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凝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立刻回答余念的质问，是心中羞愧还是揭穿她内心秘密的难堪呢。
她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阿许的呢，她是不喜欢小孩子的……
只是那么会温暖她的人居然是小孩子的程也许让她贪恋罢了，虽然程也许小时候傻乎乎的，还总是奶声奶气地喊着姨姨，明明看着很大的小孩了，却像个“智障”，但是嘴里偶尔会说出很令人惊讶的哲理性话语，意外地每次都能安慰好她。
她曾问过姐姐这是为什么，姐姐只说程也许是病了。
等对方离开了，她又觉得心里空空的，所以才会冲动去领养了一个孩子，结果发现并不是。
她只是喜欢跟阿许相处而已，并不是只要是小孩就可以了，她也不是恋童，等她明白的时候她才发现余念都这么大了。
内心的愧疚让她越发不敢靠近余念，她是个不合格的妈妈的，以为只要有物质就可以了，完全忽略了对方的精神需求。
“小姨，小姨，呜呜，腿都跪疼了，能不能开个门，我还可以继续任你们打骂的。”
余凝没理，想继续思考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结果臭小孩又开始敲着门嚎叫。
“呜呜，念宝，你不舍得我跪的膝盖都青了吧，你们把我当成出气包都成啊，我不想被地板欺负啊，我喜欢被你们欺负啊。”
听着越来越离谱的话，余凝差点没被对方逗笑，还是忍不住开了门。
她提前侧了侧身子，让对方刚好要敲门的动作变成倒在地板上。
程也许闷哼一声，手差点撞到地板，刚准备爬起来，就看到小姨只剩个背影了，她赶忙跑过去追人。
到底是高跟鞋阻挠了余凝的脚步，不一会她就被程也许拦住身子。
“让开，我现在很烦，不想看见你。”
“有什么烦的事跟我说说行吗？我不想你闷在心里难受。”
“不想我难受就去跟那些女人分手啊，做不到就别来找我。”
“……”
余凝失望地看了一眼沉默的程也许，只留下一句。
“照顾好念念……”
余凝绕过不知所措的程也许，忍住想要回头的欲望离开了。
咔哒的落锁声让程也许心里更难受了，她想要去追小姨的，但是念念姐姐她也同样担心，她迅速爬上楼看能不能哄好“小哭包”。
估计是不能吧，谁能接受母女都搞的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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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等程也许打好草稿准备卖惨撒泼的时候，余念跟个没事人一样擦着头发出来了，除了眼睛有点肿以外，看上去一点都有没有要生气问罪的想法，跟刚才质问她和小姨的时候判若两人，甚至还像这些天一样，撒着娇让她帮着吹头发。
“也许……好烫。”
女人的声音打断了程也许的思绪，她忙晃动着吹风机，摸着柔软的发丝，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到头发上。
吹完，程也许正打算开口说着准备好的草稿，结果余念说饿了，还主动说她来拿外卖。
程也许呆呆地看着女人的背影，这母女俩怎么截然相反，给她整不会了。
吃饭的时候程也许又想提小姨的事，结果刚开口就被余念询问她妹妹什么时候回来。
她说她也不知道，估计晚上吧，然后两人又闲聊了很多，没一会，余念就说饱了想睡觉，让她抱去床上。
“戴罪之身”的程也许赶忙殷勤地放下筷子，将人抱在怀里带着上了楼，她想着，可能念念姐姐太累了，不想谈这些痛苦又糟心的烂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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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的狼藉被程也许狗腿般地迅速整理好，换好床单，她看着余念在懒人沙发上昏昏欲睡的样子，赶紧抱着人到床上睡。
余念像是在一天里被各种“折腾”坏了，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程也许也不敢吵醒人，在对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就小心地离开了房间。
房间恢复安静，余念翻了个身，背对着门看着窗外，眼里哪有半点困意……
程也许关上门后反复回想了念念姐姐的各种不对劲，事出反常必有妖，余念根本不是那种吃饱就困的人，她甚至连看书都不会看困，刚才在懒人沙发上的时候她居然会闭上眼睛？
她突然像是变聪明般，明白了对方是在装睡，是在躲着自己然后自己一个人调节好所有负面的情绪吗？
余念总是没有安全感的，相处了这么久，程也许都快忘了刚见面时对方像个刺猬一样，将所有心思都藏在心里不让外人窥探半分的。
所以她应该怎么做才能让这个小刺猬宝宝重新在她手心里软下来，露出粉嫩的肚皮，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刻意地收起自己的“小刺”呢？
纠结半天，程也许站在门前徘徊了好久，还是忍住了进门的心思，让她休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