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烛光照得胤祥脸色微红,眯眼看着孝颜身上的类似婚纱头,“好看。”
“我觉得白色更好看,好不容易穿一回,还是红的,而且不是一字抹胸,包得好严实。”
我抚额走过去,拉着孝颜站好,轻叹:“十三福晋,您就凑合儿吧,有得穿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我到今儿了还没穿过呢,光给你做这身累到死,你,我来这儿是做什么的?合着全为了今天的你。”
“知道了,人家就两句,又不是真的抱怨,谢谢,我很开心。”孝颜立刻笑得像朵花似的灿烂,拉着我讨好,“你这大眼睛,真是……还跟尺子似的,做得真好。”
“别美了,夸我的话留着以后一天十遍,现在,赶紧伺候你们家爷,一帮人等着呢。”完,我拉着眉妩走出房门。
坐在马车上,看着一袭黑色西式礼服的胤祥,和那个穿着红色婚纱的孝颜,两人脸上相同的幸福笑容,我跟着他们笑却忍不住流出泪来。
胤祥伸手揉着我头,孝颜拉过我的手握在掌心里,异口同声地默契,“傻丫头,别哭。”
我抹掉眼泪,从身边的箱子里拿出一束白色和粉色蔷薇扎的花球递到孝颜手里,又凑到她身边打散头发,重新挽成一个现代复古式的新娘髻,别上粉红的朵蔷薇,吸着鼻子努力地笑,“今儿的婚礼,特地为你们两个准备的,是我欠你们的。当年若不是为了我,他也不会负了你,你别怨他。打今儿起,你们两个就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了,我祝你们两个……白头到老。”
“知道,你的心意,我们都懂。”孝颜转回身拉着我的手,指尖擦过我眼角,自己竟也哭了,“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们都要开开心心的,快别哭了,一会儿让你家四爷瞅见,还当我们欺负你呢。”
“敢!”
孝颜正拭着自己脸上的泪,扑哧一笑,连声应着,“是了,真不敢,你是谁啊,我们都得叫四嫂呢,你家四爷,我可招惹不起。”
我被她得有些反应不过来,努力调整情绪随口回问,“招他干嘛?”
胤祥摇头直笑,“不招他也不惹他,放心吧。就你这样儿,一会儿能行?别把我们的婚事搞砸了。”
“砸个毛!你们两个别忘了自己该干的就成。”我才回了一句,马车便稳稳停住,我掀起门帘,看到车下等候的眉妩,起身迈出去,冲着身后开心地甩出二般的吆喝,“瞧好吧您呐!”
站在教堂的门口,解语已拉着弘晖走过来,我仰头望着满天繁星,深吸口气,“弘晖,准备好了么?”
弘晖拍拍自己身上笔挺的西装,冲着门两旁站的胤祥和孝颜眨眨眼睛,“放心。”
我拉着弘晖用力推开面前的门,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最前面角落的钢琴上燃着一根蜡烛,映着琴前坐的一名神父。感觉很多道视线望向门口,我紧了紧弘晖的手,和他一起接过眉妩解语递的蜡烛,听到琴声响起。
随着古钢琴那纤细的琴音,我和弘晖迈步走进去,清亮的男声童音从我身边传来,像是夜空自由飞翔的鸟,“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随着弘晖的歌声,慢慢往前移动,燃两旁的粉色蜡烛,烛台下是一簇簇与手花相同的□□相间的蔷薇花,缠着粉色的缎带垂到地面红色的毯子上。
我没有看两旁坐的都是谁,虔诚地燃烛光,“春暖的花香带走冬天的饥寒,微风吹来意外的爱情,鸟儿的高歌拉近我们距离,我就在此刻突然爱上你。”
胤禛的面孔出现在烛台后,眼睛黑亮地看着我,像被我们全部起的光亮,充满整间教堂,印在我心底。
弘晖手一紧,我笑着低下头跟他继续往前走,将手里的蜡烛插在最前面空着的烛台上,转向大门。
胤祥和孝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听到有人发出的低声惊讶,没有心思分辨,胤祥已牵着孝颜慢步走进来,低沉的嗓音一如我记忆中的那样,歌声依旧满目深情,“夏日的热情打动春天的懒散,阳光照耀美满的家庭,每一首情歌都会勾起回忆,想当年我是怎么认识你。”
我知道让他唱歌很不容易,但我没想到他这么认真,居然唱完还停下脚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孝颜,结婚的男人真是不一样啊。
孝颜一改往日人前兔似的垂首不语,望着胤祥唱得轻快,“冬天的忧伤结束秋天的孤单,微风吹来苦辣的思念,鸟儿的高歌唱着不要别离,此刻我多么想要拥抱你。”
这回我知道是谁在叫了,老十坐在不远的地方打断美好的瞬间,像要抢婚一般高声喝道:“老十三,抱啊。”
胤祥微挑嘴角,转向老十以唱代,低沉如耳语,“听我……”
许是那份少有的暧昧吓到了老十,只见他哦了一声,便做出认真聆听状。
胤祥拉着孝颜继续往我的方向走,二人同声合唱的深情默契更胜当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过着安定的生活,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你/我要嫁给我/你……听我,手牵手一路到尽头,把你一生交给我,昨天不要回头,明天要到白首,今天你/我要嫁给我/你。”
这就是我的家人了,站在我面前这对年轻男女,一个曾经是我最亲的哥哥,一个是我未来的嫂子,不管在这个时代,我们相互叫彼此什么,都是一家人。
胤祥和孝颜看着我和弘晖,笑得温情,我头转向神父,让出位置拉着弘晖移到旁边。
神父起身走过来,站在二人面前,用着仍有些生硬的中文缓慢道:“我们在上帝和亲友面前见证,这对男女现在就要结为夫妻,不要忘了这一切是多么神圣,你愿意生死苦乐永远和她在一起,爱惜她尊重她安慰她保护她,两人同心建立起美满的家庭,你们愿意这样做吗?”
我曾经觉得歌里的这一段很有意思,以前听到总会失笑,很难感觉到神圣的意味,现在听着神父认真的念出来,竟然有些失神。听见胤祥和孝颜认真地回答“我愿意”时,更是觉得结婚是一件人生大事,不管在哪个时代,不管那个时代的男人要娶多少女人,只要此时的两人心中有爱,便是幸福快乐。
我轻推弘晖后背,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缎包双手捧着走过去。神父头微笑,“新郎新娘交换结婚戒指。”
胤祥看着那对红宝石戒指没有动,我才要开口,弘晖已仰起头笑着解释,“额娘这是红宝石,象征爱情的美好,永恒和坚贞,是阿玛和额娘送给十三叔和十三婶的。”
子的记性真好,我头笑笑,看着他们两个执起对方的左手,分别戴在无名指。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神父一本正经地。
等下面坐的人明白了意思,霎时热闹起来,那些平日里摆谱儿的爷像是没成过亲的热血伙,站起身嘘着胤祥,就连女人都跟着笑起来。
我以为像胤祥这样闷的人肯定不从,就像胤禛,打死他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与女人叽叽歪歪,可是胤祥不是胤禛。
不管平日的孝颜表现得多像个花痴,此时都红了脸像她身上的红色婚纱,低头盯着胤祥的扣子。胤祥出乎我意料地揽住了孝颜的后腰,旋身一带,那帮兄弟就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孝颜微露的眼睛头发,当然,可能还有她挂在胤祥脖子后面的手以及那束的蔷薇花球。
吓到我了,这么热情的……胤祥,我家弘晖捂着嘴,直直地看着,下面一片叫好声。
我冲着门口的眉妩和解语打着手势,嘭的一声,花瓣从教堂门口的上方洒下来,墙壁上多了两条红色长旗,一左一右轻微晃动:
笑若即·佳偶天成·情意绵绵不绝不变心想事成双成对·两心相印
言若离·再世情缘·天地茫茫人海枯石烂漫桃源起缘定·比翼翱翔
门上悬着一块红底金字的牌匾:百年好合。
趁着大家都在看,我推着结束长吻气喘吁吁的胤祥和孝颜,声催促,“快走,白龙马在外面,直接去万祥楼,现在是你们的了。晚了,这帮家伙饶不了你们。”
胤祥将孝颜一把抱在胸前,了声“谢啦”就往外跑。快到门口的时候停了脚步,一片混乱中,我听见老十的叫声,听见乱七八糟的男声女声,更听见孝颜叫了声四嫂,一团黑影便划出一道弧线,向我砸过来。
一只手掌出现眼前,稳稳接住,是那束我扎的新娘手花,代表美丽的邂逅和纯洁爱情的□□色蔷薇花球。
胤祥已经跑得没了影子,只能听见门外白龙马的嘶鸣声,嗒嗒远去。
胤禛,站在我身旁。
☆、121.情亲晚乎3
胤祥大婚才过,我带着那股喜庆劲儿开心了没几日,又陷入新一轮的忙碌,只是这次,所为悲伤。
胤禛和胤祥整日在外忙碌,只山东、河南一带频发灾情,城里已是随处可见伏地而卧的灾民,五城施粥尚不能遍及。皇阿玛命八旗大臣按各旗分别在城外三处煮粥赈济,汉大臣及内务府也各分三处施粥。
每日天一亮,我带着李福和眉妩几人,在府前的巷口摆上施粥摊。隔了两日,宣情也参与进来。我很奇怪为什么老八自己不设一个,后来想想也就明白了,此等大事不是邀功的时候。两个同为贝勒的皇子,若是同在一条街上分设施粥反倒乱了套,不如表现得齐心协力,若是传到老康耳中,更像是那么回事。
府里的银两并不算少,可是还要养着一大家子,不能因为赈灾先把自己家人饿死。而且赈灾施粥的事,根本就是个无底深渊,谁也不知还要坚持多久,无论我怎么计算,那不算少的银两此时都显得不够给力。
我拿着意言堂挣的银子偷偷往里补,好在胤禛一心扑在外面,根本没心思理会。李福是个有心的,负责记录银钱出入、粮米库存,却只是每天将账目核对好交回我手里,并不多言。
现在我也想得开了,他若是想告密,随他去好了,反正这天底下就没有康熙不知道的事,瞒得了一天一月甚至一年,瞒不了一辈子。在这个坎节儿上,我这些银子若真是能帮了胤禛或是那些灾民,就随他爹怎么想吧。
胤禛每日回府时都已是入夜时分,疲惫不堪,见我仍守在厨院看着李福清粮米,拉着我走回后院。
看到桌上的粥碗,胤禛一愣,我忙接过如意递的衣服帮他换上,解释着,“每天施粥都留一碗,自己吃,你尝尝?”
“好。”胤禛应着坐在桌边,拾碗舀了一匙,还未入口已抬眼看着我头,“不错。”
我放心地坐在他对面,看着他把粥吃得干净,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个男人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竟像是没吃过饭的。亏我记得传中雍正那句关于赈灾施粥的“浮筷落人头”,在他眼皮子底下,我还敢熬米汤糊弄人?别逗了。
从那天起,每天施粥都会留下两碗,待他回了府我们两个一起吃。我笑着也算是体验民情了,胤禛摇头否认,眉头皱得死紧,“差得远,灾民很苦。”
这样的赈灾,断断续续的坚持了近两个月,康熙几次下令送灾民返回原籍,却又遇到新的灾情。反复数次,终于在五月初七宣告结束,胤禛和胤祥已经瘦了整整一圈儿,两个人却终于不再愁眉深锁,是皇阿玛谕示免了山东前一年的水灾额赋,还缓征本年丁粮漕粮,事情终于算有个了结。
只是,灾情已了,府里却多了变故,弘晖病了。连续三日高烧不退,吃不进东西却不停呕吐腹泄,昏昏沉沉没有意识的唤着阿玛额娘,偶尔还会叫着红挽,我不知他在找弟弟还是妹妹,也许两个都想,子年纪越大变得越是牵挂身边每个人。
任我怎么给他擦身喂药也不见好,总是虚弱地念叨肚子疼。苏长庆每天为他诊治,是从金贵惯了,怕是跟着施粥,被灾民染了痢疾。
胤禛每日下朝回来便守在弘晖房里,看着苏长庆开方子下药,看我给他喂药擦身,手里总是捏着那本被弘晖写满了字的《挽心晚情》。常常看他将册子平铺在桌上,提了笔又放下,皱眉走到床边,俯身用额头抵着弘晖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我惊醒似的跑回房里,缩在大床的一角用被子裹住自己,正是炎热的夏日午后,我却觉得浑身发冷,抖个不停。
这是康熙4年了,已经五月份了,我曾经无限恐惧的那一年,终是来了。
我看到胤禛站在床前,听他着“弘晖不会有事”,却没能给我相信的力量。我将头埋进被子里,用力咬着手臂,怎么也挥不去脑子里那个清晰的日子。从来到这大清朝知道自己身份时,便开始恐惧的日子。
头上被手掌轻轻按住,我靠进胤禛怀里,嘴里有了血腥味,却感觉不到疼痛。被角被他掀开,看着手臂上的一圈血印子,我的眼泪才噼啪掉下来,砸在上面碎出几滴微的浅红色。
胤禛的手掌托握住我的手臂,以拇指指腹轻抚,白玉扳指的细腻温润刚一触碰,血便顺着纹理绽出一片妖娆的红色,犹如血玉。我愣愣地看着,听他轻声劝慰,“信我,弘晖没事,一定会好。”
我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是否可以改变弘晖的命运,却像是生出力气,绝不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我而去。
我仍是跟着苏长庆衣不解带的照看弘晖,又过了五日,病情终于有了好转,弘晖的烧退了,每日可以吃些米粥类的流食。脸上渐渐有了生气,可以虚弱却清晰的叫我额娘。
我开始相信天无绝人之路,只是也坚定了一个信念,不管我愿不愿意,历史的改变绝不是我力所能及,既如此,便应天而行。
京城逐渐回复了往昔的平静热闹,我的意言堂在这两个月中生意并不好,满街灾民哪有女人敢再出门乱逛,好在我挪用的都是自己装进口袋里的,店里虽是挣得少了,却没有受到大影响。
我让笑容去富庶的江浙开分店,她便选了苏杭天堂,是知道我没去成西湖,先帮我去踩踩儿,丫头大了鬼得很,可是现在的我不是那个心思。笑容将店交给胤禟打理,自己收拾行装很快上了路,胤禟千叮万嘱恨不得跟着一起去,无奈,皇子无命不得出京。
五月底我便收到笑容的信,是颜玉借口来看我和弘晖,送进府的。有些事既然她出嫁了,便不瞒她,反正这丫头早就亲我远超四爷,我很放心。只是颜玉那已经显怀的肚子,让我有些担忧。
看到一切都按安排的顺利进行,我便数着日子病倒了。
六月初三,胤禛再一次跟着康熙出发去了塞外,临走前坐在弘晖床前仔细叮咛,要他按时吃药注意休息,诸如此类竟然了一长串,听得我和弘晖都很意外。
因为生病未愈,我让他带着兰思和宋氏一起走了,留在府里清静地养身子。留在宫中的德妃是怕我一个人照看不过来,也怕过了病气给其它孩子,便着人接了红挽姐弟进宫。
弘晖的病基本痊愈,我每天抱着他和他话,给他讲很多事,有些是故事有些是真实的,他似懂非懂的听着。到好玩的地方,我们就开心地笑,到有些伤感的话题,他会跟着我一起掉眼泪。
虚岁已经八岁的弘晖就像那些古代的孩子一样早熟,也许有些事情还不能完全明白,却异常体贴,很会替人着想。
一切都像我计划的那样,有条不紊的进行,包括胤禛从去往塞外的路上赶回府中。
此时的贝勒府挂满白色的灯笼,不分昼夜的着白蜡,空荡荡的府里听不见往日的欢笑声,只能嗅到闷热空气中飘浮的香火、蜡烛和烧纸味。
我一身白衣站在弘晖的房门外,看到胤禛快步迈进后院,眼窝深陷脚步不稳地走到我面前,手掌扶在我肩上,攥得死紧。他的悲伤我能感受,却无法言,甚至连劝慰的话也不出口。
随着他的视线看那间曾经照满阳光的屋子,采依正跪在的棺材前不停地烧纸钱,我们曾经围坐着吃心的桌子换成了条案,端正摆放着我写的灵位牌。
红挽姐弟被高无庸带进来,唤着阿玛额娘的声音细到几乎听不清,两人头上已戴了白巾。胤禛向他们指指弘晖的房门,低下头一把将我抱住,脸埋在我脖子里,湿凉的感觉霎时渗入心肺。
我看见红挽那双红肿的眼睛又掉下泪来,弘晚拉着她进了门跪在棺前,接过采依手里的纸钱。
才刚过了四岁生日的孩子……
我被自己想到的事吓住,红挽他们出生那天也是六月初六!
我后悔了,真的悔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转世轮回?他们两个取代了弘晖?是否就因为我坚持要再生个孩子,所以才害弘晖必须离开父母?若非如此,也许弘晖可以在我的身边健康长大娶妻生子,也许就是因为我的一念之差,才有了今日的不得已,才有了我所知道并且正在进行的既成历史。
夜晚,对着不见星月的暗黑天空,我和胤禛靠坐在弘晖门外,他手里攥着生辰时弘晖为他写的《地藏经》,被汗还是泪湿了几处,字迹随之洇染。还有德妃亲手做的一模一样的红色荷包,早就有些旧了不再随身戴着,此时也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却遍寻不着属于弘晖的那一个,以及康熙赏的“晖”字玉佩,还有那册《挽心晚情》。
我告诉他,弘晖的东西都放到棺木里了,要陪着他,永远陪着。
胤禛将头抵在墙壁上,碰撞的声音响在夜里很是清晰,咚咚的打在我心上。
我靠在他胸前声的着“对不起”,他紧紧的按住我的头贴在他胸前,心跳急促一下下猛烈地撞击着我的神经。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让他们父子分离,真的不是。
弘晖离府的那天夜里,忍着所有的委屈不舍,只跪在我面前要阿玛额娘保重身体,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他一滴眼泪也没流,笑得仍是那么清澈,正在换牙的那颗虎牙仍是坚定的闪在唇边。我当时的心,也像现在这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