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当然信。
凭什么不相信？
“那就好。”南天中笑了笑，然后起身回到书桌那里去了。
找了一番，他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本子。
重新坐下来，他就把本子递给了我。
“这是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你把书签那一页打开看看。”
我打开了。
放着书签的这一页，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彩色的。
我把照片拿了起来，仔细一看，这里面总共有五个人。其中就有我爷爷，还有坐在我身边的南天中。至于另外三个，不认识。
“照片上的五个人，除了你爷爷之外，剩下的三个，都是我们研究所的同事。当时，我们正在东海那边做考察。”
“研究所？”
“我们那是历史类的研究所，而非科研。”南天中急忙解释说。
“你们去那边考察什么？”
“考察东海鲛人的传说真相。”
“你都说了，那是传说，还当真？”我想笑。
“传说，之所以是传说，是因为流传很广。而且，也并非每个传说都是空穴来风。所以，需要经过认真调查和仔细的研究，才能做出最后的定论。”
好吧，你赢了。
“可是，我爷爷跟着去干什么？在我的印象里，他好像对历史不是特别在行啊。”
“他跟我们建立起了和合作关系。所以，他当然要去。”
“合作？”我感到很意外。“他一个乡下老头儿，能跟你们合作什么？”
“你可不要小看方老前辈。他的本事和见闻，可是我的好几倍，甚至十几倍。也许我这辈子，都达不到他那个高度。”
这个评价很高啊。
不过，我爷爷也确实很牛逼。
“南叔，麻烦你仔细说说。”
二十五年前，爷爷跟随南天中他们那个研究团队，出发东海。
南天中他们这个团队，不像别的科研团队那么财大气粗。所以，他们出海也只能坐普通渔民的渔船。
开船的老黄，是一个有着三十年出海经验的老渔民。
老黄喜欢抽烟，所以牙齿很黄。而且，他常年在海上跑，光照很强，所以晒得也比较黑。
一切准备好，老黄便开车带着南天中他们出海去了。
老黄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打渔。而送南天中他们，只是顺带而已。
船上的日子是比较枯燥的。而且，离打渔的地方也有些远。估计要三天的时间。所以，在此期间，南天中就以打扑克来打发时间。
白天可以这么玩儿。但是到了晚上，就只能早点睡觉。
睡着了，时间就过得快。然后第二天，继续这样过。
以前习惯了认真做事的南天中，忽然这么清闲下来，感觉非常不适应。而且，他这人不太喜欢海鲜。
但在海上飘荡，最常见也是最多的食物，也就是海鲜。哪怕带有蔬菜和瓜果，但是海风闻得多了，也感觉多了几分咸腥味。
但还好，他晕船晕的不算厉害，只是轻微的不舒服。
出海的第二天。
这天晚上，天上下起了大雨。
在海上，雨一大，风也会跟着变得凶猛。
呼呼！
一阵一阵的狂风吹袭而来，海浪不断拍击船舷。海水溅射开来，一下又一下地拍打在渔船身上，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南天中他们在船舱里躺着，感觉渔船一会儿被抬起来，一会儿又被扔下去，起伏巨大，摇晃剧烈，根本没法安心地睡觉。而且，外面噼噼啪啪的雨声，以及海浪卷起时的水声，都很吓人。
对于老黄来说，他见惯不怪了，无所谓。但是，对于南天中他们这些常年生活在陆地上的人来说，就感觉很惊悚，很刺激了。
睡不着觉，南天中便走到驾驶室那里，和老黄待在一起。
走出船舱后，看到渔船周围的海浪一会儿涌高，一会儿跌落，吓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四周的海水一片漆黑，唯有浪花是白的。这黑与白之间，仿佛充满了无数的诡异。
噗！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水浪扑面而来，打在了南天中的身上。
南天中吓得蜷缩紧贴渔船，然后蹲在墙角，不敢动。
水浪打在身上，南天中抹了一把脸，睁眼一开，吓了一跳——在前面六七米开外，居然竖起了一条巨大的尾巴。
啊！
南天中吓得大叫一声，全身绷紧，一点也不敢动。
那尾巴估计有三米多高，两米多宽。
在电视里看到鲸鱼尾巴的时候，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可吓人的。但是，南天中亲眼所见，而且还在那种情况下，心里是极度恐惧的。
鲸鱼尾巴缓缓沉了下去，消失不见了。南天中抓住渔船，然后艰难地站起来，两腿发软地走进了驾驶室。
看到南天中来了，老黄好奇地问道：“你怎么没睡啊？”
“睡不着。”
“你得病了？”老黄仔细地盯着南天中看。“你一张脸好白啊。”
南天中马上意识到，自己这是被吓白的。
“没，没事。就是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了一条很大的鲸鱼尾巴，突然从水里钻出来，挺吓人的……”
“原来是这样。”老黄显得很平静，然后解释说。“你放心好了。鲸鱼一般不会是主动进攻渔船的。”
南天中干笑着点点头。
坐在椅子上，他先回了回神。
“看你这样子，像是第一次出海？”老黄闲聊道。
“是。”
“第一次出海的人，基本上都这样，这很正常，你不用太紧张。”老黄继续说。“想当初，我第一次跟随我父亲出海的时候，也被海上的惊涛骇浪给吓着过。白天的时候还好。一到了晚上，风呼呼地吹，海浪用力地拍。那个时候，我也很害怕，怕海浪把渔船给掀翻了。”
南天中笑得很难看。
其实，他也有这种担心。
“但是，我出海几十年，就从来没有遇到过，渔船被海浪掀翻的情况。”
“那就好。”接着，南天中岔开话题，问道。“老黄，你在这东海打了几十年的渔，对这边应该很熟悉吧？”
“还可以吧。”
“那你有没有听说海龙岛？”
老黄立刻盯着南天中看，表情严肃了起来，问道：“你们要去海龙岛？”
“你知道这个地方？”南天中从老黄的神情当中，读出了这个信息。
“听说过。”
“在哪儿？”南天中顿时激动了起来。
“它在……我虽然听说过。但是，我还是想劝你们一句，最好别去。”
“为什么？”
“因为，传说那是一个不详之岛。去了之后，就不可能再回得来。”
“还有这种事情？”南天中很吃惊。这个传说，他没有听到过。“那具体是怎么回事？麻烦你跟我说说。”
“这是我从爷爷那里听来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