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门而入的那一刻,季霆枫并没有看到,可也知道,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她逆着光走进来,坦然的接受在场所有人的注视,亦或者,审视打量。
季霆枫垂眸,看着程依依眼底的小雀跃,唇角抿起,“以为自己是太阳?”
程依依:……
她为什么那么白痴的问季霆枫这个问题,默默地收回视线,暂且默认季霆枫的话是夸人的吧。
“先生,这是您要的拖鞋。”
刚才撞了季霆枫的服务员拿了一双拖鞋走过来。
季霆枫淡淡的“嗯”了一声,接过拖鞋,放到程依依面前。
程依依忽然笑了起来,抬头,面上的笑容仿若一颗明亮夜明珠,猝然点亮了漆黑的夜空。
她眼底流淌以笑意,“季霆枫,你挺好的。”
“嗯,你也光芒万丈。”
他应着之前的那句话。
程依依笑出声,豁然发现,某个男人就是个傲娇。
回到拍卖会上,季霆枫找了一个角落,和程依依并排而作。
台上摆放着一块珊瑚,五颜六色的,像拼接似的,底座是很单调的木质托盘,没什么奇特的。
程依依看了展品介绍,不是很感兴趣,却是问了一句,“称不上正品的珊瑚,卖了天价,我是不是没亏?”
女人尤为自豪的嘀咕,让季霆枫眯了眯眸子,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拍的是底座,不是珊瑚。”
“平平无奇的底座,做工粗糙,连好看的雕花都没有刻上去,看上去……”程依依顿住,忽而反应过来,连忙问,“那底座的木头,是什么材质?”
如果珊瑚本身就不值钱,那么那块木质的底座,才是真正要拍卖的。
程依依先前只觉得五彩缤纷的珊瑚,太过耀眼了,这才忽略了那块底座。
久久听不到季霆枫的声音,程依依偏头,某个男人已经阖眸,安静的融入这片漆黑里了。
抿抿唇,程依依思想挣扎几番,最后放弃了把季霆枫摇醒的冲动。
她要做个好人。
接下来,是一副彩绘。
据说,是一个大学教授的作品,他的彩绘配色很随意,随着心情来,也会跟着天气的好坏,来决定。
起价是四百万。
程依依垂眸,视线落在自己的手指上。
须臾,缓缓朝季霆枫搭在扶手上的手看去,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一看就特别适合弹钢琴。
“八百五十万。”
裴萧也举了牌,听着齐樾的话,笑了一声,“突然想谈恋爱了,这幅画看着是的个可以讨好兆头的作品。”
齐樾睨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出来的?”
“两只眼睛。”
这幅画,他势在必得。
上官官给裴萧也点赞,“好眼光,这幅画可是纪念品呢。”
“原来你也近视啊。”齐樾悠悠的说道。
上官官挑眉,回味了一下这句话,随即皱起眉头,很是苦恼的叹了口气,“为了这个近视,可是花了我很大的钱力。”
最后,画被裴萧也拿下了,以八百九十万的价格竞拍到手。
紧接着好几个展品都没什么吸引人的,不过依然有人,为了展现自己的有钱,花钱给洒水一样,一个接一个的举牌。
后半部分,程依依因为太累,睡着了,完全不知道,季霆枫再次以高价,拍了一套七彩宝石项链。
“你们猜,那套项链,会送到谁手里?”
齐樾盯着季霆枫这边,碰了碰一边的裴萧也,好奇的问。
裴萧也轻笑,完全不想回答,敷衍了一句,“谁知道。”
上官官:“那是给老夫人的寿礼。”
……
拍卖会结束,程依依拖着疲倦的身子跟在季霆枫身后。
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身后,裴萧也等人慢悠悠的尾随着。
季北开了车过来,看见程依依,笑着打招呼,“程小姐。”
程依依偏头,笑意浅浅的,闪着光点的眸子盯着季北看了好一会儿,正要说完,蓦地,眼前一片漆黑。
鼻尖,有熟悉的味道。
眼睛上,那只掌心几分暖意。
季霆枫冷冷的看向季北,嘴上却是勾着笑意,“好看?”
季北泪。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季北立刻收回视线,一点都不敢再往程依依那边看去。
程依依抬手,覆盖着季霆枫的手背,闷闷的笑起来,“季先生,你这样我看不到路,摔倒了,毁容了你可要负责。”
季霆枫眉梢微扬,声音有些清冷,“想得美。”
“那你放手。”
“嗯。”
嘴是答应了,手仍旧遮住她的眼睛。
程依依被迫的由着季霆枫带上了车,坐在车上,微微挣扎了一下,抗议着他的霸道。
车外,裴萧也等人,默契的朝季霆枫挥手。
大概是缘分使然,傅钏安订的酒店,也是季霆枫下榻的酒店。
“我在十二层。”
程依依看着手机上,酒店给她发的短信,偏头朝季霆枫问了一句,“你几层?”
季霆枫淡淡的迎上她的视线,余光扫了一眼右上角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良久,懒懒的应了一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需要休息了。”
程依依才不会答应陪他上去,就为了看一眼他住哪一层。
“上面也可以休息,”季霆枫说着,停顿了一下,随即倾身过来,俯身看着程依依,笑了起来,“不然,季太太履行一下夫妻义务?”
“什么?”
程依依直觉脑子一瞬间空白。
眼前,是季霆枫放大的俊容,根根分明细长的睫毛看得清清楚楚。
“身心合一的想法,季太太有过吗?”
男人的话,让程依依脸色蓦地通红,嗔怒的瞪了男人一眼。
狭小的空间,似乎一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程依依被迫微微仰头,背抵着冰凉的墙壁,双手被某个男人擒住,扣在头顶,她想挣扎,可半分力气都没有。
季霆枫凑近她,呼吸拼喷薄在她的脸上。
暖暖的气息,让她整个人的毛孔,都因此张开,欲血沸腾的。
“想不想试试?”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犹如小提琴缓缓倾泻出来的琴声,好听极了。
还存有一丝理智的程依依摇头,“不是很想。”
“我想。”
话音一落,吻紧跟着也落了下来。
细细密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