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胡说,全都是胡说,我为什么要你死?你是我的嫂子,我们的关系,倒也不差。”北柔冷哼一声,她没有想到,安九竟是知道了这么多?
她是怎么知道的?纯粹是猜测,还是她看到了什么?
不,她不会看到是自己推了百里雨姗,那个时候,她那么小心翼翼,安九是侧对着她的,她的视线也没有在她那边,不只是安九……她是在保证所有人都没有看到的情况之下,才动的手!
就算是冒险,她也不会让自己置于被发现的境地。
北柔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九此刻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而已,只要她矢口否认,没有证据,安九也休想拿她怎么办!
而康宁公主的死……终归是要落在安九的头上!
“为什么要我死?问得好,我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我死,让我想想,什么理由能够让你对我起了杀心呢?”安九蹙眉,抚了抚额,似在思索着什么,突然,眼睛一亮,对上北柔的眼,“嫉妒?女人的嫉妒,这个理由够不够?”
“我嫉妒你?”北柔轻笑,“北王府可是比晋国公府尊贵了太多,就算你是皇上亲封的御郡主,我北柔的身份,也不会比你低了去,再说了,我又是太子妃,又怎会嫉妒你?”
“对,就是因为你是太子妃,所以,你才嫉妒我,我想我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那百里骞我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过,就算是杀了我,又有何用呢?”
此刻,安九也已经没有了任何避讳,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倒还不如一切都开诚布公。
似乎是‘百里骞’三个字,让北柔极力压制着的情绪有了松动,原本那淡淡的目光猛地瞪向安九,“有何用?杀了你,太子他就不会心心念念想着你了,她就不会冷落我!”
安九蹙眉,北柔突然而来的张狂,在她意料之中,却依旧让她有些诧异,脑海中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狰狞起来,竟是这等模样,分毫也没了以往的优雅贵气。
果然是为了百里骞么?
可当真是好笑,她对百里骞唯恐避之不及,更是嫌恶讨厌,却也碍了这太子妃的眼了么?竟是生了杀意呢!
“你当真确定,我若是死了,他就不会冷落你?”安九冷笑,看着眼前这个为爱,为嫉妒变得疯狂的女子,眼底浮出一丝讽刺,她以为以北柔的聪慧,该是比百里雨姗看得透彻一些,可是,却依旧是一路货。
自己爱的男人不爱自己,却怪罪到别人的身上,却不看看,她自身,为什么不被那男人爱!
不管是夏侯御浅,还是百里骞,她可都没有给过他们丝毫的幻想,却给她引来了这些苍蝇,实在是讨厌!
北柔目光闪了闪,“你死了,他对你,就没有念想了。”
“呵,可惜了,我安九的命大得很,可轻易死不了,再说了,我也不会为了成全你,而了却自己的性命,怕只有让太子妃你失望了。”安九挑眉一笑,淡淡的语气,和眼前这个叫北柔的女子,彻底的划清了界限。
北柔微怔,可仅仅是片刻,那脸上,却是绽放出一抹狠辣的笑容,“是吗?安九郡主你可别忘了,康宁公主的死,元妃娘娘怕是不会善罢甘休,这事因你而起,你说她会将这事情怪罪在谁的头上?哦,对了,方才你所说的这一切,什么我推了康宁公主,什么都是我的算计,你有证据么?谁亲眼看见了吗?一切都只是你的猜测而已,你以为,元妃会信,皇后会信?”
北柔似越发来了兴致,气势更是高涨了起来,“谁又能说,你的这些血口喷人,不是为了脱罪,而债脏陷害本宫呢?呵呵,到时候,你安九郡主可不止害死康宁公主这一项罪责了啊!”
安九眉心皱,冷笑,“太子妃,活该百里骞冷落你,你这模样,若我是男子,连看也不愿意看一眼的,更何况,日日面对,同床共枕了!”
北柔心中一颤,活该太子冷落她?同床共枕?自从大婚,太子他从来都不曾……
这话,似乎如一把利剑,狠狠的擦在了北柔的心上,似乎在那一瞬之间,北柔的愤怒倏然爆发,手一扬,朝着安九打去……
安九敢说这样的话,她绝对不会让她好过!
安九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嘴角轻笑,在北柔的手落下之时,手一抬,牢牢的抓住她的手腕儿,一个力道,狠狠一推,下一瞬,北柔气势汹汹的身体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在地上!
“安九……”
北柔叫嚣着……
“呵,太子妃终于不叫我九儿姐姐了么?”安九轻笑,眼底不屑,看着地上的北柔,“太子妃对我可要客气点,毕竟,那晚太子妃是如何上了太子的床,我可是最清楚不过的呢!”
☆、第九十八章 要她偿命,安九,算你狠!
原本一脸狰狞的北柔身体微僵,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晚,在小巷中的画面,脸色瞬间苍白。
如何上了太子的床……这……这……北柔目光闪了闪,对上安九的眼,那心中的怨恨带着许多不甘,“你……在威胁本宫?”
“威胁?”安九挑眉,呵呵一笑,“如过太子妃觉得是威胁,那就是威胁吧!”
北柔气势瞬间落了下去,她的心中充斥着许多不甘,但就算是被威胁,她也不愿在安九面前示弱,挣扎着起身,北柔扬了扬下巴,“你想和我做交易?想让我帮你度过这个这个关口?”
北柔压制着心中的愤怒,安九手中的把柄,对她来说太致命了,若是这件事情被太子知道,那只怕……想到那后果,北柔心中恐惧骤升。
不,这个秘密,她绝对不能让太子知道,不然,她的一切就都毁了!
“我和你做交易?”安九眼底一抹不屑一闪而过,“太子妃怕是会错意了!”
“你……”北柔诧异,安九如今摊上康宁公主之死这件事情,就算她没做过,也是有口难辩,难逃元妃的纠缠,而倘若自己一口咬定,康宁公主冲撞安九的事实,这其中,便让人大有文章可做。
可安九却……北柔看着安九,对于这个女人,她从来都看不透,而此刻,她要做什么?
莫非她要……想到什么,北柔的心里更是慌了起来,目光微敛,沉声道,“安九,你是聪明人,知道我的一句话,可以免了你不少的麻烦,你不会想要做玉石俱焚的事情。”
“是吗?那康宁公主这条命,你难道要承认了不成?”安九轻笑。
“这条命,自然不会是本宫来担。”北柔冷哼一声,眼底一片冰冷,方才那里那么多人,随便找一个替死鬼,这事情也就了了,何必她承认什么?
北柔看着安九,心中懊悔,方才要是她在留意一点儿,便连同安九的命,也一并陨了,也不会……不会被她看穿了所作所为,跟不会让她此刻拿着足以让她毁灭的把柄,对她如此威胁。
“是吗?那可不行,若是这样,这交易,我不做也罢。”安九挑眉,目光幽幽的落在北柔的身上,犹如看着一个蝼蚁。
北柔微怔,“你……”
北柔语结,这安九她是要自己来担这罪责么?
不,百里雨姗怎么说也是一个公主,若是自己担下这罪,那责罚也是不小。
“我就是要让你自己承认,是你将康宁公主推入湖中,不然……呵呵……”安九眸子一眯,那眼底的诡异和邪恶交织着,看在北柔的眼里,分外的刺眼。
她没有证据么?哼,就算是没有证据,她也有她的法子,这北柔想谋她性命,她便让她搬起石头反砸了自己的脚!
北柔脸色越发沉了下去,安九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了啊,若是自己不按她说的,将这罪责揽下来,那么,这安九就要将她的秘密公之于众么?
北柔的手紧握成了拳头,紧咬着牙,安九这分明就是在报复她方才的狠毒,她是想让她后悔么?
一边是人命关天,另一边……是太子对她印象,她的心中挣扎着,这后果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安九看着北柔,嘴角扬起的笑意越发大了些,心中更是来了兴致,看着北柔,似笑非笑的道,“太子妃,你自己掂量着办,我对你可不会有丝毫的逼迫,一切都出于你的自愿,单看你如何选择了。”
安九说着,意味深长的瞥了她最后一眼,从北柔的身旁擦身而过,一边走,那轻轻扬扬的声音,淡淡的传来……
“我休息够了,太子妃若是休息够了,也别在这屋子里待得太久。”
北柔听着那声音,一颗心紧紧的揪着,安九……她……可恶,当真是可恶!
自己掂量着办?还没有逼迫她么?
安九她说得倒是轻巧得很,她是故意要看自己这般挣扎么?
北柔脑海中浮现出了百里骞的身影,那冷冽的面孔,阴鸷的眼神,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沉吟了许久,北柔转过身体,看着那紧闭着的门扉,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这一次,她当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没要了安九的命,反倒是和安九撕破了脸皮,以后,她对自己的防备只怕会更多了,不仅如此,她手中握着自己的秘密,始终是个隐患。
那安九……不能留,绝对不能留,不过……这一次,她却是无法奈何得了她!
安九出了房间,瞧见外殿的下人不知何时被遣散了,殿中空无一人。
都去看热闹去了么?
安九挑眉,径自出了大殿,可刚走出大殿,却是看见两抹身影,鬼鬼祟祟的入了东边的回廊,那身影,赫然就是娴妃和她身旁的宫女木桃!
自己的宫中,如此鬼祟,这其中……几乎是下意识的,安九的心中便生出一丝怀疑,没做她想,悄然跟了上去。
北似娴手中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四处张望着,身旁的木桃,却是紧紧的跟着娴妃的步伐,眉心紧皱着,隐隐有担忧在脸上浮现。
似乎是精神太集中的二人,却是没有留意到出了门的安九。
“娘娘,你……你当真要这样做?”木桃开口,那声音似乎在希冀着自己的主子改变主意。
“事到如今,本宫也只能如此了,正好发生了康宁的事情,倒也可以引开众人的注意。”北似娴皱着眉,她本是有另外的算计,可是,眼下这仿佛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呵呵,看来老天都赞成她如此的做法呢!
“可……可这长乐宫若真的烧起来,若是被谁查到端倪,娘娘你……”木桃想到那后果,眉心就无法舒展开来,长乐宫是除了栖凤宫外,这后宫内最大的宫殿,历来都是四妃之首的住所,就算是烧了它,那也是大罪啊!
烧起来?安九听着木桃的话,饶是她也禁不住面露震惊。
娴妃娘娘,她要烧了这长乐宫?为什么?
躲在暗处的安九,看着那温婉娴静的妇人,只见她看了木桃一眼,眼底依旧是坚定,“我没有别的办法了,这长乐宫不烧了,我便永生永世都要在这长乐宫中了,以前可以,现在不行,我不能在这宫中多住一日,我要给皇上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让我搬离这里!”
哪怕是一日,她也是等不得了!
“可安九郡主和太子妃在长乐宫中!”木桃提醒道。
北似娴微怔,“本宫……本宫不会伤害她们,本宫让她们来,不过是帮本宫做个见证,安九她是策儿心爱的人,又曾经救过本宫一命,本宫断然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而让她受到伤害,不会有事的,本宫心中有把握,你快去,待本宫和她们走后,你就点火。”
“娘娘……啊……娘娘……”木桃本要说什么,可目光所及之处,看到北似娴身后的某人,眼里倏然浮出一丝惊恐,看着那地方,口中喃喃,“安九郡主……”
北似娴见木桃的模样,一双眉峰更是紧拧,“你怎么了?”
“娘娘在这宫里住了这么久,就没有舍不得么?”
木桃还没有开口,一个声音在北似娴的身后响起,替木桃回答了北似娴的疑问。
安九?这是安九的声音,北似娴如何认不出来?
转身看向来人,北似娴目光闪了闪,扯了扯嘴角,“阿九,你怎么来了?”
“安九撞破了娘娘的好事了吗?”安九冷声开口,目光幽幽的停在北似娴的身上,那张温婉娴静的面容,一抹尴尬一闪而过,可下一瞬,北似娴却是赫然跪在地上。
如此的举动,不只是让木桃,就连安九也是一惊,立即上前,想要将她扶起来,“娴妃娘娘,你这干什么?”
“阿九,我求你,我以策儿姑姑的身份求你,求你万万要助我!”北似娴顺势抓着安九的手,却是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那双美丽的双眼,望着安九,恳切而真诚,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安九敛眉,这终究是北策的姑姑,娴妃曾经也对她甚好,她本就没有要对她如何的打算,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娴妃娘娘,今日之事,我不会对人提起,至于你为何要火烧长乐宫,我也不会追问,你要作什么,我更不会阻止,我会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方才娴妃所说,不会为了她自己的利益,而伤害她安九,她信!
“不……”北似娴抓着安九的手更是紧了紧,“阿九,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你帮我,帮我保住肚中的这个孩子!”
肚中的这个孩子?
不仅仅是安九,还有一旁的木桃,也是神色一怔,面露震惊。
娴妃娘娘她怀了身孕了?
这……这是好事,不是吗?可……安九看着眼前神色慌张,满脸担忧的娴妃,眉心微皱,果然如她猜测的那般么?
“这长乐宫中,每一个物件都有麝香,我住在这长乐宫中,如何保得住肚中的孩子?所以,我只有烧了它,将皇上给我的这个金丝牢笼烧了!”北似娴眸子眯了眯,一字一句的道。
安九微诧,“皇上既然不让你怀孕,你又如何能怀得上?再说了,你烧了一个长乐宫,人却始终在这宫里,在皇上的眼皮之下,一个生命,如何能躲得过他的眼?”
安九接连两个问题,让北似娴没了方寸,“我……我不知道,我能躲一天是一天,至于以后……我再想办法,总之,我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孩子,我……我的一生,只有这个希望了,至于我如何能怀上的,一言难尽……”
说到此,北似娴抓着安九的手更是紧了紧,“阿九,你帮我,除了你,我再想不到别人,你一定要帮我!”
“可我能如何帮你?”安九蹙眉,许是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安九竟是有些无法拒绝眼前这个想要极力保住肚中孩子的母亲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