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走到了桌子前。
这桌子上,放着一叠白纸。旁边的笔架上,放着毛笔、钢笔以及签字笔。
哎,我可以利用这些东西来传递消息。
二话不说,我马上拿起了一支签字笔,开始在白纸上写下了很多话,分成一句一句的。然后,将那些话给裁下来,变成一张一张的小纸条。
这么多纸,我拿走一张,瑞祥应该不会发现。
弄好了之后,我就把那些小纸条都揣在身上,记好顺序,静等下次换班。
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手里也没有个可以玩儿的东西,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
在阳世间,这种无聊的时候,都是拿着手机玩。
要么打游戏,要么看电影,反正很容易就打发时间了。但是,到了阴间却不一样,这里根本没有电,也玩不了手机,只能就这样干耗着。
总算是熬到了我们换班的时间。
瑞祥出来后,看都没有看桌子一眼,压根就不知道我拿了一张纸。
这样最好。
换了岗之后,我看到卢强靠着墙,还是跟之前那样,坐在那里看着牢房的顶上,发呆。
待在这样的地方,就是神经正常的鬼,时间一长,估计都会疯。
憋疯的。
这确实太无聊了,真是度日如年。
我马上用眼睛扫了一眼周围,好像没人盯着我,也没有人注意打我这里。
于是,我悄悄地把第一张纸条给捏成一个小纸团,然后用腕力,将它给扔到了卢强那边去。
这小纸团上就写了一句话——我是方天,我来救你了!
小纸团掉在了干草上,都没发出半点声响。不过,卢强看到它了。
他马上警觉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把纸团给捡了起来。
我微微偏头,然后用眼角余光扫了牢房里一眼。
卢强扶着墙站了起来,左顾右盼的,像是在找给他扔纸团的人。
这个时候,我又扔了一个小纸团进去,故意让他看到。
这个纸团上写的内容是,你没有供出爷爷,我很感激你。
卢强顿时吃了一惊,然后急忙把纸团捡了起来。
看了上面的内容后,他立马盯着我,满脸都是震惊的表情。
他肯定没有想到,我居然敢跑到这个地方来找他。
就在这时,卢强忽然一步一步地朝我走了过来。
这下我有些慌了。
你别过来啊。
你要是朝我走来,甚至是再喊我一声,那我就暴露了。到时候,牧轻是绝对不会看在奚纬的面子上,放我一马的。
搞不好,他连奚纬都抓。毕竟我是上了悬赏令的人,到处都有鬼差在抓我。奚纬把我推荐到这里来,其实是在害牧轻。
所以,牧轻一旦知道了我的身份,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
我想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完,现在还不能暴露。
于是,我马上把右手背到身后去,给卢强打手势,让他停下。而我自己的眼睛,则是左右扫,警惕着周围。
要是有人窥视我这边,我就得立马收手,不露出马脚来。
卢强停下来了。
我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把第三个纸团扔给他。
这张纸条上写的是,是宋帝王下令抓你的吗?
我用眼角余光瞥牢房里的卢强。
他看到了我的目光,然后对我轻轻点头。
很好。
我们就这样无声交流,任谁也觉察不出来咱俩认识。
接着,我又扔进去第四个小纸团,上面的内容是,宋帝王抓你,是因为要整我爷爷。但是,为什么要整我爷爷呢?
这个问题没办法用点头摇头来表达了,基本上只能靠说的。
我也很想只问那种,用点头或者摇头就可以回答的问题。
但是,哪儿有那么容易啊?
就在这时,卢强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估计他也在想,该怎么回答我呢。
很快,他忽然做出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用双手兜着自己的肚子,再用双手在自己的肚子上画圆,好像在比,他的肚子是隆起来的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明白。
卢强又重复了一遍那样的动作。
他这样的比划动作,像是在表示怀孕。
怀孕?
他是个男鬼,怎么可能会怀孕呢?
这不是扯淡吗?
我刚这么想,立马又觉得不是。
卢强肯定不是在说,他怀孕。
我问他的问题是,牧轻他们要你交代什么?
如果真是宋帝王要整我爷爷,那根什么事情有关系呢?
当然是宋帝王的儿子。
这是我们和宋帝王唯一的矛盾所在。
儿子?
怀孕?
卢强是在告诉我,宋帝王就是因为他儿子,所以才要对付爷爷的吗?
瞥了卢强一眼,他还在做怀孕那个动作。
我马上对他点了点头,表示我已经明白他那是什么意思了。
卢强立刻露出了轻松的表情。接着,我扔进去第四个小纸团,上面写的是,除了抓住你之外,宋帝王还有没有想别的办法对付爷爷?如果有,那是什么办法?
卢强看了纸团上的内容,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也对。
他被关在这里面那么久了,都没有出去过,哪儿知道这个?
我将第五个小纸团扔进去了,上面的内容是:宋帝王乃第三殿的大王,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他想收拾爷爷,难度应该不大吧?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呢?
这个问题,也没有办法用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估计得费一番心思才能表达出来。
卢强想了一下,双手摊了摊,表示无奈,估计是不知道如何表达。
果然如此。
唉,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也是无可奈何。
后面其实还有几个问题。但是,看到这样的情况,我也就不用问了。因为我问了,他也没办法表达。
不行。
得想个办法跟卢强单独聊聊才行。不然的话,我这次进来,很可能还是一无所获。
但是,有什么办法可以跟他单独聊聊呢?
我站在岗位上,继续想办法。
想着想着,我就走神了。
“哎!”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推了我一下。
我条件反射地拔刀出来,眼睛一看,对方是牧轻。
我吓得赶忙把刀收了起来。
牧轻满脸的不高兴,立刻呵斥了起来:“站岗期间走神。按律,杖责三十,带下去!”
我一下子懵逼了。
我就走了一下神,就杖责三十?
这尼玛也太严格了吧。
他命令一下,两个手下立马走过来,押着我就往往前走了。
我马上看向了牢房里的卢强。
此时,卢强也满脸紧张地看着我,有些担心我。
我被押着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停下来了。
这个时候,两个鬼差走了过来。
一个端着长凳子,一个拿着长棍子。
我有些怕了。
那棍子得有我胳膊那么粗,这要是打在身上,还不痛死?
凳子放下,两个鬼差抓着我的胳膊,把我摁倒了,让我趴在凳子上。
“行刑!”牧轻喝了一声。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啪!
长棍子顿时打在了我的屁股上,痛得我瞬间全身绷紧,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尼玛的,好痛啊。
虽然我现在是生魂,不是活人。但是,真得很痛,实打实的痛。
啪!
又一棍子打下来了,我忍不住害怕了起来,很恐惧,身体也因为害怕而出现了挣扎。但是,那俩鬼差摁得很用力,我根本挣扎不开。
再说了,我现在要是跑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所以,事已至此,我也只能忍下这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