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暖他们几个孩子跑到厨房里,本来就不大的地方瞬间炸开了锅。
“姐姐!姐姐!”
“啊!你们回来了。”
“姐姐干嘛呢?做的什么好吃的?”程小暖好奇的探过脑袋来,然后又看到了转过身来的傅清空,“咦?叔叔也在啊!”
傅清空嘴角一抽,啧,这辈分捋的,明明白白。
“嘿嘿嘿嘿,我们来帮忙……”
孩子们一窝蜂的叽叽喳喳,吵吵嚷嚷,和沈琪欢他们闹。
“哟,小莫长这么高了!”傅清空见这不爱说话的孩子个窜的这么快,至少比上次见面高了不少。
“我也长高了,我也长高了……”程小暖赶忙说。
“好好好,我们小暖也越来越漂亮了。还有吴豪,也长了不少呢!”
饭端上桌,一群人热热闹闹。
“琪欢没有去工作吗?”
“没有。”沈琪欢嘴里塞的满满当当,支吾的回答。
“她不着急,还打算考博,慢慢来呗。”傅清空提她回答了。
有时候程依依也会羡慕沈琪欢,遇到了对的人,不用因为前程的压力而像大多数同龄人一样找工作,她背后有这些人,便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忙自己的就好。
程依依也想这样,终于一天,她付诸执行了。
这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想法,她想学法语。
自那件事后,她就一直对这个地方很敏感,很想长时间接近。
或者说,很盼望着,盼望着……
这个念头太沉重,不敢再想下去。
总之,她报了一个法语培训机构。
工作舍了一多半,最后直接带薪休假了,毕竟她不是缺钱。
要照看孩子还要忙自己的事,本来工作就很难集中精力。公司有人打理,她还非要凑什么热闹呢?
说来也是可笑,他在时她非要干涉,他不在了,她倒是放下了。
天气转冷,气温骤变。
程依依到底没撑住,流感张牙舞爪的传播,她也成了受害者。
一天到晚头疼的厉害,浓厚的鼻音叫人听了都心疼。
晚上,她喝了碗姜茶睡下了。
第一次没想他睡这么早,没想到午夜梦回,梦里又见到了他。
那是一个季霆枫撑着伞,在漫天飞舞的雪地里向她走来的画面。
程依依从房间里跑出来迎接,看到她之后,季霆枫笑的热烈而温暖,张开双臂作势要把人搂在怀里。
她站在门口阶梯上,旁边装饰着红色的灯笼,红色的花样,红色的喜帖,红色的……
都是红色的,一片喜庆。
为什么呢?程依依还好奇这样想。
哦,是了,是季昱的满月宴啊。
“季霆枫!”她跑向他,扑了个大满怀,紧紧拥抱着那个心尖上的人。
一头扎在他的胸膛上,贪恋的嗅着他独有的气息。
他依旧冲着她笑,低下头来,抚摸着她的头发,脸颊。
“我好想你。”
她想吻他,然后——
却见季霆枫嘴角的弧度消失,没有了笑容。
他放了手,后退了一步,离开了程依依。
“为什么?老公?”她茫然无措的看着他。
“我要走了。”他面无表情说着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而全身突然一寸一寸变得透明,皮肤一点一点消散。
“你去哪?”
“我要走了……”
“不要!”
他完全消失了,没都能程依依说完挽留的话,便无影无踪。
她伸出手去抓,抓到的只是停留在他方才位置的空气。
“你去哪?我跟你走……”
程依依瘫坐在了地上,哭的哽咽……
忽而,开门的声音响起。
她抬起头来,已是在海滩别墅。
他没有走,他打开了门进了家里,在门口换鞋进屋。
“老公!”她呼喊着,不过他像是听不见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她伸出了手,却碰不到他。
程依依看到他在房间里走,像是在找什么,来来回回。
什么也没有找到,他急躁起来……
最后他冲出了门。
程依依知道,这是在找她。
她跟了过去,可谁知开了门,却见到季霆枫满身鲜血站在那,整个人木讷着,一动不动盯着她的方位。
视线太模糊,看不清表情,但她清楚地知道他坚持不住了。
她却靠在门框上,没有去追,她怕了。
一秒、两秒、三秒!
他倒了下去,落地消失不见……
再睁开眼睛,眼眶已经湿透。
深夜只有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枕头已经湿透,大梦一场,人还未归。
程依依没有多大反应,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各种各样的关于那个人的梦。
第二天,她去了自己报的那个法语培训机构。
她的主讲老师是沪大的一个教授,杨舒真,大概四十多岁的女教师,幼年在法国长大。
法国名牌学校毕业后选择了回国发展。
常年和蔼可亲的笑容挂在脸上,是个妥妥的场面人。
喜欢结交拉拢人脉,人情场一把好手。
下课后,她和程依依聊天。
“怎么想到来学法语了?”她问。
大概也是不理解带的这一个班里大多是还在上学的孩子,或刚刚大学毕业要来学习这门专业语言扩展自己的知识领域。
而程依依这样的已经工作几年的女孩子,况且职位也不低,完全可以雇佣一个职业翻译。
却还亲自来学习的,也是比较少见。
程依依也笑笑:“想去法国看看。”
她没有多说。
杨舒真也笑了,没有多问,她明白程依依可能是有什么夙愿吧。
“几天后我们正好去法国实践,有时间吗?”杨舒真整理着桌上的材料,翻阅着他们每一个人的档案,“在那有个朋友,也是华裔,来讲几天课,应该对你们帮助很大,要去听听吗?”
所谓培训机构,说白了就是收几个没经验、口袋钱又满的学生,真正的东西教不了多少,本意在于想方设法套圈子的商业收钱机构。
程依依以前自认为不会上这些营销策略的当,但是听到法国这两个字,她心头一紧。
她当然明白这是想方设法忽悠不懂事的学生钱财之类的,可是这可真像用一根线直接抓住了她的心。
茫然中,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