃喃自语,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这与他所知的历史开始渐渐重合起来,当初那个神秘的梦中人并没有骗他。
只是他能拒绝这既定的命运吗,若是没有长生药,以他的身体状况,已经支持不了多少时间了。
“月神,听闻你是阴阳家中除了东皇太一阁下外最擅使阴阳术占星律!
你给寡人占上一卦,此去沙丘是吉还是是凶。”嬴政忽而问道。
闻言,月神缓缓闭上双眸,抬起纤长的手臂,手指轻轻捏作玄奥的法诀,一丝丝萤光从其指教流溢出来。
许久,月神睁开眼睛,眸底似有星辰密布,周天运转,尽在其中。
嬴政见状,脸色意动,也不知其心思到底如何。
“吉凶难测!”
月神唇口亲启,说出了四个字,面色毫无波动。
在月神离开之后,嬴政回身看着自己的九五之尊之位。
用手轻轻抚摸而过,脸上也看不出是何情绪,仿佛就是谜团,一团迷雾怎么也拨不开。
“吉凶难测!没想到啊,我嬴政从一个当初被送往赵国质子走到今天,直到君临天下。
开创前无古人之功,信的都是人定胜天。”
嬴政忽而面向大殿外远方混浊的天空,仿佛预示着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位盖压着当世,千古一帝的脸色有着说不清的复杂,无法用言语,用文字道明。
仿佛是宿命的轮转,一切就由当年赵国开始,而今一切又在赵国结束!
“两天后,就让我看看这天命究竟如何运转!”
随后,嬴政的那双摄人眼眸露出坚定之色。
大殿之外,乌云压顶,晴空霹雳,紫色的闪电当空劈下。
……
蜃楼,阴阳家。
“东皇大人,嬴政已经开始准备前往赵国沙丘。”
头顶着浩瀚无尽星辰,四周被璀璨星光笼罩,一切看起来恍若仙境。
那一身宽大深邃的大黑袍遮掩了全部面孔,尤为显眼。
袖口以及胸膛都锈有紫金色的玄奇纹边,流露出无穷神秘的气息。
“吾观天象,窥天机,那代表着嬴政的帝星已经开始变得黯淡!
大秦的崩塌已经不可逆转!”东皇太一仰视星空,缓缓开口。
他的声音很模糊,不知是从哪里发出,分不清男女性别。
又或者像他这样的“圣”人根本无须用世俗的价值观,眼光来定义。
“东皇大人,属下斗胆问上一句。云中君所炼制的长生药是否真的可以长生!”月神问道。
“自然是可以长生,不可长生并不代表不死,仅仅只是生命的延续。
天地一切万法平衡不可破,否则必遭天之惩罚。”东皇回答道。
“之前属下也占卜了秦皇嬴政此行祸福,虽然结果是吉凶难测!
但是若让嬴政得到长生药是否会阻碍我们阴阳家的计划。”月神问道。
“长生药虽出,只不过吃的那人却不是嬴政!
世间一切遵守平衡之道,嬴政一个人占尽了天下所有,本就要消耗莫大的气运来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而现在嬴政已经没有那个福报获得长生药,此次沙丘之行,便是他的终点!”东皇说道。
“属下明白了!”月神眼中露出明了之色,没有言语。
“也许在这个时代姬姓的荣耀回归时机已经到来了吧!”
东皇低语,月神不知其所意,正如其装扮,透露着神秘,这天下没有一人知其身份。
……
次日,咸阳城门口。
由章邯带队,率领三万铁甲护送秦皇嬴政前往沙丘。
高大奢华的座辇上,十六名轿夫排成两列肩抗,行走之时,珠帘脆响,犹如天籁之乐。
如此声势浩大,普天之下,这份殊荣当为秦皇一人所有!
嬴政脸色肃穆的坐在辇内,随着身下大轿的移动。
头顶的帝冠不断在其眼前摇晃,只是其眼神一眨未眨,仿若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