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我不喊,你别塞行么?”
对方不理她,塞了她一嘴以后又找来一条麻绳把她的两手捆紧,随后便走到旺财身旁,着手解它脖子上的锁链。
乔莞在暗处瞪大眼,敢情这陈麻子大半夜进他们屋里,啥也不偷,就为了偷狗?
乔莞满脸黑线,慢慢挪着屁股离他远了点,而当他终于解开锁链,抱着小土狗要出门的时候,她一脚踢翻了一旁的花盆。
“哐当”一声脆响,一道黑影猛然由屋内蹿出。
他身上还穿着睡衣,看了眼被绑在地上的乔莞,还有那道正要逃走的身影,目光一凛,身手矫健的追了上去。
乔莞“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袜子,冲傅天琅大喊:“琅哥,那人手里有刀子。”
他像是没听到,三两下便将他制服,随着对方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屋内的乔爸乔妈也跟着被吵醒了。
“出什么事了?”
乔爸一进院子,看到眼前那一幕也是一惊,他一瘸一拐的上前拉开那人的口罩,果真是陈麻子。
“你个龟儿子,居然敢到老子家里偷东西,还带刀?老子打死你。”
说着,冲着对方的脑袋就是几个拳头。
乔妈看到被捆在一旁的乔莞,心疼的给她松绑,之后看着她被捆出红痕的手腕,焦急的问:“有没有受伤?”
乔莞摇摇头。
乔家的动静太大,连隔壁的邻居都惊动了,后来报了警,陈麻子终于脱离乔爸的魔掌。
警察看了眼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说道:“你大半夜来做什么?”
陈麻子抱着胳膊疼得冷汗直冒,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偷狗。”
警察一副了然的神态:“嗯,带走。”
陈麻子倒抽一口凉气:“我不走,警察同志,我不就偷一只狗吗?你瞧瞧他们都把我打成啥样了?”
说着,他忍痛把另一条胳膊抬起来,凑到对方的眼皮底下,这一瞅,四周倒抽一口凉气,这得多大的劲才能把人的胳膊打到骨折了。
乔爸凑上前查看,心里也吃惊,他刚才只是打他的脸和头,不至于把人的胳膊折能成这幅鬼样子,所以这个只可能是傅天琅干的。
一直沉默的傅天琅开了口:“他手上有刀。”
警察同志又是一脸了然:“吵啥吵,人家是正当防卫,进屋当贼你还有理了,带回去。”
陈麻子要冤死了,他不就是因为记恨上回的事,所以打算偷了乔老头家的狗回去煮,带刀也是怕那只狗发疯,谁知却让傅天琅逮着了,逮着就逮着吧,居然还把他的胳膊折了。
眼瞅着陈麻子被人带走,围观的乡亲渐渐也散了,乔老爹看着他那只胳膊,心头大爽,拍了拍傅天琅的肩膀,便回了房。
乔莞站在冷风中搓鼻涕,手上还攥着傅天琅那只袜子。
脚步声渐近,他在她身旁站定,低头看了她一眼说:“他刚才是用这个……塞你的嘴。”
乔莞怔了下,待回过神那脸色就跟被火烧似的。
他轻咳一声,慢条斯理的朝她伸出手:“给我吧。”
乔莞死死的拽着,就是不给。
“我帮你洗洗。”
“不用。”他还维持着伸手的动作,见她闷不吭声,低低笑道,“莞莞,那是我的袜子。”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乔莞哭丧着脸,乖乖递了过去,只见他跟宝贝似的塞进兜里,也没说要不要洗,便头也不回的进了房。
于是这个冬天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等到二月底的时候,乔莞度过了她十三岁的生日,还有,她开学了。
十三岁对乔莞来说是一道重要的坎,因为前世在这个年纪,她遇上了生命中最喜欢的人。
叮铃铃的风铃声乍然想起,伴随着幽幽飘过的白雪,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推开了教室的大门。
随着那道颀长的身影映入众人的眼帘,乔莞听到周围的抽气声。
“好帅。”
乔莞从课本里抬头,不偏不倚的撞入那双带笑的凤眸。
“你们好,我是你们新来的班主任,王鸿。”
不得不承认,王鸿是一个举止斯文长相俊逸的男人,讲课的时候声线略带磁性,时不时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儒雅温柔,于是有他在的课堂,女生开小差的几率绝对是最低的。
展飞戳了戳她的手臂,低声道:“他真的有这么帅?”
乔莞收回视线,诚实的点头。
展飞咬牙切齿的瞪了她一眼,他最近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女孩子,几次勾搭没有效果,情书零食能想到的都送了,但人家小姑娘就是对他不温不火,谁知这王老师以来,立马把所有小姑娘的魂都勾走了,连个渣渣都没给他剩。
乔莞听他在一旁嘀咕,张了张嘴刚要说什么,上头点到她的名字。
“乔莞?上课不要开小差。”
由头顶传来的嗓音虽然有点哑,但是听上去干净、舒服。
这也令乔莞的心神陷入一阵恍惚,犹记得上辈子,他也是用这种嗓音轻轻柔柔的叫她。
——莞莞、莞莞。
她当初没上过学,十三岁就在学校食堂里打杂,而每次王鸿过来买饭,她总会私心的多给他舀一点,就为了看到一张如沐春风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