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加上今生,江初语对林豪、徐蓓夫妇的了解,竟还不如对杨果了解的多。
江初语并不知道,就在她抱着美好误会的同时,徐蓓正一脸惊恐地被林豪囚禁在家里。
……
贺之璧送了江初语,就去办自己的事,等他回到家里,贺明轩已经自己收拾干净躺在床上了。
“怎么这么晚呀?”
快要睡着的贺明轩支起两只小胳膊,趴在床上说。
“是啊,事务所刚开张,有很多关系要打通。”贺之璧从衣柜里取出睡衣,走向浴室,“大人的世界很难懂的!”
“切~”贺明轩撇撇嘴,翻个身躺好,伴着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就进入了梦乡。
等贺之璧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洗,再吹干头发出来,小家伙已经发出了绵长均匀的呼吸。
睡熟了?
小孩真简单!
贺之璧想着,留了盏壁灯,睡到下面一张床上。
贺之璧家境殷实,在老家自有房产,这套房子是他到a市求学时家里买的,是一套小两房。他留出了大的一间给贺明轩,还在里面放了架树屋般的子母床,有楼梯,有滑梯,旁边自带小型衣柜和书桌等,占地面积略大。
次卧则是贺之璧自己的房间。
不过由于他们刚刚回国这段时间,贺明轩夜间经常被噩梦吓醒,贺之璧干脆搬过来和他一起住,次卧也就沦为书房,仅供他们读书、上网、办公用。
刚洗完操,是最精神的时候,贺之璧躺在床上,放任自己的思绪漫无边际的去想。
他想起下午从江初语那儿听到的,关于她的表姐徐蓓的情况,不由心里一沉。
凭良心说,徐蓓的事,他倒有几分上心,不仅是因为这件事江初语要管,而且他也曾插过手,更因为徐蓓和贺明轩的母亲,同病相怜。
想到因为受不了丈夫的精神折磨而自杀身亡的姐姐,贺之璧的眸色就越发深沉。
他唯一后悔的事就是当初为什么一心扑在学习上,没有注意到姐姐的心理变化,导致惨剧发生,他才像被激怒的雄狮一样,向法院申请禁令,争夺抚养权,然后飞快地动用一切关系迅速带外甥回了国,改了名,换了姓。
他甚至连老家都不敢去,而是来到他最多职场关系的a城落脚。
在华夏,像徐蓓这样的情况,申请禁令等一系列事情会很难办。
贺之璧想着想着,眼前就浮现出江初语那张干净白嫩的脸。她撅着嘴说“好不好嘛”,真是甜透了。
啧,想什么呢?那可是授业恩师的独女,还在上学呢!
贺之璧嘴角轻勾,闭上了眼睛。
☆、第9章 为你夹菜
“联谊会?”
江初语把笔杆叼在嘴里,含糊不清:“和谁?”
“我们这个寝室,和同级的一个男寝。”
“不去。”
无聊!
前舍友来推她:“哎呀小语你就来嘛!来嘛来嘛!你好歹也是咱们寝室出去的,说好了全员,全员要到啊!你来嘛来嘛……”
江初语被她晃得头都要炸掉了,只得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来,来来来!你快放开我!”
前舍友放开了她的“狼爪”,叮嘱她:“要穿裙子哦!”
要求真多!
反正只不过去转一转,江初语应了。
晚上,江初语随便抓了条裙子换上就出了门。
到了目的地,江初语在门口就遇上杨果,对方冲她挤挤眼睛,她不明所以。
“你眼睛进沙啦?”
杨果一把拉住她手臂:“以前都是你取笑我,今天我可逮到机会!”
“啊?”江初语莫明其妙。
二人相携进了包间,门一开,江初语脚步就停住了。
不是说好了,和同级寝室的联谊会吗?研一的齐涯也在这儿是闹哪样!
这时候想退回去已经来不及,同舍的室友一边招呼她俩进来,一边介绍:“这是研一的齐涯学长!咱们宿舍不是加了小语就是五个人了吗?我想着那边也多叫个人来呀!喏!”
……
江初语默然。
最近几天忙着徐蓓的事,都忘了料理齐涯这边。
齐涯,男,今年二十四岁,在t大攻读硕士学位。家境贫寒,为人谨慎,学习刻苦,为人谦逊,长相中等。
除了家境确实拉后腿,倒也不失是个及格线上的男生了。
可江初语是谁?她可是齐涯前世的未婚妻!
她自然知道在齐涯看似无欲无求的表象下,是颗多么渴望向上爬的心。
他知道自己穷,一没家底、二没背景,他也知道自己的成长轨迹和城里常常接触新兴事物的同龄人不一样,他打小儿,就只知道念书,念死书,争取考出来,改变一辈子土里刨食的命,当个人上人的机会。
他的脑子并不够活络,甚至不够聪明,他唯有比别人更努力,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而他现在,达成一半了。
他也曾动过回乡考公务员的念头。
可就凭他家八竿子能打着的亲戚好友圈里,一个能帮助他,提携他的人都没有的情况,全靠他自己拼搏,能有多大出息?
他可不想一辈子窝在乡镇,做个朝九晚五的基层公务员。
也不想人到中年,提拔个正科级,穿着灰色的,中老年大路款夹克衫,手里端着一杯平价茶泡的水,上班,看报纸……
不!
他不要!
他要当山窝窝里飞出的最耀眼的金凤凰!
他要留在a市!
而这些,江初语的父亲都能给他。
哪个男人又会这么傻,有这捷径不走?
联谊会当然不是他组织的,但是他偶尔听到了这个消息,便处心积虑地让学弟们带了他来。
他想不着痕迹的,只是他们毕竟跨了两级,而且他其实和这几个学弟,也并没有熟识到这个地步。
不得已,他把心思摆了出来。
“我……我听说江教授的女儿要来?”
学弟们秒懂。
他就来了。
齐涯坐在位置上,间或和人说笑几句,抬眼见江初语一身粉色连衣裙站在门口,心怦怦直跳。
不是心动,是紧张。
他一心只想着念书念出头,哪有时间去关注其他事?
这么些年,他都是单身。
其实齐涯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差,这几年,也有些女性向他示好。可是他一是因为确实不敢分心,二是因为对方都是村里的小芳。
可他要的,是城里的小丽。
而江初语,就是他要的小丽。
“师妹。”齐涯大大方方的站起来,冲她点头,“我听浩文说他们差一个人,就凑了个数。你不介意吧?”
介意。
江初语只应了他一声:“师兄好。”
再怎么说,对不起她的只是前世的齐涯,而今生的齐涯,还只是个刚对自己发出冲锋号角的陌生人。
她可以不迁怒,可以不主动报复,但要是对方先来招惹她,那她可忍不住!
江初语住得远,来得最晚,现在人到齐了,便是上菜吃饭。
排座位的时候,男女不严格穿插坐。江初语死死抠着杨果的手臂,不和她分开。
可防得了一边,防不了另一边,齐涯坐了下来。
江初语重生了有段时间了,面对他倒没有最开始那样失态,但是靠这么近……她还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就不免往杨果那儿靠了又靠。
天气热,齐涯微有些汗湿的手心紧紧贴在装着冰镇雪碧的瓶壁上,他嘴角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江初语那尽力远离他的架势根本没有掩饰,他没法装傻。
众目睽睽,他不好做什么,只得维持着友好的表情,多关照江初语一点。
“师妹,你尝尝这个。”齐涯“友好”地给江初语夹菜,抢在她拒绝前说,“是用公筷挟的。你……不会嫌弃吧?”
江初语不喜欢饭桌上的布菜文化。
她又不是还没长大的小孩子,现在的餐桌也不似从前那样,想拿远些的菜肴,还要顾忌着礼貌不好站起来去拿。
何况她明知道齐涯是什么意思。
她表情僵硬地扫了扫其他人:“师兄其实可以不必这样,你看大家都是自己吃的……”
齐涯也扫了一眼:“师妹。别人怎么样,那是别人的事。” 然后突然深情款款地望着她,“我想为你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