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她自己的分析,还没得到靳司晏的承认。
不过单单从她掌握的蛛丝马迹来看,这个答案,也八/九不离十了。
“卡还给你。”出了商场,左汐将左牧的信用卡丢给他。
“我还以为你会狠敲我一笔之后再还回来。”
“我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你得感谢秦觅,她突然出现,我都忘记让你大出血了。”
“……”他该谢谢她的手下留情吗?
*
一天下来左汐累得够呛,晚上的厨艺班也懒得去了。
回到郡元府邸,靳司晏还没回来,左小宝倒是老老实实地在看书。是靳司晏给他买回来的早教书。
虽然他不愿意去上学,可该看的该学习的,是真的一点都没有落下。
“小宝儿,晚餐交给你了,我进房间躺会儿尸。”
“大宝儿,你这有气无力的,被大晏采阴补阳了?”说完,小家伙立刻就自我否定,“不对啊,要真是因为被大晏采阴补阳才闹得这么累的,你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左汐的身子就这么僵硬着,停下往自己房间去的步子。
回过身,她眼色幽深,凉凉开口:“左小宝,如果被我发现你看了什么有害身心的书籍,你——就——惨——了!”
“电视里不是都这么演的吗?你有本事教训我,那怎么不让广电去禁播啊?”
好!真是好得很,懂的还真不少!
“那请你告诉我,你几岁了?成人了吗?”
“不跟你一个小女人一般计较。小爷做晚餐去。等大晏回来了,我绝对要告诉他你又偷懒,不仅没去上厨艺课,还剥削我劳动力……”
絮絮叨叨着,小家伙将手上的书一放,钻进了厨房。
左汐无力扶额。
左家的这根苗,这几年一直在手手上养着,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被她给带坏了。
可分明,他是自学成才啊。
“小宝儿,我胃不舒服,你别做西餐。”
左小宝从厨房传来的声音带着点傲娇:“真啰嗦!有的吃还这么多要求!”
*
夜已沉。
属于男人的公寓,面积极大,触目所及,巨大的空间,干净整洁。
乳白的墙壁上恰到好处地在某些位置挂着名家画作。因着秦觅了解有限,还真不好判断是真迹还是仿品。
半敞开式厨房,客厅另设有吧台,上头悬置着各类红酒。
“学了几天厨艺,今天难得有机会在你面前卖弄一下。”
沈卓年将盘子端到餐桌上,秦觅忙进厨房帮忙。
“年哥哥,你的厨艺绝对没话说。”
他本人的厨艺水平,她有幸尝过一次,确实是让她由衷叹服。说什么上厨艺班,他怎么可能需要去上厨艺班呢。会过去上这些课,还不是为了接近左汐?
一餐饭下来,沈卓年秉承着饭桌上食不言的习惯。
等到放下筷子,他才开口。
“今天你也看到了,左汐应该是怀孕了。觅觅,现在,你总该放下了。”
深知他的道德底线,秦觅没有敢继续往这方面说。可到底,还是不甘心:“也有可能是假的……”
“不管是真是假,他们两个的感情确实是存在的,你忘记了上次看到靳司晏吻她的事了?单单是这一点,你就失去了资格。”现在,左汐也许还怀了靳司晏的孩子……
沈卓年没有再劝,有些事情,他劝了那么多回,需要她自己去好好琢磨了。
“我先送你回去。”
时间有些晚了,不方便留她。沈卓年站起身,先去了趟书房。
“年哥哥,我帮你把碗洗了吧。”
“没事,待会儿会有人来收拾。”
沈卓年打开书桌抽屉,里头,是一个记事本。
一直以来的习惯,他会随手记录一些心情感悟。翻开其中一页,他将夹在其中的学生证取出。
那是一张,属于秦觅的学生证。
这一保留,便保留了那么多年。
那个至今向来都惊险万分的夜晚,他从来都没指望她一个陌路人会伸出援手。可她不仅伸出援手将他送到医院,甚至还为了他和医生杠上。
甚至还亲力亲为地一路将他送回去。
至今想来,那会儿的她,萍水相逢,却能够做那么多,当真是他平生所幸。
然而,他终究还是辜负了她的善良,将她的好意给践踏了。
意识清醒之后,他永远都忘不了地板上那干涸的乳白色液体和红色液体。无疑,那是对他鲜明的指控。
她慌乱离开之后遗留下来的这张学生证,保留了那么多年,现在,是时候还给她了。
“年哥哥?”秦觅见他一直没从书房出来,不免走了过来。
“嗯。”将东西收拾好,笔记本放回原处,抽屉阖上。
沈卓年走向她,将手中的学生证郑重其事地交给她:“一直都忘了还给你。”
秦觅顺势接过,这才发现竟是自己当年遗失的学生证。
“好了,我送你回去。”
男人的声音磁性而压抑,率先迈开步子往前走。颀长的身子,挺拔有力。
这一瞬,秦觅突然想要跟自己赌一把。
“年哥哥,如果……如果我放下了司晏,你……有没有可能娶我?”
*
晚上有应酬,靳司晏原本应酬完直接去接左汐。
结果等到了地方才知道某个女人根本就没去学什么厨艺。而是直接偷懒回了家。
也罢,她陪着秦潋出去“游山玩水”,确实是够累了。
回到家,气氛有些古怪。
左汐正坐在客厅沙发,手却一刻不停地调着频道。浴室里,则传来左小宝哭天喊地的声音。
“你倒是逍遥,他这喊你过去帮忙呢,也不去帮帮?”
将外套脱下,靳司晏将其挂在衣架上。并没有去浴室,而是直接去了阳台,给自己的花花草草喷水。
“老公,今天我和你二哥一起出去,你就不问问我具体情况?”
“你如果想说,我就洗耳恭听。”
左汐跟过去,倚靠在门边,瞧着在一堆花草中忙碌的男人:“既然是你想要我说的,那我可就说了。”
委婉地做了一番开场白,左汐一副不吐槽不快的模样,竹筒倒豆子:“老公,你这个二哥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难伺候啊。是她非得去的寺庙拜佛吧,结果自己又不信佛。我抽签抽个下下签她要说道上几句,行吧我重新抽抽个上上签她脸色就难看。就见不得我好是吧?还有那伙食,她也是个难伺候的主。人家斋堂的师傅做的素斋多地道啊,她偏偏一筷子都不尝,这挑三拣四的。我也还真是懒得说她了。简直就是一个千金大小姐的做派。”
说到这儿,左汐故作困惑:“不对啊,好歹我也算是个千金大小姐,我都没挑三拣四,她怎么比我还能作?”
全程静听着她发牢***,靳司晏心情并没有多大起伏。
查看了一下花卉的叶子,用剪刀将发黄的叶子剪掉,还不忘抽空提醒左汐:“继续。”
她都这么诋毁他的二哥了,他竟然没有朝她发火?
古怪。
左汐再接再厉:“老公,我其实蛮怀疑你们以前几个大男人的品味的。这么一个娇滴滴吃不得苦的女人放到你们中间,你们竟然还不知道人家是女的?人家古装剧女的没被认出来,那是因为剧情需要。你们这几个大老爷们好歹都算是个中翘楚,竟然还那么挫。你说说你没事认什么二哥,我觉得吧就是认了个祖宗回来。专门来折腾我的……”
这番话,左汐完全便是有意试探。
对于秦潋,她根本就不清楚靳司晏对她的真正态度。
如果直接问他,恐怕他也不会作答。
这么故意说秦潋的坏话,故意诋毁她,如果他真的在意秦潋,那么,该会动怒的吧。
然而,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说完了?”靳司晏不知何时已经打理好他的那些花花草草,面向她,挑了挑眉。
左汐下意识应了一声:“差、差不多了。”
“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让我听见第二遍。秦潋的问题是她自己的问题,涉及到她的个人隐私,我们彼此几个都不会有意触碰对方底线。所以,你也不能例外。懂?”
这算是,为了秦潋而对她下了命令了?
左汐有些木讷,脸上神情有些呆滞,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
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没说。
见她这样,靳司晏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左小宝便急急跑过来拉左汐和他的手:“大宝儿、大晏,你们倒是快来帮我啊。晏宝根本就不配合洗澡!地板上全是水,都害我摔了一跤了。它真是一只不听话的狗!我有冲动将它赶出家门……”
小家伙的声音染上一层委屈,那小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是摔倒之后难受的。
“伤到哪儿了?”靳司晏已经蹲下身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我没事啦,什么伤都没有。就是……屁股好疼。”没出息地诉说着委屈,左小宝突然有种久违的温暖。
左牧那王八蛋,每次他有事他总会不在,他就从来都没有那么温柔地关心过他。
他瞬间觉得,这一刻的大晏光芒万丈。
认他当爸比,似乎挺值的。
*
左汐和靳司晏被左小宝拉到浴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