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血魂骑士已经算得上一流捉鬼师的实力,能无伤做掉他们的宿主,起码是冥河级巅峰或者黄泉级了。
“伤口不是一个人留下的,对方起码有6人,其中4个擅长近身。”
卡特翻看完几具尸首,下了结论。
秦昆却看不出来丁点眉目,血魂骑士还容易推断,毕竟验尸就能发现,大多是内外伤,血魂祭司受的都是精神创伤,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还懂这个?”
秦昆狐疑。
“我懂招魂。”
“没见你招魂啊?”
卡特一笑:“想学吗?”
“想。”秦昆毫不犹豫。
卡特拿着羽毛笔,在死者尸体上画出倒五角星,然后又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照做就是。”
秦昆没有立刻照做,他看了几次,发现每次倒五角星画完,卡特的羽毛笔上都多出一根红色细毛,他忽然有一丝明悟。
招魂的重点……不是画那个倒五角星!
只见秦昆五指伸开,摁在一个祭司头顶,鬼矛玄秽刺入,带出秽蠕,然后那秽蠕之中,又被剥离出一丝血红的因果线。
秦昆两手手指捏起,像是捏住一根长发一样,慢慢往两边滑动。
一瞬间,脑海中出现一副画面。
祭司身边是三个倒地的血魂骑士,还有三个骑士在战斗,他们面前是一个满身金属的怪物、两个背着巨型蝎子的巫师,和三个黑线组成的木乃伊。
祭司临死前,看见那巫师抡起法杖,然后周围景色一变,无数蝎子朝他涌来,他用出血魂术奋力抵抗,蝎子全部化为血泥,正在得意地叫嚣,忽然转向身后,发现一个巨大的蝎尾直接扎来,画面接着陷入黑暗。
脑海中画面消失,秦昆回过神,卡特惊异地看着他:“你学的也太快了!”
按照原先的计划,秦昆应该被他诱骗一起画倒五角星才对。对方竟然对因果丝的领悟这么深,一下就看破关键?
卡特目光复杂地望着秦昆,秦昆则捻起那根因果丝:“这是什么?好像和其他的因果丝不一样。”
“这是‘命魂之末’。你们东方驱魔人将其称为——‘怨念’。这东西是亡者临死前的念头所化,能滋养死后的灵魂,让其离体,化为幽灵。”
卡特说的简单,秦昆心中却翻起滔天巨浪。
人死后能不能化鬼,就靠这个?!
秦昆一震,头一次听到这种解释!
不愧是天字第一号邪棍,卡特恐怕将死亡研究到秘门中人都难以企及的程度了。
秦昆惊愕于卡特的见识,卡特则惊愕于秦昆对因果线的理解,二人各有忌惮,不过目前还算融洽。
此刻,安士白悠悠醒转。
他看见秦昆后就是一肚子气,不过当下没法发泄,秦昆也很想做掉安士白,这种邪棍死就死了,只是怕卡特会报复自己的朋友。
于是电视里才会出现的奇怪场面在两方身上出现,明明势不两立的双方,甚至曾经还有深仇大恨,目前只能融洽的相处。
大家各有忌惮。
安士白能明白,秦昆现在成长到了可以和教宗掰掰腕子的程度,他也不会傻的去挑衅对方,此刻只能揉着发疼的脸颊道:“大人,我们要报仇吗?”
“愚蠢。我们难道找幽灵议会报仇吗?”
“幽灵议会?”安士白不理解。
卡特笑呵呵道:“那些怪物是幽灵议会的人引过来的。”
这次不光是安士白,秦昆都震惊了。
借刀杀人?
安士白狐疑:“您……还是从那些红色的丝线中看到的?”
卡特点点头:“幽灵议会埋在圣魂教的暗子就在其中,我刚刚读了他的命魂之末。”
安士白暗骂:“真卑鄙。一帮虚伪的驱魔人,我们能派往各处要地的祭司和骑士都是原始派信徒,他们还没染过血,也向来奉行善事,幽灵议会居然就先动手了。我们要不要和他们对证?”
“怎么对证?目前能阅读‘命魂之末’的只有我和秦昆,秦昆巴不得替我们作证,让我们两方打起来,圣魂教不能如他所愿。再说,他们的确是被那群怪物杀了的,幽灵议会这一招用得漂亮。”
秦昆在一旁听的脑袋还没转过来弯。
这厮以己度人啊!把老子想的那么坏?再说自己刚刚也没往那方面想啊。
据点被毁,卡特没有什么难过的地方,只是手底下没有能用的人以后,总觉得不太方便。
“秦。”
“怎么了?”
卡特干咳一声:“车子可以借我们吗?”
“不可以。”秦昆断然拒绝。
卡特眯起眼睛:“给我个面子……”
“我说你好歹是教宗……连车都搞不到吗?搞不到你买一辆不就完了,我不信你们这么大的邪恶势力没钱啊。”
秦昆真想说一句:大哥你这混的还不如我们村长有排面啊。
卡特指了指自己脑袋:“我曾经重生时的因果你见过,现在我的人格不完整,主人格在没赚到钱时并不允许我拥有代步工具。”
这逻辑秦昆完全不理解,难怪卡特目前只是个末流童话小说作家,主人格这么没出息啊。
“你主人格没规定助手不许有车吧?”
“他很别扭,不会坐安士白的车的,除非是借的。”
秦昆心中佩服!
这神特么主人格啊!
要不是你这么没出息,恐怕黑魂教都一统欧罗巴了,你也是做过贡献的英雄了。
“行,我倒是可以给你搞辆车,你拿什么来换?”
“刚刚教了你招魂的本事。”
“那是你自愿的,我没强迫你。”
“你……好吧。”卡特撕了一页纸递给秦昆:“给你一张手稿稿纸,你想写什么都行。”
秦昆嘴角一抽。
一张纸……换我一辆车?
我怎么跟梅瑟琳交代?
“这纸怎么用?”
“写字用。”
秦昆深吸一口气,到了他现在的见识,肯定知道卡特拿出来的东西不是凡品,这纸能承载因果线为墨的字迹,已经不是平常纸张媲美的了。
好比符宗的符画在普通的纸上,效果大打折扣不说,说不定纸都承受不住会直接损坏。纸张的好坏直接决定术法的威力。
但卡特不教他怎么用,他也没辙。
秦昆目前还学不会因果线为墨的本事。
“得,你不教,我自己琢磨。上车!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
……
跑车再开出去,天已经黑了。
三人都发现今天的时间不太对劲。
秦昆看了看表,9点。
“刚刚来时才过了中午,怎么忽然就晚上9点了?”
时间有问题。
卡特闭上眼睛:“仓库里的时间线被改了……不对……刚刚的仓库似乎和别的地方的时间线融合了……也不对……”
猛然间,卡特忽然抢夺方向盘,秦昆看见车子径直撞向一个白发老人。
他瞪大眼睛,虽然及时调整方向,但车尾仍旧扫到了老人。
那老人腾飞而起,车子停下,秦昆正想质问,忽然撞破车窗跳下!
同一时刻,安士白也撞破车窗,车子忽然爆炸,腾起滚滚浓烟!
地上,白发老者咳了口血,身旁,一个高挑女子、一个小女孩站在老者身边。
她们一身臃肿的黑袍,手上掂着一颗长着鳞片的囊包。
“居然反应过来了。格鲁翁老师,您没事吧?”
高挑女子扶起老者,老者没有黑袍,一身精致的西装,似乎是来了当地换上的,但露出的手腕也长着鳞片,上面布满龟裂火纹的囊包,一胀一缩,好似有生命一样。
老者干咳起来,受了重创,他没有吐血,反而咳出的是黑烟,他看着秦昆、安士白两人,冷冷笑道:“耶格辛娜、乔娜,小心些。这两个家伙看起来不像是当地那群渣滓。”
高挑女子和小女孩看到秦昆后,直接怔住:“老师,这人我们见过!来自艮山狱!是海奎因的朋友。”
她们见过秦昆,秦昆自然也见过她们。
这俩女人……是会爆炸的那两个!曾经秦昆被卷入卡特的故事中,卡特改变了因果线,让这些十死城的宿主降临捣乱来的。
“艮山狱?看来是我孙子巴蒂斯塔的老友了。”
巴蒂斯塔?
秦昆回忆着这个名字……好像很早很早以前,自己还是个新人弱鸡的时候,被他教训过。
一样的爆炸招式,让秦昆对这个老头格外不爽。
“你是巴蒂斯塔的爷爷?”
“正是。”
老者微笑说完,忽然表情僵住,面前的青年瞬间消失,他还待反应的时候,背后猛然出现青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