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接下来黎初没有说话,只是抱着他,楚尧也不着急,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黎初才开口说道:“阿尧,你有没有觉得你这段时间很容易嗜睡?”
黎初的声音很轻,轻到楚尧险些没有听清楚,但是这个问题今天小小也问过,只是他没想到黎初姐姐也会问这个问题,他眉头微蹙。
难不成他真的有些嗜睡么?
不知不觉中,楚尧将这个原本在心里面想的问题问了出来,那么一瞬间,他感觉黎初姐姐又将她抱紧了一些,楚尧渐渐地回过神来,语气平静的说道:“想必姐姐这么问我显然是已经想好了办法了,是找了大夫来帮我看看么?”
“那,阿尧愿意么?”
黎初知道她的阿尧一直都很聪明,对于他能猜到这件事情并不感觉到意外,但是她也知道她的阿尧有多么的不喜欢吃药,要是他不愿意,她也不会强迫,只是另想别的办法就行,毕竟天地这么的大,她就不信查不出来是什么缘由。
楚尧轻轻地笑了笑,双眼弯弯的,看着乖乖巧巧的,他挣扎了两下,见黎初从自己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后,楚尧凑过去与她额头相抵,蹭了蹭后说道:“既然大夫都找来了,那就先看看呗,反正有黎初姐姐在,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怕的!”
“阿尧……”
黎初抬手扣住楚尧的后颈,低头朝着那花瓣似的红唇吻了上去,舌尖划过唇珠,灵活的撬开唇齿。
楚尧的思绪渐渐地消失了,在最后一缕思绪消失之前,楚尧知道自己被黎初姐姐放在了床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支撑在他身上的人,楚尧主动伸出双手勾住黎初的腰肢。
绵密的吻落在他的唇瓣上,脸颊上,眼尾,尤其是那滚烫的亲吻落在他那锁骨上的时候,楚尧浑身战栗,发出了一声悦耳的低呼声。
黎初一直克制着,她最后只是亲了亲他的唇瓣后,就躺在了楚尧的身边,将被亲得晕晕乎乎的小郎君紧紧的抱在怀中,没过一会儿就听到了小郎君绵长的呼吸声,显然是睡着了。
明明已经是深夜了,浓郁的情谷/欠在眼底翻滚着,但黎初却依旧克制着,但又舍不得松开楚尧去冲冷水,只能这么躺着,半点睡意都没有,看着怀中只怕已经在做梦的郎君,低头在他的头顶亲了亲,明天不管发生什么她都要和阿尧共同承担,当然,阿尧的身体若是没有办点事情那自然是最好的。
第二天,楚尧难得一大早的清醒了,但是想到昨晚那柔情蚀骨的亲亲,楚尧还是有些害羞,忍不住就想要把自己藏在被褥里面,最后被手疾眼快的黎初一把重新捞回了怀中。
怕他恼羞成怒,黎初也没有像平日里那样逗他,而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阿尧,我们先起床好不好?”
“嗯!”
等楚尧收拾完了以后,黎初已经将早膳准备好了,不过今日没有做金小小和顾明月的,两人简单的吃了一点后,黎初就带着楚尧去了那个老妇人住的地方。
还没进去呢,就闻到了一股药味,但是这药味却和楚尧之前吃的有些不太一样,虽然闻着还是苦涩的,可闻久了就感觉香香的。
走进去后,楚尧就看到了院中多了许多几层架子,上面全都晒满了药材,都是楚尧不认识的。
不知什么时候一位老妇人站在院子里:“大人这是准备让我给诊诊脉了么?”
黎初点了点头:“麻烦您了,他这很长一段时间来都比较嗜睡,而且睡的时间相对来说都比较长,但是精气神却不错。”
“先让我诊诊脉吧。”
老妇人说着就转身进了屋子,楚尧则是走到黎初身边,伸手牵着她的手,两人坐在院中的石桌前,虽然来之前楚尧就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了,可是这会儿心中还是有些害怕,握着黎初的手,手心都在出汗了。
黎初也只能安抚的说到:“阿尧,不会有事儿的。”
“好。”
没过一会儿,老妇人就拿着一个药枕和一方素色的丝帕出来了,走到楚尧的对面石凳上坐着,将小药枕放在桌上,楚尧自觉的将自己的手放在上面,老妇人将丝帕盖在他的手腕上后就开始诊脉了。
楚尧紧张兮兮的盯着老妇人,但是她的脸上没有半点的变化,只是不知为何楚尧的心慢慢的平静下来了,他感觉这位大夫还挺神奇的。
过了一会儿后,老妇人将手松开了,随后拿起了楚尧手腕上的丝帕,一旁的黎初直勾勾的盯着她:“神医,怎么样?他的身子没有什么问题吧?”
老妇人只是看了眼楚尧,随后才慢吞吞的说道:“小公子脉象看似平稳,但实则有些浮,看似气虚,只怕小公子是中毒了。”
“中毒?!”
“怎么会?”
楚尧和黎初异口同声,两人都看向老妇人,尤其是黎初,握住楚尧的手一紧,她在想自从她回来以后,几乎是能陪在楚尧身边都是陪在他身边的,怎么会是中毒呢?
楚尧也有些想不明白。
老妇人随后又说道:“只是小公子这毒是慢性的,现如今只是刚刚开始有所反应,会嗜睡,并不伤及身子,要想毒发还需要另外一件东西,我还需翻查一医书。”
此时黎初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那您可知要是这毒发后会怎么样了,而且这到底是什么毒?可解么?”
最后一个问题才是重点,问的时候黎初的心都提起来了,害怕她听到一句无解。
“此毒我以前并没有遇到过,算得上是比较稀缺的毒了,只是之前翻医书的时候看到过,名为黄粱一梦,没有诱发毒的那件东西,此毒只会让人嗜睡,但要是毒发后,就会陷入沉睡,除非有人带着解药来,只是这毒很是稀奇,解毒的和诱毒的必须要是子父同根的东西,子为毒,父解毒,想要做出这黄粱一梦还需要找到一父两子方才能配出来。”
单单是听着,就知道这毒得来不易,想要解毒就必须找出下毒之人,只是到底是谁给楚尧下的毒,两人一时半刻真的想不出来,不过黎初看向那位老妇人的目光却多了几分尊敬,她站起身来冲着老妇人行了一个大礼:“还请您留在这儿帮着阿尧解毒,解毒后我必有重谢。”
老妇人却笑了笑,摆了摆手:“重谢什么的,我一个常年在外四海为家的人用不到,你就当我和这位小郎君有缘,毕竟小郎君生得这般俊俏,我这个老婆子也不忍心让他被人伤害。”
只是楚尧出来后,面上是易容的,老妇人这么说显然是看出来了,却没点名。
“不知您怎么称呼?”
“叫我余从就行。”
楚尧生生脆脆的叫了一声:“余神医!”
余从摆了摆手,乐呵呵的说道:“今日你们先回去吧,之后我都会住在这儿的,到时候还需你们不嫌我麻烦才是,小公子身上的毒我会翻翻医书想办法压制的,只是还是我说的解毒还需要找到那一父才行。”
“麻烦您了。”
两人说完后,就起身离开了,毕青在外面等着,见两人出来后并没有询问,黎初说道:“这里面那位日后不管是需要什么,尽可能的满足,无需来告诉我。”
“诺。”
黎初牵着楚尧的手回到了她们的院子,不过并没有进去,而是牵着楚尧的手坐在院中之前就摆上的躺椅上,她将楚尧紧紧的抱在怀中,沉声道:“阿尧,没事儿的,余神医不是说会给你想办法的么,至于那解毒的东西,我会让人在京城查的。”
黎初说话虽然很认真,但这是要在忽略她说话时候声音发颤的情况。
楚尧低头用自己的鼻蹭了蹭黎初的鼻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软乎乎的说道:“姐姐,没事儿的,刚刚余神医不也说了么,我现在嗜睡并不会影响我的生命的,而我相信之后姐姐会把我保护得很好的,对不对呀?”
黎初抿着嘴看着怀中的郎君,缓缓地点了点头,她将楚尧抱在怀中长叹了心中的郁气,认真的说道:“会的,我会将阿尧保护得很好的。”
而那个给他下毒的人,她一定不会放过,她要让那个人尝尝她的手段!
*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黎初送的信也到了楚钰的手上,楚钰将这信拿给封萧吟看了,封萧吟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等着信化为灰烬后才说道:“此事先等黎初那边查吧。”
“那殿下可要将这件事情告诉二殿下?”
毕竟这里面还关乎到沈书易的事情,按照二殿下那么看重那个沈书易,此事他必然会插手的。
而封萧吟也点了点头:“当然,有些事情我们不方便出面,但是封沐却不一样,若是有他在,必然会事半功倍的,等一下孤就会去找他一趟。”
不过封萧吟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宫侍进来。
“殿下,二殿下来了,正在外面。”
“将人请进来吧。”
“诺。”
没过一会儿身穿青衣的封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冲着封萧吟行礼:“见过太女殿下。”
楚钰也起身行礼。
封萧吟摆了摆手后,就让他坐下:“二皇弟真是来得巧。”
封沐笑了笑:“看来皇姐是已经收到了消息了。”
封萧吟点了点头,将信上关于沈书易的事情都与封沐说了,听到最后,封沐的眼神变得阴冷,嘴角虽然抿着笑,但是坐在他对面的楚钰却觉得这个时候要是有宁家人在,只怕这位二殿下要当场将人杀了,若不是她很清楚二殿下是为男子,只怕她都要怀疑是君后故意隐瞒了二殿下的性别了。
“多谢皇姐告知这一切的事情,我决定去一趟水峰县,当然作为礼尚往来,水峰县的那些蛆虫我也会帮皇姐料理了,皇姐只需要将京城看好就行了,别让有些不长眼的东西算计了。”
“当然。”
封沐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后,很快就起身离开了,而楚钰却道:“殿下,二殿下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有人想要对您动手不成?”
封萧吟却丝毫不着急依旧是平日里那副懒洋洋的样:“不过是有些人坐不住了而已。”
行,行吧……
其实不用去猜,楚钰也知道到底是谁坐不住了,毕竟皇上现在只有两个皇女,一个是太女殿下,另外一个就是三皇女了,而这些年三皇女的野心其实她们都是看在眼中的,如今皇上正值壮年虽然还没有别的皇女,但是难保不会再有,而且太女之位一直被人坐着,那三皇女想要那个位置当务之急必然是先将太女殿下拉下来才是。
另一边,封沐并没有回重华宫,而是去君后那儿,和他说了一声自己要出一趟远门后,就直接出宫去了他的别庄。
自从黎初带着楚尧出京后,封沐就将沈书易两兄弟接到了自己的别庄里面,外面暗中布置了许多暗卫,就算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封沐出门也不会带上冬云,冬云会武,而且武义不俗,就算是遇到什么情况也能拖到暗卫过去。
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沈苗儿也和封沐混熟了,本来沈书易是在陪着他玩儿的,结果听到后面的脚步声,转身去看到是封沐后,就颠颠的跑到了封沐身边,张开手奶呼呼的说道:“二殿下,苗儿想要抱抱~”
对于这么乖的孩子,封沐自然是不会拒绝的,蹲下身子将又长胖了的小家伙抱在怀中,这才走向沈书易。
沈书易温和的说道:“二殿下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回来有点事情。”说罢,封沐单手抱着沈苗儿,伸手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捏了两把:“苗儿,我和你哥哥有事情要说,你先和冬云在外面儿玩儿好不好?”
“嗯!”
沈苗儿用力的点了点头后,一双小肉手伸向冬云,冬云连忙从后面走上来将沈苗儿抱在怀中,封沐这才和沈书易一同去了书房。
沈书易坐在椅子上,有些不安的看着封沐,小心翼翼的问道:“二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么?”
封沐坐在那儿,伸手亲自给沈书易倒了杯茶,虽然面色不显,但要是沈书易现在足够冷静的话,他就会看到封沐眼底的笑意和畅快,不过此刻封沐掩饰得很好,他将茶盏往沈书易那儿推了推:“你先喝口茶吧,瞧你紧张的样子。”
沈书易只好双手捧着茶盏,抿了一小口,正要开口的时候被封沐的手给打断了,封沐垂眸,遮住眼底的兴奋,面露为难的说道:“确实已经有水峰县的消息了,只是……”
“二殿下,莫不是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如今沈家已经不在了,若说水峰县最让他惦记的,就只有他未婚妻家里面了,他害怕沈家的事儿牵连到,如今看到封沐这犹犹豫豫的样子,心都提起来了,一双手紧紧抱住手中的茶盏,沈书易紧张兮兮的看着封沐。
封沐仿佛很纠结,最后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情我本不想和你说的,但是我知道你心中一直惦记着,水峰县那边现如今已经是宁家和县令一手遮天了,而且宁家那少家主好像快要和县府的那小公子成亲了。”
说罢,封沐看到沈书易那不可置信的眼神,不经意的道:“书易,我记得当初在水峰县的时候看到那宁千奕不是一直对你挺好的么,现如今才出事儿不到四年就要另娶他人了,而且现如今沈家在水峰县几乎是没有名声可言了。”
沈书易立马从悲伤的情绪中抽了出来,眉头紧锁,抿着唇瓣看向封沐。
封沐也不再卖关子了,直言说道:“沈家出事儿后没多久,水峰县就有流言说当初你们家和宁家定亲全都是你娘亲上门逼迫的,要是宁家不同意,沈家就让宁家在水峰县生意都做不下去,而如今水峰县的百姓提到沈家那都是一脸嫌弃,不过我想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准备亲自动身去水峰县查清楚,毕竟书易你不是说那宁千奕是个很好的人么,我想会不会是有人挑拨离间。”
沈书易回想着当初发生的事情,这门订婚明明就是宁家主动提起来的,可没想到现如今竟然成了他沈家的错,所以当真是人走茶凉了么,不知怎的,他想起了宁千奕,在知道宁家要上门提亲的时候,她笑得好开心,还说等大婚了以后一定会好好待他的。
知道他没有离开过水峰县,还说日后要带他游历大江南北。
沈书易伸手紧紧的捂住胸口,猛地起身:“殿下,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
说罢,沈书易就跌跌撞撞的转身离开了。
封沐坐在那儿优哉游哉的端起自己的茶盏抿了一口,嘴角微微扬起,心情颇为愉快。
封沐要出远门,准备的东西自然有点多,等侍人将东西都装到马车上以后,已经是快晌午了,他换了一身黑色窄袖的长衣,一头乌黑的长发扎了个马尾,手中还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剑,整个人看起来英气十足。
一个护卫从外面走进来:“殿下,行礼都已经收拾好了,我们现在出发么?”
封沐却摆了摆手:“你们先等一下,本殿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