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红衣和魏静思的公主府已经布置好,府上的各种物品也都装饰好,人员各式都布置妥当,就当嫁衣了。
魏静思逍遥的日子总算到了头,黑面儿好容易找的一个好朋友,也没法玩了。
小黑妞很伤心。
自己一个人在宫里蹦跶,树上能掏的鸟窝都掏了一遍,水里能捞的小鱼都捞上来晒成了鱼干,原本就不白的小脸,皇太后养了好长一段时间,好容易有了点起色,结果又被晒黑了。
宫里能玩的地方她都玩遍了,最后百无聊赖的往走廊上一趟,眼睛看着天上的小鸟,说:“面儿想把小鸟抓下来!”
身后跟着的小宫女问:“面儿小姐,您把小鸟抓下来,小鸟不是没了自由?多可怜?”
黑面儿伸手一拍小肚皮,说:“没事儿,它不会没有自由的,我会把它放在我肚子里养着。面儿吃过很多小鸟,就是没吃过宫里的小鸟,我想尝尝味道。”
小宫女泪流满面,面儿小姐好恐怖。
黑面儿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突然一骨碌爬起来,撒腿就朝着一个方向跑,然后一把抱着一个男子的大腿,嚷嚷道:“相公!”
一群小宫女急忙跟了过去,“啊,面儿小姐,那不是您相公,那是是陛下的护卫!”跑进了,一群小宫女对无鸣施礼:“见过魏侍卫!”
无鸣一直以来都是个没有存在感的人,他知道怎么样隐藏自己的信息,明明他就跟在陛下的身后,可大多时候很多人都不会注意到他。
陛下刚刚过来散步,他跟过来了,没想到这个丑的要死的小东西竟然一把抱住了他的腿,无鸣拧着眉头撵黑面儿:“去去!”
“相公!”黑面儿仰着小脖子,抱着无鸣的腿不撒手。
无鸣继续撵:“走走走!”
“相公!”黑面儿大叫,仰着丑巴巴的小脸看着他:“相公,你家里可有娶妻?有几房小妾?”
无鸣撵不走,又不能打,一脸的诧异,无奈小东西抱着了就不撒手,一个劲的喊相公。
“面儿小姐,他可不是您相公呀,面儿小姐!”小宫女们吓的要死,面儿小姐这一天要抱多少个人喊相公啊?前些日子那是看到有眉清目秀的小太监就喊相公,好容易才被太后说的不抱太监大腿了,如今直接抱着陛下护卫的大腿了。
对于这些小宫女们来说,无鸣并不显眼,大多时候是个神秘的存在,就是冷不丁哪天就会被人发现站在某个位置,然后吓人家一跳。
“面儿,干什么呢?”魏西溏从后面晃了过来,见她抱着无鸣的腿,无鸣一脸诧异,有些气急败坏又没法子的表情。
黑面儿一看到宫里最大的人,立马撒手,条件反射的往地上一跪,磕头:“面儿给皇帝陛下磕头。”
“起来吧,”魏西溏看着她,问:“自己跑出来玩了?三公主不陪你?”
黑面儿噘嘴,“太后奶奶说,三公主要嫁人了,要当好姑娘了,面儿自己一个人玩。”
魏西溏问:“无聊吗?太后奶奶也没时间陪你玩了是不是?”
黑面儿点头:“嗯。”然后她指着无鸣问:“皇帝陛下,面儿能要这个大哥哥给面儿当相公吗?”
魏西溏扭头看向无鸣,无鸣一脸惊恐,看向魏西溏,坚定的摇头。
魏西溏叹口气:“面儿,你忘了朕之前是如何跟你说的了?你想要相公,得等你长大了才行,等你长到……三公主的年纪,朕就给你找个长的又白又好看的相公。可记住了?”
黑面儿点着小脑袋:“嗯。”
魏西溏身后捏捏她的小脸,“去玩吧,要是觉得这一阵太后奶奶也不理你,三公主也没时间跟你玩,就跟太后奶奶说你想先回爹娘那里去,等太后奶奶不忙的时候,再把你接回来。”
黑面儿顿时蹦跶了一下:“真的吗?”
魏西溏笑笑:“只要太后奶奶答应下来就行。”
于是,黑面儿兴高采烈的跑走了。
魏西溏回头看了眼无鸣,无鸣还一脸惊恐的盯着黑面儿的背影。
魏西溏问:“你那是什么眼神?”
无鸣急忙跪下:“属下知错。”
魏西溏冷哼一声,强调:“那是人,不是什么妖怪。”
无鸣只得低声道:“属下知道了。”
魏西溏摸摸鼻子,转身走了,遇到这样的人也实在无趣。
说起来,相卿给魏西溏的也是这样,说什么就是什么,就跟个没脾气的人似得。
她现在有些无聊,付铮自动自觉的不再入宫见面,势必要在大婚前给她留个好名声,魏西溏有时候想想付铮也是觉得好笑,脸皮那么厚一人,偏他还自己觉得自己的面皮薄,他那算是面皮薄吗?分明是她这样的才叫面皮薄好吧。
“起来吧,日后别欺负面儿。她是朕特地找到宫里来给母后开心的,你要是哪天叫她哭了,母后还不心疼死?”说完,魏西溏走了。
“属下遵旨。”
她一句话不打紧,无鸣的苦日子也在后续开启,陷入了被小黑妞无限折磨的模式。
天禹德盛二年,天禹女帝大婚,普天同庆,大赦天下。
周边七方来国齐道贺,为天禹女帝奉上厚礼以贺女帝新婚大喜。
礼部上下全员忙的焦头烂额,礼部尚书生怕出一点纰漏,亲自出马挨个检查询问。
大婚当日金州城内外全员戒备,各方来宾皆被妥善安置。
上将军府从未有过的热闹,付铮的双亲在大婚前一晚终于赶回来参加陛下和儿子的婚礼。
金州城外太古寺的大钟在婚礼仪式中悠悠响起,延绵百里。
千里之外的西溟城内外同样张灯结彩,远远一队战马奔腾而来,在城门口勒马悬停,季统透过城门,看着延绵至远方的大道,沉默良久,战马发出嘶鸣,他掉转马头,一甩马鞭,胯下骏马便折返而去。
太古寺的钟声似乎传到了西溟城,在他耳边久久响起。
今日之后,天下人的德盛女帝,也成了一人的妻子。
某国远方一个边陲小镇,镇上的子民忙忙碌碌,却有人在百忙之中听得有人小声谈论:“听说今日是天禹女帝大婚之日……”
一个破衣烂衫的人牵着一匹干瘦的马在那门口停住,他看向那个说话的人,想从他口中听到更多的的信息,却被那人呵斥:“叫花子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小心大爷拿马鞭抽你!”
那人弯腰低头,用身体以示歉意,在得到对方不耐烦的撵赶后,他沉默的牵着马离开,走了两步,又站住脚,扭头看向远方,原来陛下今日大婚呀,只是不知王夫可是付大哥。可付大哥那样小心眼,若不是他,不知会气成什么样,他就权当陛下的王夫是付大哥吧。
东方大豫,金碧辉煌的皇宫之内,一份飞鸽传书落入皇城,换得帝君一声长叹。
金州城内的热闹多年未有,宫里的喜事一日三件,可谓三喜临门。
两位公主自然是沾了陛下的光,以致婚礼的级别待遇只刻意隔开一点间隙以示区别,其他可谓一模一样,这便是天大的荣耀。
裴傲和付振海夫妇一并赶了回来,好歹是自己儿子和公主的婚事,无论如何都要赶回来参加以示重视。
付、韩、裴三府同日张灯结彩,全员披红挂绿,就等着把公主娶进家门。
天禹皇宫内,行过大婚仪式的一干人依旧神经紧绷,一天的繁复的仪式终于结束,女帝和正式荣登王夫之位的上将军被人送入正宫寝殿。
喜庆的色彩下,大红的灯烛在寝殿跳跃闪烁,被装饰一新的殿内被布置的富丽堂皇,尽显帝王威仪。
女队的新婚自然是没人敢闹的,仪式结束后,闲杂人等全被上将军撵走了,他自己扭着脖子进门,发现魏西溏正一脸不耐烦。
魏西溏今日的模样自然不同往日。
以往她要么男装示人,要么帝王朝服,哪里会有今日这般模样?
她本就有一双美目,只是她自己从未在意过。
付铮一直不甚明白,为何天下的女子都那般在意自己的容貌,而她打小就不在意。若说小的时候不懂事不知道,那为何长大以后还不在意?如今付铮权当自己明白了,这就是惊喜,瞧瞧眼前的美娇娘,可不就是让他瞅惯了以前的模样,突然来个大变身一样?
其实付铮眼里,魏西溏的模样一直都很好看,又或者是一直都不好看,只是他真不介意她的模样究竟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只要是这个人,他就满意。
只是今晚上这个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少女,到底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魏西溏坐在床沿,颠腿,“怎来的这么慢?朕都快累死了。”
付铮瞅她一眼,“陛下,还是坐好了好看。累了?”
“你说呢?”魏西溏道,头冠太重,女帝大婚的头冠不同普通的新嫁娘,既要华贵喜庆,又要彰显帝王之风,装饰一上去,份量自然也就重了。
付铮帮她把头冠解下,然后立在她伸手,伸手给她按着肩膀,道:“臣知道今日陛下受累……”
话没说完,魏西溏睨他一眼,道:“这里又无旁人,你还要自称为臣?”
付铮一时还没适应,听她说了才知失言,有些无语,只得道:“早上上朝见了陛下还称臣,晚上就要改,一时有点不适应。”
魏西溏笑道:“那便随你,朕以为你自己未曾发觉。”觉得被他按的有些书房,她动了动脖子,道:“舒服些了。”
付铮认真的按着:“明日还有祭天大典,今晚上要早些休息,睡的好些才行。”
魏西溏挑眉,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一眼,付铮问:“看什么?”
“没看什么,”魏西溏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然后她悄悄颠腿,转移方向想面相他,结果付铮的手还按在她肩膀上,她肩膀一动,付铮就要跟着她的肩膀跑,“别动!”
魏西溏只好不动,隔了一会以后,她说:“付铮,行了,别按了。”
“舒服了?”付铮问,然后他甩了甩手坐了下来。
魏西溏看他一眼,然后歪着脑袋凑到他面前,神情有些暧昧的问:“今晚上,你真打算早些睡?”
付铮一窒,然后他慢慢转头看向魏西溏,问:“陛下此话何意?”
魏西溏动作未变,只是微微挑起一眉,看着他道:“朕问的这样清楚,你可是听不明白?今日是你我二人的新婚之夜,你就打算这样抱着被子睡?”
“陛下明日还有祭天大典,臣……”清了下嗓子,付铮又改口道:“为夫是替你着想。”
这一改口,让他原本信誓旦旦的话显得有些底气不足,声音也有点发飘。
“是吗?”她的脸上多了几分俏皮,眨动了两下眼皮,压低声音道:“依朕所见,上将军怕是不知如何洞房吧?”
付铮:“……”额头蹦出的筋跳的十分欢快,他咬着牙:“陛下!”
魏西溏坐正身体,道:“朕不过是猜测而已,上将军如此不必介意朕之所言。”
“为夫只问你,”付铮咬着牙,伸手扣着她的腰,问:“明日一早的祭天大典,你可是要参加?”
魏西溏睨他一眼,道:“自然是要参加。”
“既然要参加,那就别挑衅。”付铮呼气。
魏西溏慢悠悠的站起来,朝着外殿走去,“既然今日不必洞房,朕便去上书房批阅几份奏折,免得到时候又有御史参朕一本,说朕……”
话还没说完,付铮已经抬脚追了出去,一把把人拉住,有些气急败坏,却什么话没说,只一把扣住腰揽到怀里,偏头堵她的唇,间隙里他吐出几个字:“这可是陛下自找的……”
魏西溏挑眉,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又道:“上将军不会承认便是,何必找那么多借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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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灭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