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们遇到的事情十分棘手,那些反恐部门为了能得到更多政府预算资金,一味的夸大事态发展。”
“在这样的情况下很艰难,艰难到不得不摒弃一些原则,比如……和一些人周旋,嘘……许戈,别生气,是的,圣诞夜我在连家做客,你在电话里问的人就是你口中的那位南加州来的小姐。”
“当我们在通话时,我甚至于已经和那位南加州小姐的父亲变成那种可以在私底下调侃历届美利坚总统们遇到的糗事的友好关系。”
顿了顿,厉列侬嗓音低哑:“许戈,你也知道,处于我们这样环境,个人心情只能排到第二,甚至于第三。”
停止挣扎,低头看着那框固住自己的手。
“回来之前,我们已经和美政府签下秘密协议,两天后前往索马里协助美军的人道救援,索马里回来后,那些对我们不利的讯息将从各类档案中被撤除。”
“这些……这些不是单凭1942就可以完成的,至少,在目前的状况下完成不了,那个机会是在连赫的协助下争取到的,他说那是一位父亲送给自己女儿一份迟到的成人礼礼物,所以……所以就有了你刚刚看到的那一幕。”
“许戈,我们现在正处于十字路口的危险边缘,记得我那时说过的话吗?我们不向往天堂,我们也不会坠入地狱,许戈我需要为我说过的话负责。”
点头,厉列侬的话许戈是万分理解的,心里叹了一口气,目光往着天际。
缓缓说着:“厉先生,你这样贸然追过来,会惹来那位南加州小姐的不高兴的。”
那框固住自己的手力道收得更紧。
“别生气许戈,我和你保证,我们现在只是暂时受制于人,如果连翘没有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那样最好。”
“我们已经在暗中收集连赫过去十年里的每一笔资金出入,和所有和他有过接触的人,只要有任何反常讯息,我们就可以对其进行反制。”
遥望天际,许戈努力的想,一场场,一幕幕。
最终定额在那个白色房间里,男人站着凝望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女人的画面上,摆在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放着的小黄花。
那种由一小朵一小朵三三两两簇拥成花球的黄色小花在这片领土上随处可见。
那个男人经过某处篱笆墙,从篱笆墙外穿出的小黄花吸引住他的目光,弯腰,小会时间男人手上多了小半束花。
那天,男人的举动让站在阳台上的那个傻女人心跳雷动,那个傻女人甚至于想到要用什么样的花瓶来放置那些花。
然而,男人的脚步并不是朝着她住处的方向,那个午后,她偷偷跟着男人的脚步。
一切发展一如那个傻女人想的那样,花是送给别的女人的,那个傻女人想,如果当时她没有看到就好了,即使看到了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吗?
不,真的不能。
遥望天际,许戈说着:
“厉列侬,我问你,当那位从南加州来的小姐拉着旧行李箱出现在你面前说她爱你,当她凭着半吊子的游泳技术,毫不犹豫跳到湖里去救那两个孩子时,她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是美好的。”
“美好到以至于你更加偏向于,她出现在这里仅仅是一种艺术家的浪漫主义思维在作祟,你反对她的这种举动,但却不反感。”
厉列侬没有应答。
“厉列侬,我再问你,在你做出暗中调查连赫的决定时,你内心是愧疚的,每当她对你笑时,愧疚让你不敢去正视她的那张脸。”
还是没有应答。
看来,她都猜对了,她就说嘛,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谁更加了解他了。
“好了,放开我吧。”声音很淡。
回应她的是更加蛮横的力道,几乎都要把她的骨头都挤压得变形了,这样一来导致于许戈不得不大口大口吸气。
然后,她听到厉列侬和她说这样一句话“这次,连翘也会以一名随军记者助理的身份去索马里。”
哈!连家继承人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会儿工读生一会儿记者助理。
发呆着,这个时候还会来一点调侃,看来她没多生气。
“许戈?”
懒得去开口,懒得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五金店老板家的小女儿不是很喜欢说话吗?这会儿想走淑女路线了?我得告诉你你不适合走淑女路线,你还是当那只一直叽叽喳喳的麻雀吧。”
一直给人沉稳形象的1942领导人说起俏皮话了,嗯,和乐观开朗的南加州姑娘做派的女人相处久了,自然是耳濡目染了。
“许戈?厉太太?”
沉默——片刻。
“这里没有任何人,厉先生想和厉太太坦白一件事情。”唇来到她鬓角,小心翼翼,低语:“许戈你不说话,我慌。”
拳头握得紧紧的:许戈,别心软,许戈我求你了,不要心软!
避开他的触碰,让那声音冷淡得就像是无意经过谁窗前的风:“要我说什么?是不是,你觉得我会和你说,阿特我也要和你去索马里,为什么要去索马里,我得去看住你啊,要我这样说吗?”
喃喃摇着头:
“不,不,我一点也不想去索马里,我对那个地方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更加无意于当一个为了守住自己男人而失去理智的女人。”
“厉列侬,这些年我为你闹的笑话已经够多了。”
从抱住她人的肢体语言就可以猜到,此时此刻,他一定是敛起了眉头。
稍稍放开她:“我没让你说这样的话。”
冷冷回:“那我没什么话可说了。”
“看来,我刚刚和你说的那些话是白说了。”1942领导人又习惯性的用上警告性语气。
“好了,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这个世界比冰岛远的地方多的是,厉列侬,如果你不想在前往索马里之前让大家看到未婚妻缺席的话。”
厉列侬放开了她。
放倒是放开了,手依然挡在她面前。
1942领导人如是给予警告:“许戈,你刚刚的行为我当你是一时间的情绪失控,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后把我之前说的话好好想想,最后——”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挡住她的手垂落。
许戈把手放在外套兜里,沿着来时的路离开。
夜幕降临,敲门声响起,那是来叫许戈吃饭的。
从宿舍窗户望出去,可以看到公共餐厅出口,大量被召回总部的精英队员门让公共餐厅热闹非凡。
在1942这次签订的协议中有一个任务就是要确保国际媒体的安全,时间紧急,负责报道这次人道救援的数十名国际记者也跟随厉列侬的车队来到1942。
在接下来还不到五十小时的时间里,这数十名国际记者将配合1942的近卫队进行简短的演习,连翘也是这数十位媒体中的一位!。
许戈打发走那前来叫她吃饭的人。
小会时间过去,又有敲门声响起,这次是厉列侬。
“不饿吗?”
拉上窗帘,连平常留着的壁灯也关掉,房间陷入黑暗。
黑暗中,许戈倾听着房间外脚步远去的声音。
次日,许戈前往人事部递交销假请求,每年圣诞新年期间许戈都会有差不多半个月时间左右假期。
今年半个月假期对于她来说好像有点长。
人事部驳回许戈的销假请求,不仅这样许戈被要求上缴护照,人事部工作人员一脸严肃“如果有什么异议您可以打电话给金先生。”
厉列侬把手都伸到人事部来了。
从人事部回到许戈的住处必须经过训练场,训练场正在进行的是针对国际媒体假如遭受到忽然袭击的演习。
数十名国际媒体在几十名近卫队的保护下,朝着有利方位撤退,这些人后天就前往索马里了。
许戈停下脚步,在那数十名国际媒体中第一眼就看到了连翘,她表现得很认真,奔跑时那头短发在风中飞扬着,十分亮眼。
拉了拉外套帽子,让自己的短发藏在外套帽子里,许戈往着自己宿舍走去。
距离宿舍还有数十步左右,许戈听到来自于背后的那声“许戈。”
呼出一口气,到这时,许戈对于那位来自南加州、曾经被自己耍得团团转、和自己有着一模一样一张脸的女人所有的愧疚、好感、羡慕统统葬身鱼腹。
不过,许戈有一个问题很好奇,好奇到她忍不住的想问一下当事人。
停住脚步,回头。
演习带来的运动量打湿连翘的头发,头发湿漉漉贴在额头上,一一拨开那些发丝,南加州小姐朝着她露出了贝壳般雪白的牙齿。
她从外套兜里拿出几张卡片,把那几张卡片强行塞到许戈手上,边笑边说:“今天我和同事们去逛了一圈,这些卡片是在路上碰到的孩子们让我代替交给他们的厉先生的,你猜孩子们怎么说来着?”
南加州小姐学起了孩子们稚声稚气的声腔:“阿曼达,代替我向厉先生说新年快乐。”
自言自语之后,南加州小姐往着许戈再走近半步,细细瞅着她,笑意更深:“生气了?别这样,我本来想告诉那些孩子们我不是阿曼达,可孩子们太可爱了,我不忍心让她们失望。”
一个人说话一个人表演看着挺无趣的,无趣而且尴尬,所以许戈拉长着声音说着一句“理解。”
连翘弯下眼睛:“本来我想把那些卡片交给厉列侬的,可从昨天起我就一直没能见上他的面,倒是我们在美国时见面时间多得多。”
南加州来的小姐变得俗气了,和这样的人周旋好像也变得无趣了起来。
横抱胳膊,目光直直盯着眼前的这张脸。
一字一句问出在过去几十个小时里对许戈形成较为困扰的问题: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把头发剪短了吗?”
☆、第90章 /(许戈)
面对着连翘,横抱胳膊许戈一字一句问出: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把头发剪短吗?”
当天,所有景色人物就宛如被照进了镜子里,再回想起那一刻,许戈觉得就像是透过一面镜子在看着自己的模样。
从表情乃至笑容,镜子的人做出了自己所擅长的,借着甜蜜的长相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
用自己的语气说着:“许戈,你怎么好奇起这样的问题来了呢?我可是要去上战场的人,短发可以让我形象干练,不知道这个答案你满不满意?如果不满意的话,我可以改答案,比如说我疯狂的崇拜你,粉丝们模仿自己偶像是再天经地义不过的事情,不是吗?”
弯下眼睛,吃吃笑:“许戈,我刚刚模仿你说话了,你觉得像不像?”
面对对方极具挑衅的言语,许戈觉得那个问题到这个时候变得无聊至极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