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江离悦对季霆枫的感情，季北大概不是第一个察觉，但一定是第一眼就知道，他老板被深爱着。
秉持着助理的本职工作，敬职敬责的态度，季北还是辗转找到了上官官帮忙。
所谓的辗转，就是微信列表找不到，然后跑有他存在，并且有这几位公子哥的群，齐二少爷没回复他，裴少爷面子不够，他只能拜托上官官这个阔少。
返程路上，季霆枫听到了上官官给季北的通信，目光清冷的扫了一眼上官官，薄唇轻扯，“季太太？”
上官官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既然冠了你的姓，是你的人，怎么称呼不过是一个名字罢了，在意那么多做什么，这可是救你于水火，别不识好人心啊。”
“呵~”
“对了，城北那边的地皮招标，其中有一家公司暗地里做了些手脚……”上官官暗示着。
后座上，季霆枫懒懒的掀了眼皮，好似没将他的话听进去。
上官官一口气哽在喉咙，“季总，这可不是小事，听说这次招标上头有好几个被收买了，到时候落榜了，季氏集团的名声可就丢大了。”
车厢内，仍是安安静静。
“你倒是应一声啊？”
遇上红绿灯，上官官回头，见季霆枫阖眸，眉头紧蹙，想起江离悦说的，反射性的摸了摸口袋，“来得急，忘了给你买胃药了。”
上官官开着别窗，有风吹进来，带着丝丝凉意。
微凉的风吹在脸上，季霆枫缓缓开口，“回季家。”
“回去求安慰？”
上官官打趣着，身后一长串的汽笛声，夹杂着几句不文明的怒吼，不由无奈的继续驶车离开，“文明行驶就该颁发个证书，这话听得我头疼。”
身后，季霆枫漠视了上官官的问题。
没有得到回答的上官官，开始了自言自语，“你说，就你这沉默是金的态度，季太太是如何和你相处的，完全就是一场默剧。”
“说完了？”
男人冷嗤了一声。
上官官挑眉，“差不多，容我替季太太再不平几句，回头真的找她拿点好处，毕竟点醒一个人，浪费的脑细胞也挺多的。”
“她给你说了不满？”
季霆枫不屑。
上官官眯眼，一抹坏意在眼底掠过，“若真的说了，你说你到底是为对你的不满生气，还是为了她找我而不满？”
“她喜静。”
良久，季霆枫说了这么一句。
上官官一路琢磨着，直至看见远处亮着灯光的宅院，他才明白季霆枫表达的意思。
他太吵了，而季太太喜欢的，恰好就是他的沉默是金。
上官官嗤笑，这种暗搓搓撒狗粮的行为他真的看不惯，不免反驳了几句，“季总，你错了，女人都喜欢甜言蜜语，我的花言巧语可是经历，别说我吝啬，女人是要哄的，不是沉默对视，她看不懂你想表达的……”
“看不懂的是眼瞎，是不爱。”
季大总裁的一句话，彻底把上官官的爱情至理名言给终止了。
下了车，季霆枫在门外停留了片刻才进去，身后上官官亦步亦骤跟着，背着手，像个巡查的老大爷。
客厅里，程小暖窝在季母怀里已经睡着了。
程小莫在和季父悠闲的对弈。
上官官一脸好奇，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与这两个孩子接触。
见季霆枫回来，程小莫礼貌的打招呼，“粑粑，你来接我们了？”
季霆枫微微颔首，“嗯，速战速决，早些回去。”
季父：“……”
上官官走上前，站在程小莫背后，看着棋局，颇为惊讶，小小年纪，这棋局丝毫没有落下风。
季母闻到季霆枫身上的酒味，不由皱眉，示意他走远些，“小暖今晚就留在这儿睡，你这身酒味会把她熏醒的。”
“我上去换件衣服。”
季霆枫没同意，反而是做了妥协。
那边，听见这话的上官官悄悄看了一眼过来，果然瞧见季霆枫转身上楼就去换衣服了。
“哎，等等，小孩，这步棋不能走，你这会儿进攻就等于送死，大将军都给人开路了，不死……”
程小莫抬眸，淡淡的看了上官官一眼，他唠叨的话，没阻止他落子的动作。
季父动作一顿，思考着该怎么走，上官官又在一旁瞎指挥，“季叔叔，小孩子明显的破绽，这步，你就赢了。”
“叔叔，观棋者不语。”
程小莫出声提醒。
上官官冲他眨眨眼，笑的乐不可支，“是不是因为叔叔把你的破绽告诉你爷爷了，害怕输了？”
程小莫摇头，“不是。”
“那你还不让我说话。”
“您太吵了。”
“……”
季父爽朗一笑，这棋局的输赢已经结束了，程小莫留给他的破绽，分明是个陷阱，可他不走那一步，也会按照他的想法来走，怎么下，都逃不过他的预判。
“爷爷输了。”
季父放弃挣扎。
上官官指着棋局，一脸的不可思议，“季叔，这步棋不是可以走吗，您这宠孙子的行为可不好啊。”
“臭小子，爷爷认输还可以留点颜面，你偏要把我的失败指出来，你说是你该打还是小莫该打？”
季父瞪了上官官一眼，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程小莫安静的小脸上，吩咐，“去把作业收了，跟你爸回家吧。”
都霸占了他媳妇一下午了。
程小莫点点头，乖巧的起来，“好。”
上官官顺势坐到他的位置上，认真的研究起这残局。
五分钟后，上官官震惊的发现，程小莫何止设了一个陷阱，这不论是哪一步都会落入陷阱。
感叹着，“神童啊！”
季霆枫下楼，刚从季母怀里接过程小暖，小姑娘不舒服的挣扎了一下，然后醒了，哭着。
“粑粑？”
小姑娘模糊的视线里，是粑粑刚毅的容颜，抱着粑粑的脖子，抽泣着，“粑粑，我做噩梦了。”
“嗯，说给我听听，好不好？”
季霆枫轻哄着。
程小暖抿着嘴唇，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梦里发生的事，然而这会儿却是混乱的，甚至记不清了。
她被吓哭了，倒是真的。
半响，程小暖没出声。
季霆枫耐心的等着她。
忽而，小姑娘指着上官官，说，“这个叔叔说要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