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军雌三三两两的站在门口,皆都面色沉重。
谢莱恩皱了皱眉,军部一向不允许喧哗:“发生什么事了?”
一名军雌见是他,抬手敬了个军礼:“谢莱恩少将,伊尔维萨上将的雄主……他……他不满意离婚后所分得的财产,所以大清早就来军部吵闹了,无论我们怎么劝他都不肯离开。”
谢莱恩闻言面色微沉,他带着唐琰走进办公室,结果就见一名雄虫带领着七八名雌侍气势汹汹的站在伊尔维萨上将的办公室门口,嘴里吵嚷不休。
“伊尔维萨,别把我当做乞丐来打发,你想要离婚,可以,但那么点钱休想打发我!”
伊尔维萨,这个姓氏的含金量是公认的,四大公爵中最富有的一个家族,据说他们家的商业可以垄断整个帝国的经济命脉。
伊尔维萨上将当初匹配了一名家族没落的a级贵族雄虫作为雄主,但没想到这名雄虫好吃懒做就算了,还虐待虫崽。伊尔维萨上将忍无可忍提出了离婚,并支付给了雄虫一笔数额不菲的星币。
很显然,这名雄虫知道那些星币对伊尔维萨家族来说只是九牛一毛,直接带着军部来大吵大闹,试图逼迫伊尔维萨上将,分得更多的财产。
军雌们想把他驱赶出去,但迫于a级雄虫的身份,迟迟不敢动手。对方如果告到雄虫保护协会,那可真是有理都说不清。
唐琰把手中的检讨书慢慢卷起,皱了皱眉,心想真是开了眼了。虐待虫崽还想分离婚财产,放在后世这种虫渣不得被人把shi都打出来。
谢莱恩眉头拧得死紧,他走到那名雄虫面前,语气虽然有礼,但难掩讥讽:“这位阁下,您知道虐待虫崽在帝国会判多久吗,哪怕是a级雄虫也至少在监牢里待一年。如果伊尔维萨上将提出诉讼,您不仅一分钱都拿不到,还会被送进星际监狱。”
他冷冷出声:“恕我直言,您现在最好离开。”
雄虫认识谢莱恩,阴阳怪气道:“哦,瞧瞧,这是谁,鼎鼎大名的谢莱恩少将。你已经自顾不暇了还有闲工夫管伊尔维萨的闲事吗,恐怕你嫁给西里奥之后,下场会比伊尔维萨更加糟糕。”
雄虫说完,不顾谢莱恩愈发难看的脸色,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精致优雅的外貌,声音下流道:“西里奥那个家伙经常和我换雌侍玩,也许等你与他匹配过后,我们还有机会在别的地方见面……”
“砰——!”
那名雄虫话未说完,便忽然被人一拳揍倒在地,他踉跄着想爬起身,紧接着腰间又挨了一脚,噗地吐出一口血,疼得直抽抽。
整个办公室陡然陷入了寂静,针尖落地可闻,所有目光都聚在了毫无预兆出手的唐琰身上,只见他轻轻甩了甩右手的拳头,睨着那名雄虫冷冷问了一句话:“你是想在监狱见,还是想在医院见?”
唐琰语罢,直接把自己手里的检讨书放到了克林部长桌上,语气无谓道:“说吧,我还需要再补多少字的检讨书?”
第90章 偷亲
把一名a级雄虫揍了个半死, 显然不是写几份检讨就能摆平的。
“唐琰阁下,我很遗憾地告诉您,您为期十天的社会服务将被延长至六个月零三天, 还要外加一份五千字检讨函。现在卢尼阁下已经被他的雌侍送去了医院, 希望他醒来后不会起诉您。”
军务部的克林部长一脸遗憾地通知了唐琰这个处罚决定。他内心隐隐觉得这个惩罚对于雄虫有些过重了, 毕竟唐琰也算做了一件好事,但军部的规矩向来很少有通融的可能。
刚才的那场纠纷以唐琰的一拳一脚作为终结,而伊尔维萨上将的前任雄主卢尼则被他的雌侍七手八脚抬去了医院——
很巧, 医疗楼就在附近,他可以得到最及时地治疗。
外面是一片公共办公区,军雌都在三三两两收拾刚才歪倒的桌椅以及被弄乱的文件。他们屏气凝神,大气也不敢出,频频抬头看向克林部长那边, 唐琰阁下正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接受训斥。
所有虫都看得分明, 唐琰是为了谢莱恩才出手打架的。他们一面对雄虫替雌虫出头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一面又控制不住地猜测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
所有军雌都在心中暗自抱怨,克林部长的惩罚也太重了些, 万一惹恼了唐琰阁下该怎么办,他们摇摇欲坠的军务部已经没办法再接受第二次摧残了。
然而意料之外的是, 唐琰非常平静且有风度的接受了这个处置:“很抱歉,克林部长, 给你添麻烦了。”
这个处置对于唐琰来说不痛不痒,比他想象中轻多了。毕竟雄虫数量实在稀少, 帝国不可能真的去罚他们什么。等那个倒霉雄虫醒过来后, 撑死赔笔医药费。
早知道刚才多揍两拳了。
唐琰目前是这么想的。
谢莱恩却不怎么满意这个处置。他直接按住了克林部长正准备签署的社会服务延期文件, 俯身撑在桌边, 目光极具压迫感, 眉头皱得死紧:“克林部长,我认为你非常有必要重新考虑一下对唐琰阁下的处置。”
克林部长感到一阵头疼:“谢莱恩少将,请您体谅,我已经酌情减免了半年的时间,否则正常情况下唐琰阁下的服务期至少要延长一年。”
谢莱恩的等级比他高,但并不分属同一个部门,真要理论起来谁也扯不清。
谢莱恩冷笑一声,还欲再说,手腕却突然一紧,被唐琰直接拉出了办公室。
唐琰的动作毫无预兆,加上还有许多军雌在旁围观,以至于谢莱恩一时忘了反应。等走出办公室,他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拉住了唐琰的胳膊:“阁下……”
唐琰回头看向他:“嗯?”
谢莱恩看起来相当不满,语气冷冷:“克林部长的处置对您来说实在太过无礼了,我一定会让他撤回这份处罚的。”
唐琰闻言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却没显露出来。他一面拉着谢莱恩往医务室走去,一面漫不经心道:“随他吧,延长社会服务期也不是什么坏事。”
谢莱恩闻言低头看向唐琰牵住自己的手,莫名脸热了一瞬。心想确实不是坏事,这样唐琰就能天天待在军部了:“但阁下,您还有五千字检讨……”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了医务室门口,唐琰推门进去,然后反手把门带上,慢慢看向谢莱恩,意有所指地问道:“我记得刚才有谁说过,愿意效劳?”
谢莱恩其实也没写过检讨。越是高傲的人就越难以去写那种承认自己错误的东西。天错地错都不可能是他们的错,哪怕走在路上被石头绊倒了,也一定不是他们不小心,而是石头长错了位置。
谢莱恩不想食言,只能道:“是的,很乐意替您效劳。”
“所以,现在一切问题都已经解决了。”
唐琰穿上白大褂,消毒过后,从药架上找到了纱布和促使伤口快速愈合的药剂。他看了眼一旁的椅子,示意谢莱恩坐过去:“坐下,我替你换药。”
谢莱恩不免又想起昨天的窘迫,他走到椅子边落座:“阁下,恕我直言,您看起来并不像未成年。”
唐琰已经放弃纠正他的称呼了。这次他没站在谢莱恩身后,以免居高临下,从领口看到些不该看的东西:“哪里不像?”
他随手拖了张椅子过来,直接在谢莱恩对面落座,用棉签沾了些消炎药剂,动作严谨认真。
谢莱恩目光扫过唐琰,只觉得他沉稳得不像话,与别的雄虫有着天壤之别:“……哪里都不太像。”
唐琰没说话,看了眼谢莱恩的领口,无声示意他解开外套。
谢莱恩脸色又红了。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的前车之鉴,他今天相当保守,只扭扭捏捏解了一颗扣子就没动了。
很显然,这不够,唐琰连他的脖子都看不见。他无奈笑了笑,不明白热辣大胆的雌虫为什么今天忽然害羞了起来:“谢莱恩少将,如果你不想弄脏你的衣服,我想你需要再解几颗扣子。”
再解几颗?几颗呢?
谢莱恩心想,这件事可真不好斟酌。解少了雄虫不满意,解多了又显得自己太轻浮。他指尖落在自己的领口处,不着痕迹看了唐琰一眼,却见雄虫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正经模样,心中忽然有些淡淡的不满意。
自己非常优秀不是么?
无论是血统还是外貌,亦或者显赫的军功,都是克里斯帝国万里挑一的。
所以面前这名雄虫,怎么能三番四次对他无动于衷。
谢莱恩忽然倾身靠近唐琰耳畔,他睨着对方俊美的侧脸,气息吞吐间灼热微痒,认真低声询问道:“那么依您看,我解几颗比较好?”
他骨节分明的指尖在笔挺的军装上徘徊,一一划过那些璀璨夺目的勋章,然后不急不缓解开了第二颗扣子,性感的锁骨露了小半出来。
谢莱恩笑得致命惑人,就像带刺的玫瑰:“一颗够么?还是两颗?”
唐琰没说话,静静注视着谢莱恩,想知道他打算做什么。
谢莱恩见唐琰不说话,指尖又缓缓下移到第三颗纽扣,轻轻解开了,声音低低道:“看来还是不够,那么我再解开两颗怎么样,阁下?”
第四颗扣子也被解开了,衣襟开散。谢莱恩精壮的胸肌若隐若现,很显然是常年高强度锻炼后的效果。
从唐琰这个角度看去,他好似又窥见了某点诱惑的朱红。他偏头移开视线:“足够了,谢莱恩少将。”
“但如您所说,我不想弄脏我的衣服,所以还是多解几颗比较好……”
谢莱恩语罢缓缓直起身形,当着唐琰的面,把剩下的扣子也解开了,然后一点点把衬衫下摆从腰间皮带里慢慢抽了出来。
就像拆礼物一样,又像玫瑰花层层开放,露出里面馥郁的花蕊。
谢莱恩军装半敞,精壮的腰身展露无遗,线条流畅且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他咬唇笑着靠近唐琰,像一颗甜甜的玫瑰糖,等着人去吞咽:“您现在可以上药了。”
唐琰……
唐琰勉强还能把持得住。他面不改色的揭下谢莱恩脖颈上的纱布,然后对着那愈合大半的伤口轻轻上药,感慨着军雌强悍的体质:“谢莱恩少将,我想你的伤口明天就可以愈合了。”
谢莱恩闻言微微一顿,挑眉持反对态度:“阁下,我与您想的恰恰相反,这个伤并不会太快复原。”
谢莱恩有不下六十种方法使伤口难以愈合。
唐琰毕竟是写小说的,在某一瞬间很快猜到了谢莱恩话语中的隐含之意。他看了谢莱恩一眼,给他的伤口重新贴好纱布,认真道:“谢莱恩少将,我想无论发生任何事,随意损伤自己的身体都不算一个非常明智的举动。”
他其实想说愚蠢,但话到嘴边,还是尽量换了一个委婉的说辞。
真是感人,唐琰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终于学会了委婉。
谢莱恩闻言微微一顿,难免有些讪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忽然自嘲道:“我们并不想,阁下,可那些伤往往都来源于雄虫。”
是的,都来源于雄虫……
再高傲的玫瑰也会迫不得已弯下枝叶,剔尽满身尖刺,然后被毫不留情地掐断根脉。
谢莱恩不愿屈服宿命,一直在竭力摆脱,可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最后的结局终将走向何处。
唐琰闻言顿了顿,在这一刻,他清楚看见了谢莱恩嘴角微微上扬的讥讽。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用微凉的指尖轻轻摸了摸谢莱恩的侧脸,稍触即离,神情认真道:“谢莱恩少将,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而他的到来,就是为了改变谢莱恩的宿命。
谢莱恩感受到脸颊温柔的触感,垂眸看去,却见唐琰的右手指关节有些许斑驳淤青,下意识抬头,神情诧异:“您受伤了?”
雄虫的体质不比军雌,加上唐琰打架又一直没轻没重,受伤是难免的。毕竟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唐琰不怎么在意,随便甩了甩手:“没关系,过几天就散了。”
谢莱恩却显得有些紧张,立刻起身找到消肿的药油,在唐琰面前蹲下,不由分说就要替他上药。唐琰挣扎不过,只好随他去。
谢莱恩很少看见雄虫受伤,以至于他上完药,握着唐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过了许久才忽然出声问道:“您今天打架是为了我么?”
唐琰没听清:“什么?”
谢莱恩抬头看向他,紫色的眼眸在阳光照射下清澈通透,就像带刺的玫瑰陡然软下尖刺,可以乖顺无害地盘绕在指尖。
谢莱恩一字一句问道:“您是为了我才出手的么?”
唐琰没说话,他避开谢莱恩的视线,略有些不自在的抽回自己的手,静静搁置在膝盖上:“我脾气不好。”
唐琰这么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谢莱恩刚才为了方便给他上药,单膝跪在了地上。闻言略微直起上半身,胸膛紧贴着唐琰的小腿。温热紧致的皮肤感受到冰冷的军靴边缘不由得微颤了一瞬,紧接着缓慢上移。
唐琰的手垂落在膝盖上,随着谢莱恩陡然挺直脊背靠近的举动,他指尖触碰到了对方质地丝滑的白色衬衫,紧接着不慎探进去挨到了谢莱恩温热的皮肤,强壮的胸膛,以及某点凸起。
谢莱恩贴近唐琰的耳朵,银灰色的头发挨到唐琰鼻尖,触感毛茸茸的,说话时热气喷洒:“我可以理解为,您是为了我才生气的吗?”
唐琰的指尖挨到了什么,触感愈发清晰。
富有弹性的,很小的,一粒。
大概和红豆差不多大小,颜色却更为鲜艳瑰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