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模样生得年轻,乔莞猜不出她的年龄,但给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她那一头黑得发亮的直长发,配上一张白皙瓜子脸,飘飘的非常有古典的味道。
见到傅天琅那一瞬间,她的目光先是滞了滞,随后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张嘴喊出四个字,乔莞隔得太远没听清,但还是透过她的嘴型辨认出,她在喊。
天琅少爷!
傅天琅没回话,反倒目光犀利的望乔莞那瞧。
冷飕飕的目光像是直接穿透玻璃,直抵她可怜的眉心。
乔莞摸着被刺到的小心肝,突然庆幸起这家夜总会的设计,光是她面前的玻璃就非常有特色,从她这一面往外看,能清楚的看到外头的风景,可反过来,从外往里看,却只能欣赏到玻璃上精致美观的印花。
他知道玻璃后有人,却又没什么兴趣的转过身,不知与那女人说了什么,转身便朝着门口的方向走。
女子自然紧随其后,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可那恭敬顺从的模样,哪有方才扇客人巴掌时的泼辣。
乔莞望着他们的背影,眉头紧皱,虽然也很想跟上去,但她清楚以傅天琅敏锐的警惕性,说不定刚走近就被他发现了。
而这一刻,乔莞自然不知道随着她的离开,身旁那大胡子男人眼中的失落。
他瞅着她握成小拳头的手,那比奶白,比花香的小羊羔刚才还触在他唇上,谁知说走就走,他还没回过味来呢……
啊呀!
……
啊呀!
不行!不行!
那是仙姑,法力高深的仙姑,他怎么能对她存有遐想,可就是忍不住,被她碰一碰,看一看,那心肝就跟着乱颤。
黄远山手足无措,二十六年来头一次对一个姑娘心动,脑袋里甚至出现了幻觉,若不是满脸的胡子,乔莞应该能发现他红的快要滴血的脸。
——
冬日的夜里风势很大,树上的叶子被风一吹,有几张被带了起来,卷上窗台,孤零零的落在窗沿处,最终又被强风打走。
约莫在夜晚十点整,傅天琅风尘仆仆的归家。
乔家人习惯早睡,所以这个时候客厅里已经没人。
他在玄关换鞋,顺手“啪”的一声拍下了墙壁上的开关,伴随着灯光乍现,也一并照亮了男人如刀劈斧削般深邃的俊颜。
看着空荡荡的沙发,傅天琅愣了下,照理说每次晚归,乔莞都会给他等门,可今儿个却不见了她的踪影。
他抿着唇,暗忖她也许是困了,早早便回了房,于是也没往心里去,径自脱去外套拧开自己的房门。
瞬时间,灯光透过缝隙泄了出来。
与刚才漆黑的客厅不同,他简洁干净的房里倒是亮堂一片,因为就在他的床上,睡了一个小人。
她身上穿的白色睡衣,毛茸茸的料子让她远远看上去就像一只藏于被窝里的兔子,但尽管穿地厚实,偏低的体温仍旧令她怕冷的蜷缩成一团,只露出半颗脑袋。
而如今这只小兔子正双手双脚的抱着他的枕头,偶尔还发出小小的鼾声。
他愣了下,心窝顿时浮出几许暖意。
这时,兔子耳朵动了动,听到关门声立即睁开了眼睛,而后一骨碌爬起来,迷迷糊糊的瞅他。
“困了就回房间睡吧,不用等我。”傅天琅放下外套,伸手捏捏她的小脸。
乔莞闷闷的“唔”了一声,反手搂住他的腰。
傅天琅的身体修长健壮,肌肉均匀有力,抱上去虽然没有乔妈柔软,但非常暖和。
乔莞垂着脑袋往他颈窝里蹭,像牛奶一样白皙的手摸上他的头发:“你今晚去哪了?”
他在傍晚的时候往家里打过一个电话,只说有应酬,不回来吃饭,如果是平时乔莞也就信了,但今儿个亲眼所见……
她咬咬牙根,睡意顿时全无。
能叫他“天琅”的,一定是旧识,可那女人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能让一向冷清的男人做出救美的举动,最后还放任她一路跟着他出门。
一想起他不知与那女人单独相处了多久,指不定就是叙旧到现在才回来,乔莞那颗心便哇凉哇凉,一种名为嫉妒的种子开始在心窝里爬行,一路蔓延到她的脸,使得她白花花的小脸蛋在这一刻里显得有些狰狞。
但她躲着,没让他看。
“我今晚陪楚金鹏出席一场饭局,怎么了?”傅天琅低下头,试图捧起她的脸,可看似软趴趴的小家伙,这会儿的韧性却分外的强,垂着的脑袋就像扎进他身体里的老树根,连根拔起说不定会伤了她。
“哪里的饭局?”她小声的追问。
他目光又深了一分,不带一丝隐瞒的说出夜总会的具体地址,乔莞一字不漏的听完,眉头皱得更紧。
“没碰上什么人?”
他顿了下,半天没做声:
“你想问什么?”
问那个女人是谁,你跟她什么关系,之后都去了哪……
心里这么想着,话却没说出口。
他不想说,她就算问到了想要的答案,又有什么意思?
“没什么。”她慢吞吞的收回胳膊,原本想从他身上下来,后来又觉得不解气,便狠狠的往他脖子那咬了一口,没咬出血,但留下来一排整齐的牙印和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