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一个夜色撩人,那身处的环境,也有一部分的原因,更重要的是,眼前的人,是谁。
程依依歪着头,倚着书房的门沿,偷看房里的男人背对着她,似乎手里拿着什么,心思有些好奇。
其实,她调侃季霆枫喝醉了连季北的醋都吃的时候,什么都没想,可进门那一刻,她瞧见季霆枫眼底不明深意的笑,心里打了一个机灵。
她竟然期待,季霆枫能做点什么。
结果,她很安全的进门,很安全的偷看男人。
片刻,程依依离开了书房门口。
她身上的礼服明天得还回去,所以需要尽快换下来,否则一不小心哪里扯坏了,她想,她大概买不起。
等她洗了澡,换了睡衣出来,客厅里仍旧没有季霆枫的身影。
程依依抱着抱枕窝进沙发里,开始找电视看。
幸而,电视的频道,不只是国外的。
准备找一部电影消磨时间,屏幕上推出了一部古装剧,女主饰演者是风娉,古香古色的装扮,倒是挺温柔的。
她顺势播放。
故事情节并不新颖,题材也没有太大的创新,老旧的剧情,在这基础上,添一点搞笑的元素,一部狗血的公主流落他国,成为他国的妃子之后,被认回时有人告知,是男主设计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对付自己的国家,以报男主被杀之仇。
程依依偏着头,兴许是演技,服装道具这些小细节处理得不错,她也看得津津乐道的。
书房内,季霆枫一边接电话,一边走到门口,往客厅看了一眼,见女人颇为认真的盯着电视看,再次退回了书房。
“找个人,带他好好玩玩。”
他冷着声音,吩咐着。
那边,应了声,又问,“老彪被放了,找了人保释。”
恐吓罪,在没有伤人的基础上,一般来说,一个两个月是肯定的,然而对方也有人,自然不好对付。
季霆枫冷嗤一声,“找人跟着他。”
道上混的,最是记仇,老彪被程依依摆了一道,自然不会善罢甘休,季霆枫当然也不会让对方得逞。
白寺点头,“好的。”
想了想,又说,“不如我找个道上的打探打探他背后的人,恐吓季太太一事,证据已足,可以上诉了。”
“不急,等我回来,一并解决。”
“好。”
挂了电话之后,季霆枫又打了一个电话,只交代了一句,“姜家那边,生意上的往来,可以结束了。”
季霆枫本性凉薄,奈何,心生喜欢,自然容不得别人动他的人。
桌上的笔记本闪着微弱的光芒,须臾,暗了下去。
“叮咚!”
一条微信弹出来。
齐樾发的,【霆枫,出来喝一杯。】
季霆枫瞟了一眼,将手机扔在桌上,直径起身离开书房,顺手关了灯,把门带上。
客厅里,程依依乐不可支的盯着电视笑起来,明亮着的眸子折射着灯光的光芒,一闪一闪的。
见季霆枫终于忙完,她微微抬头,“季先生,忙完了?”
“嗯。”
季霆枫落座。
身侧的沙发陷下去。
程依依指着电视,“挺有趣。”
季霆枫淡淡的抬眸,不甚在意的随意瞥了一眼,刚好画面是风娉的特写,他眸子里溢出一抹冷意。
“不累?”
他收回目光,往程依依看去。
闻言,程依依轻微摇头,“刚在车上睡了会儿,不累。”
忽而,她的手被拉了过去,程依依回头,眸色柔柔的,在指尖有一瞬间的冰凉时,怔住,垂眸。
无名指上,被戴上了一只戒指。
紧接着,是他低哑的声音,“这一次,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戒指戴上,合约生效。
程依依眼睫颤了颤,手覆上去,轻拂着戒指,温热的指腹接触到那一抹冰凉,心底也跟着一动。
她抬眸,脸上神色茫然,“季霆枫,其实,总觉得这只是一场镜花水月,梦醒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曾经她说,我本就一无所有,我不怕的。
其实,还是怕的。
季霆枫手上一个用力,将她拽到自己怀里,垂眸对上她的视线,她眼底的较真,多了些许固执。
“钻石是真的。”
他说了这么一句。
程依依眨眨眼,一时间没理解。
他俯身下来,微微带着凉意的薄唇,落在她的眉心上,很轻很轻,话音也温柔了几分,“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戒指给了钱,你说,这笔钱,怎么偿还?”
“我还?”
程依依更听不懂了。
季霆枫低笑,“我喜欢肉偿。”
程依依:“?”
谁来告诉她,中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没听懂季霆枫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到底在表达什么?
“戒指是你戴,钱是我付,你说,你不该承担点?”
程依依终于听懂了。
也不知怎么的,蓦地就笑了,抬手环上季霆枫的脖颈,凑上去,在他的嘴角吻了一下,“谢谢季先生的婚戒。”
男人低笑,扣住她的后脑,“就这点报酬?”
“我心意很多。”
程依依说的真诚。
季霆枫偏头,擒住她的红唇,许是她洗了澡,身上弥漫着淡淡的玫瑰香味,那是她自己带过来的沐浴露的味道。
吻,从红唇移至锁骨,再往下的时候,程依依抬手去推季霆枫。
自古男女力量悬殊。
她推不动。
季霆枫抬手,扣住她的手腕,“我喜欢实质性的报酬。”
程依依心跳加快,那种就要蹦出喉咙的紧张,夹着期待,有些压抑的兴奋,总之,情绪很复杂。
半响,她说,“我洗澡了。”
说完,空气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顷刻,季霆枫低笑。
“我没洗,陪我。”
然后,程依依倏地腾空被抱了起来,云里雾里的,那份紧张一直持续到夜深人静,最后,在对方的攻击下,转换成疲倦。
一场如梦如幻的相爱。
随着时间,像酒,越发的浓郁。
夜色,在某个时间断,果然是撩人的,亦或者,醉人。
程依依累极了。
再次从浴室出来,她贴上柔软的大床,翻个身,就沉睡过去了。
这一刻,名副其实了。
齐樾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过像此刻的困惑,他看着季霆枫,问,“你看到孩子的那一刻,是什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