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共响了五声,原本失去意思的几个男人已经变成了五具断了气的尸体。
乔莞刚回到自己的身体,便嗅到缸内那一股发霉的臭味,她刚要捂鼻,又听到了那几声闷响。
猜测到响声的由来,她心头震惊,生怕是傅天琅开了杀戒,匆匆忙的要阻止,而就在这时,位于她头顶的木塞子被人打开了。
地窖内没有开灯,而乔莞一旦回了肉身,自然失去了夜视的能力,所以在这一刻,她并没有看清楚傅天琅的脸,但冲着那道压迫感十足的黑影,她还是朝他伸出了手。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血腥混合着地窖里的霉味扑鼻。
乔莞一愣,生怕那是出自他的手笔,担忧的问道:“琅哥,你……”
“放心,不是我。”他在她上方说。
乔莞松了口气,正要站起来,却发现长久曲着的小腿已经麻得无法动弹。
他也不急着让她起身,而是“嘶”的一声撕开自己的衣角,折成条状一层层的将她的眼睛蒙住。
乔莞没挣扎,老老实实的让他从抱了起来,而离了那口大酒缸,周围的血腥味似乎更浓了。
随后他抱着她走了两步,耳畔又响起老头黯哑的声音:“小子,还不快来帮忙。”
他站着不动。
老头又笑:“看啥,这群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今儿个不杀他们,来日他们就会杀你。”
傅天琅仍旧不动声色,他默默眼下方,那里一片混乱,横七八竖的摆了五具尸体。
随后他一声不吭越过老人,停也不停。
等到他将乔莞送回放,将人放到床上就要走。
乔莞一把扯下眼前的布条,拽着他不放:“你去哪?”
傅天琅不作声。
她继续道:“你要去帮他处理那些尸体对不对?”
他沉默好半晌,默默点头:“我很快回来。”
乔莞仍旧拽着他不放:“琅哥,你和我说实话,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傅天琅闭上眼睛:“我曾欠他一条命。”
乔莞震了下,久久无声。
——
傍晚时分,山里起了风,而在某个小山丘上,多了两道声音。
傅天琅拿着铁铲一铲铲的往外刨土,直至挖出一个大坑,蹲在土堆旁的老头因为年纪大了没什么力气,于是便捏着一根香烟惬意的吞云吐雾。
而就在几步远的地方,摆了五具年轻男人的尸体。
“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良久以后,老头慢悠悠的开口,见他不搭腔,于是话锋一转,又问,“说起来,你有没有听过上帝之矛?”
老头边说,边掏出一枚指环,而在指环上刻着的团,所代表的是一个有着一百六十多年历史的老牌杀手组织。
傅天琅不作声,继续铲土。
“那可是仅仅依靠几个杀手,就能让整个欧洲战栗的组织。”
老头观察他许久,指向地上那几具尸体:“这几个人是里面的成员,当然,我曾经也是。”
傅天琅扔掉铁铲,转身搬运尸体。
老头眯起眼:“你看起来一点也不吃惊?还说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傅天琅手臂一使劲,犹如扔沙包一般的将几人丢进大坑,随后便着手掩埋。
“咔擦”一声,老头突然掏出一把手枪,神色冰冷的指着他:“小子,不要装聋作哑。”
傅天琅停下动作,看着那管黑洞洞的枪口,思绪渐渐回到上一世。
也是在这一年,他从乔家出走,随后辗转来到这个村落,被卢老收留了一夜,往后事情与今日发生的无甚区别。老人将他藏于一个大酒缸内,他自己则在地窖中挨了一刀,而后以闭气假死的方式逃过一劫。
可老人却也因此身受重伤,在山里教导了他一年便撒手人寰,临死前他让他取下自己的头颅,以此为资本加入上帝之矛,接受最严苛与残忍的训练,目的只有一个,他必须在有生之年里捣毁这个恐怖组织。
但他当时在老人死去以后并没有马上前往欧洲,而是先一步去找了乔莞,他想先将她安顿之后再报答老人的恩情,可谁知也是晚了一步,自此以后他再无牵挂,最终成为一具冷血无情的杀人机器。
“我是秦叔的救过的孩子,小时候,他曾教过我一招半式。”他避重就轻,虽然是谎言,却在这一世成为了最好的借口。
老头儿一愣,握着枪的手慢慢的垂了下来。
“喔?你居然是他救过的孩子?”
傅天琅点头,神色不变。
“他还好吗?”老头儿松了口气,既然他是秦渊的弟子,那么招式与他相同也很正常。
曾经在他被祖父送进组织的那一年,他遇到同龄,且同为亚洲人的秦渊,此后两人却一起训练,生活了十多年,所以两人无论是招式还是暗杀的方法都极为相似,可后来因为他的叛变,他们再也没见过面,他却始终记得那个留着小平头的少年。
“他很好。”傅天琅面无表情的开口,其实据他所知,这个秦渊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老人起初将信将疑,而在傅天琅把人埋好以后,握着一把铲子和他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