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事情发生过于突然,她才没有来得及细想,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重要的军事机密。
连御花堂都没有收到的消息,他却知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是素戚培养的暗探。
乐人流连于显贵之间,能轻易打探重要的情报。
楚雀眯起双眸,“害怕吗?”
花稚有些后怕,立即松开他的大腿,“有一点。”
楚雀像摸小狗一样摸着她的发顶,“害怕就对了。”
其实说是害怕,不如是意外,武力过于悬殊,害怕没有意义,至少现在他需要自己,自然会护自己周全,所以在被渔民围攻,她一点也不害怕。
像她这种弱小的生物,危机感强烈,要是他真动了杀心,她会感觉到。
现在她能依靠的人只有他,花稚重新抱上他的腿,又摸又蹭,“只要青持没事,我回去给你做一大桌好吃的。”
男人忍不可忍,“你的手再不拿开,我一脚踹你到江里喂鱼去。”
“你都已经是我师父了,抱个大腿又啥了!”谁知道白马会不会游泳,哪里及他可靠,肯定要抱紧大腿。
口头警告失去作用,楚雀只好硬生生地吃了这个哑巴亏。
因为要赶路不停泊休息,所以两人轮流掌舵,楚雀知道花稚有懒床的毛病,所以花稚轮上半夜,他轮下半夜。
乌云密布的夜晚,江面平静,伸手不见五指,这种暗阴的环境叫人心里发怵。
其实她分不清方向,楚雀告诉她顺着水流漂,她只需保证船在江心就行。
不知为什么,她的心跳得很快,小公鸽子也不安地拍着翅膀,白马也睁开眼睛左顾右盼。
以防万一,她绑上自己的小行囊叫醒楚雀,“阿雀,这夜太黑了,我害怕。”
楚雀立即醒来,他紧闭双眸,认真聆听周围的动静。
白马忽然站了起来,船也剧烈地晃动起来,小白鸽飞上天空盘旋。
楚雀伸手把花稚揽在怀里,“这寒鬼江有噬人江之说,寒鬼江连通素戚,素戚曾想从寒鬼江入侵银莲,于派出斥候兵沿江侦察,前后派出的三批斥候兵无一返还。”
这不是古代版的百慕达三角嘛,花稚害怕得毛孔竖起,紧紧换着楚雀的腰身,楚雀执起佩剑高度戒备。
“小白,你要是能活下来,回去找你主人,好好活着。”花稚悲壮地叮嘱白马,除了一命呜呼,她也有可能会穿越回去。
与男人们相处的回忆如幻灯片般在她脑内回放,她可能再也见不着他们了。
“后悔吗?”楚雀问她,“为了救一个男人而可能搭上自己的命。”
花稚摇头,“要是我们互换,我相信他也一样不顾安危来救我,我害怕,但我不后悔。”
楚雀沉默了半刻,薄唇微勾,“我可不是不济事的斥候兵,别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我做不到。”
话刚说完,江面掀起巨浪,整个船翻了。
江水从四面八方涌进她的口鼻,胸腔被挤压,听不到,看不到,江水寒彻透骨,海草,各种江鱼被汹涌的江水搅起划破她的皮肤。
楚雀抱着她,两人的身体被卷在湍流中心,不停地旋转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