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再温顺的狗,从它们嘴里头夺食,都很容易受到它们的攻击。
一把将左小宝给拦在自己的身后,左汐护犊般拦在那条蝴蝶犬跟前,以防它的靠近。
小宝儿委屈地扁了扁嘴。
大宝儿生气的时候,都是连名带姓地叫他的。
可怜巴巴地伸手拉住左汐的衣摆,左小宝小眼睛里挤出一泡眼泪来:“大宝儿你别凶我嘛,我就是逗它玩嘛。”
“将玩具还给它。”
闻言,左小宝将手上好不容易从那条蝴蝶犬嘴里头抢来的骨头玩具握得紧了紧,另一只手也松开了左汐的衣摆,人偷偷往后头溜。
察觉到左小宝的偷溜举动,一向连“汪”一声都懒的晏宝突然之间便连吠了三声,那架势,似乎是下一瞬就要为了个骨头玩具扑上去和小宝儿拼命。
“晏宝!”
属于男人的喝止声传来,声线沉厉,满是威严。
刹那,蝴蝶犬安静下来,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撒开狗腿蹬蹬蹬跑向不疾不徐走来的男人。仿佛,是在求声音的主人给它撑腰。
还真是一条……会看人眼色更会耍宝的狗啊。
*
左汐抬眸的瞬间,便瞧见了来人。
夕阳在男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芒。逆光中,面容上的神色倒是不明显。
男人蹲下/身,将告状般奔过来在他腿弯处打转的晏宝抱了起来。白皙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在它的毛发上轻抚。
瞧着那双手,左汐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
似乎在哪里瞧见过。
不过,当顺着手看向那张脸时,她不得不感叹世界还真是小。
这蝴蝶犬的主人,可不就是她前不久还和左小宝讨论的男人吗?
靳司晏……
“靳先生,好巧。”
什么是冤家路窄,估计说的就是她和他了。
左汐万万没想到,靳司晏这样身价的人竟然也会住在郡元府邸。
那天在jz大厦的地下停车场不欢而散,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做事绝对不会轻易改变原则。
她收到法院的传票,只是早晚问题。
“巧?”唇畔轻动间,似在琢磨着这巧从何来,靳司晏慵懒的嗓音带着一丝淡然,“左小姐既然要冒充我的太太,好歹基本功课该做点吧?既辨别不出我的声音,也不知道我的住址,更不了解我的家庭成员。呵,还真是一点都不敬业啊。”
很显然,他口中的家庭成员,指的便是他正抱着的晏宝。
第20章 都到了这般维护的地步了,怎么可能只是单相思呢?
左汐自认为自己的嘴皮子麻溜,和秦觅针锋相对时,还真没怎么输过。
可偏偏,对于秦觅的这位前男友,她屡屡败下阵来。
犹记得那会儿她在学校茶社练习茶艺,秦觅就这般突兀地一把推开障子门闯进了茶室。
突如其来的动静,左汐只是淡然地瞥了一眼闯入者,继而依旧有条不紊地继续手上的泡茶工艺。
“进门前先敲门,这点礼仪都不懂吗?”
嗓音淡淡,左汐和秦觅的关系,其实早就貌合神离。他人眼中的好姐妹,不过是两人彼此之间心照不宣做给梁艳芹看的罢了。
私底下,彼此从来都没有和颜悦色过。
所以,如今秦觅闯了进来,她自然也没和她客气。
只不过,当对面的榻榻米上相继跪上两道身影,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目光微抬,便瞧见了正对着她跪坐着的靳司晏。
男人简单的衬衫西裤,纤尘不染的模样。坚毅的面庞,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将其锐利的光芒掩盖。
堪堪一眼,他给人的感觉便是博学而易亲近。
左汐的食指微微一晃,第一道茶水,就这般溢了出来。
“茶艺贵在静心凝神,一点小动静就能将茶水给洒了,看来你这手艺也还只停留在皮毛阶段罢了。”
这是,左汐和靳司晏的初见。
他对秦觅的维护以及对她的敲打,让她印象深刻。
而那会儿,据她所知,秦觅还只是对靳司晏的单相思。
不过,都到了这般维护的地步了,怎么可能只是单相思呢?
那会儿她便萌生了一个念头,希望眼前这位法学系的大才子永远都不要开窍,依旧保持着榆木脑袋不明白自己对秦觅的在意。
哎,如果能不让秦觅如愿追到靳司晏,那该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啊。
*
郡元府邸。
眼前的靳司晏饶是抱着一只狗仔,还是难以消减他浑身上下的气势。
左汐下意识便在被他质问时矮了一截。
尤其,还是在旁边站着个犯了错给她拖后腿的左小宝的情况下。
“小宝儿,还不赶紧将人家的东西还给他儿子?”
一般人养狗,都会将狗当成儿子女儿,所以左汐便也随口说道。
从不情不愿的左小宝手里头将玩具骨头夺了过来,左汐笑着将它往前递了过去。
见靳司晏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睨着她,她讪笑着将玩具骨头直接递向他怀里头的晏宝。
晏宝爪子往前一探,果断利落地将属于自己的玩具给夺了过来,往嘴巴里塞。
靳司晏的视线若有似无地落在一旁闷闷不乐耷拉着脑袋始终没有抬头的左小宝身上,嗓音微沉:“左小姐的儿子既然都已经这么大了,还是不要再做出些让孩子父亲以及你家里都误解的事情才是。”
误解的事情,还不就是指她在微博上冒充他太太的事情?
左汐怒瞪他离开的背影,暗暗握拳。
她绝对不会轻易妥协!
“小宝儿,你家左牧也该瞧见他自个儿命根子被踢断的新闻连夜飞回来了吧?得,这次我还真得向他哭穷好好索要你的抚养费,免得咱们两个一起被赶出门四处流浪。”
第21章 他怎么就搞来了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小祖宗
第二天是周六,才六点的光景,门外便传来了刺耳的铃声。
果不其然,大清早的,梁艳芹都亲自来堵门了。
轻嗤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周的时间可是到了,亲母女也得明算账,你有骨气有傲气,就赶紧搬出这套房子!”
左小宝正在刷牙,从洗手间里跑出来,嘴里头还有泡沫。
左汐顺着他的要求将小家伙给抱起来凑到猫眼旁。
“不开不开就不开!”
左小宝透过猫眼瞧见梁艳芹旁边还站着个左牧,立刻便来了底气,冲着外头哼哼唧唧。
左汐往外一瞧,却是瞧见了穿着搬家公司制服的人。
呵,梁女士果真是个好母亲,就连搬家公司都替她安排好了。
“妈,我觉得在我决定是否搬出这个房子前,咱们有必要上一趟法庭,好好将这处房产的归属人弄个明白。也让别人明白当初是谁不知廉耻强行诓骗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霸占了老人留给她孙女的房产。”
一门之隔,左汐的语气有些激动而讽刺。
嘲讽的口吻,并没有开门的打算。
“你个不孝女!”
“不及你这个不孝媳妇。”
*
梁艳芹气急,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钥匙,便要强行进门。
只是下一瞬,她便发现这道门上的锁早就换了。
密码锁。
要么按下指纹,要么输入密码。
“好啊!真是好得很!你以为提前换了锁就没事了吗?我这就将开锁匠过来!”
“那恐怕还得劳烦你再回去拿上自己的房产证才行。这儿的管理严格,不是随便什么人冒充业主就能让人来开锁的。”
“真以为我治不了你是吧?”
梁艳芹早被气出了内伤。
单单是隔着一扇门,里头的左汐都能够感受得到她的怒火。
她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
房产证上的名字一天写着“梁艳芹”三个字,那么她一天便不得安宁。
一直作壁上观的左牧俊脸上是苦哈哈的表情,忙充当起和事老来:“梁女士,消消气,小汐哪儿来那么多钱?你这不是要让她和小宝儿去喝西北风吗?”
凌晨三点钟才刚飞回国,结果五点多就被梁艳芹从床上给拖了起来急急忙忙赶来这儿。
左牧那叫一个憋屈和烦躁啊。
他不过就是出国去度个假,结果度假度得自己莫名其妙就被媒体给报导成了命根子出问题。不得不火速回国,他原本是打算养精蓄锐将时差倒过来之后就去找洛薇儿和那帮媒体的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