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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做不完全是因为她在拒绝,更是防止他眉毛一压,脸一沉,非逼着她自己享受,让他受罪。
  叶轻蕴什么强制措施都施展不出来了,他解开自己身前那双扣成锁的手,然后在她面前蹲下:“上来,你撑着伞”
  她还是不愿意,嘀咕道:“你说的,就那么几步了”
  “别愣着了,李游回来,一群人都在孙家菜馆等着了”,他催促道。
  许凉这才环视一圈,似乎借给黑夜,大家都没往这边看,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伏到他背上。
  等叶轻蕴一站起来,许凉惊叹道,他和自己的视野完全是两个概念。
  “在想什么?”,他问道。
  许凉当然不会将真话说出来,让他再毒舌自己一次,但在他面前,脑子又转得不快,立刻又落入另一个陷阱,“我重不重?”
  叶轻蕴哼一声:“你往自己背上搁一头猪试试?”
  她壮着胆子扯了一下他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语气里面的虚张声势一触即破。
  叶轻蕴不屑再和她用语言逞凶斗狠,将她往上一颠,她尖叫一声,立马就乖了。
  即使背上对了个人的重量,他仍是闲庭信步的频率,等将她放下来,他的气息也没有什么变化。
  “李游回来,他家里知道吗?”,坐上车,许凉问道。
  “他们家就他一个孩子,他爷爷虽然口口声声说不认这个孙子,但其实明里暗里的关注不少。只怕他这次回枝州,家里是最先知道的”,叶轻蕴说道。见她把手伸过来,要替自己暖手,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许凉脸上带着躲猫猫却被人抓个正着的不甘表情,她挪过去贴近他,他一直往后退。
  “我身上绑着炸药包,要跟你同归于尽吗?”,她索性整个身体扑到他怀里。
  叶轻蕴想推开她又舍不得,一双手两难地悬在半空,“哎”一声道:“刚刚身上落了雪,怪冷的”
  不知道怎么回事,许凉鼻子酸酸地,眼珠感受到一阵辛辣,“你知道会凉着我,怎么不知道会凉着你自己?”
  她伸手抱他,发现他身上真有一股凉气。
  叶轻蕴哭笑不得,听她这沙哑的嗓音,恐怕不遂她的意,马上就能哭给他看。
  拿眼泪来逼他就范最管用。在一起生活久了,彼此的软肋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他服软似的说,“好啦,好啦,给你抱就是了”,却将自己遇了雪的大衣解开,露出里面柔软温暖的针织毛衣贴着她。
  许凉的心脏被他这个动作蛰了一下,她忽然翻身两条腿跨到他身体两侧,很用力地亲吻他的喉结。
  他那里最敏感,叶轻蕴全身僵直,动也不敢动,又痛又快乐地“嘶”一声。
  只有他压她的份儿,哪有他被动承受的时候?
  叶轻蕴捧住她的脸,气喘吁吁地说:“不行疙瘩,现在不行,马上就要到了”
  许凉那阵疯劲儿缓过去,心里一片懊恼——瞧瞧自己都干了什么事儿?她把自己的脑袋低低地压在他胸口。
  这个鸵鸟的姿势被她做得很标准。
  他还在哄她:“回家之后再给你,直到你不想要为止,现在你忍忍”
  许凉恼羞成怒:“谁想了?”,本来就是一股冲动让她失控,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歪心思。
  他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意思是谁想谁知道。
  她从他身上下来,一声不吭地扭头看外面,雪被风拍打在车窗上,不断地冲锋陷阵,又不断地陨落,成了一颗颗纯白的流星。
  “你现在干了坏事,不准备对我负责吗?”,他兴致很高地调戏她。
  许凉不想跟他说话,简短坚定地拒绝:“不负责!”
  “那晚上我到你房里,对你负责好了”,他一副好男不跟女斗的口气。
  这时候刚好司机停下车,叶轻蕴在她的沉默中开门,可刚好风灌进来,她的声音爆发出去:“你不准沾我的床!”
  一个男声在车外喷笑,对旁边的人说:“看来小疙瘩要让她九哥吃素做和尚了”
  叶轻蕴在言胜奇肩上捶了一下,算是男人之间不拘小节的招呼,“好久不见,还是那副衣冠禽兽的模样”。
  言胜奇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往常被遮挡在后面的精明眼睛,此时全是笑意,“我可没你那么好的福气,禽不禽兽的,都对着可怜的疙瘩去了”
  两人还是那样,见了面就忍不住你来我往地相互打嘴仗。
  叶轻蕴看了一旁万年板寸的邢二,问道:“看你眼袋底下一片青,看来没少受劳累”
  邢二从小被叶轻蕴欺压到大的,文的武的反抗都没成功,所以常在他面前一副乐呵呵的样子:“你可是一家子的眼睛都盯着养生,我爸妈可没空管我”
  “说得你跟孤家寡人似的,整个翡城都是你的后宫,愁什么也不愁没人疼啊”,叶轻蕴打趣道。
  邢二可不想饭还没吃上,就被他呲嗒一顿,朝车里的许凉喊:“疙瘩,再不下花轿就要错过吉时了啊”
  许凉对着他们也不扭捏,当下出了车门,见了言胜奇和邢二冲他们打招呼。
  灯光下,女子被时光修饰得更加灵动,不仅不见岁月在她脸上有多余痕迹,反倒从她白色光润的皮肤里觉出她的鲜嫩多汁来。
  心里虽然叹道,她神韵愈加飞扬。但言胜奇和邢二都知道叶轻蕴的规矩,只大概看了她一眼,便移开:小时候可没少因为多看了她两眼挨叶轻蕴的揍。
  “疙瘩倒是越来越年轻了”,邢二道,这话倒不做假。
  许凉对他们也从不客套,笑着说:“邢二哥,这话等我七十岁的时候你再说,我肯定更高兴”
  言胜奇是名气数一数二的大律师,眸光在镜片后面闪一下,道:“等你七十岁,邢二在不在还说不一定呢”
  邢二一脚踹过去,却被他躲开,“少咒我!到时候看看咱们谁先喝孟婆汤”
  李游和夏清江都还没到,一行人说说笑笑往“御膳房”去。
  其实御膳房只是个戏称。孙家菜馆的老板是叶家官邸掌厨的老师傅,两个孙子继承了他老人家的衣钵,和家里的老老小小经营起了这家菜馆。
  孙家家里有传世的御膳菜谱远近皆知。但老师傅在叶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叶家老老小小烧份素汤,做些小菜心里也乐意,要其他人来请——得了,您从哪个门跨进来,打哪个门跨出去吧。
  直到他从叶家退休,还老关起门来和儿子孙子研究菜色。后来叶轻蕴出资入股,这家到后来声名远扬的孙家菜馆才开了张。
  对叶家老小来说,不管老一辈是否脱离叶家,叶轻蕴永远是那位给予恩惠的大少爷。所以专门给他预留了一间包厢,别管外面多少人排着队,只要叶轻蕴不来,包厢的门就绝不会打开。所以那间神秘的包厢被人传着传着就成了“御膳房”。
  能教叶轻蕴入眼的地方必定精致。上到屋顶的瓦当纹理,下到廊檐下挂着的宫灯,无不算得上是艺术品,请专人设计打造。
  看着面前九曲红廊,一重套一重,许凉永远用一双迷路的眼睛走完的。
  这又是另一重趣致了。孙家菜馆的另一特色就是红廊尽头有一间包厢,另一间就在另外一重了,卷心菜一样从内到外连接起来。中间又有小桥流水,湖心立亭,荷池碧叶层层相衔。不常来的人,非得要菜馆的人领着,或是照着地图琢磨才能到达目的地。不然的话,准备好原地打转吧。
  其实这里就是照着一幅迷宫图设计的,只要摸清几个连接点,便能四通八达。
  但许凉一向是晕头转向的,因为总是跟叶轻蕴一起来,有他领着总能走捷径。
  一行人还没走到一半,就有个清癯老头儿迎面走来,手里拿着一把二胡,见了他们立马眼睛一亮,满脸笑容。
  这位就是孙家菜馆的孙放了。
  他步子比他两个孙子还快,两个小伙子追在后面“爷爷,您慢点儿”地直叫唤。
  许凉看他这样忙上去扶住他,也捏了一把汗道:“哎,孙爷爷,我们这一帮人来都来了,又不会跑,您走这么急干嘛?”
  一边说一边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孙放急喘了几口气,终于从头晕眼花里缓过来了,“你们自己说说多久没来看我这把老骨头,我就是要这样,让你们看看把我等成什么样儿了”
  老头儿跟个孩子似的撒气,几个男人都哭笑不得。
  许凉安慰道:“您可别多心,我们可不是来看您来了吗?”
  老头儿哼一声,几个坏小子光笑不说话,他蔫蔫儿地被左右两个孙子扶着,脑袋像朵失了水分的花,悠悠地朝左又朝右。
  邢二见他装晕,嘴角勾起坏笑,拿了一旁老头儿心爱的二胡说:“既然孙爷爷不肯原谅我们,那我就用二胡给您献上一曲好了”
  孙放的脑袋马上立起来了,邢二这话就是往花儿上浇了水,他又活过来了,精神和力气都不小地从他手里夺过二胡,笑呵呵道:“二少,还是别了,高抬贵手,你曾经一碰这把年纪比我还大的二胡,它就少了三根弦儿。今天还是放它一马吧”
  邢二“唔”一声,笑道:“那您也放我们一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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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6.李游
  孙家菜馆迷宫的最里面就是谅韵轩,外面层层的风景,白墙琉璃瓦都是在给它护卫似的。
  从外面看,雕花菱格红漆窗户有一种古典宁静,杳寂的廊檐下挂着一只鸟笼,外面罩着一层绿面棉围,里面是一只多嘴的八哥。
  一掀开,他便扯着嗓子高声叫道:“叶先生来啦!恭候大驾!”
  每次来这儿,许凉便要被它都得直乐,她跟它说:“你好”,八哥也跟一句:“你好”
  但要是说:“叶先生是个大坏蛋”,它便吃了哑药似的不说话了。
  原因是以前许凉教它说叶轻蕴的坏话,它傻乎乎地跟着说了,于是叶轻蕴一听见这坏话就去晃它的鸟笼,直晃得它上蹿下跳,不得宁静。
  后来就这么调教乖了,好话装了一肚子,张口就来,说了叶轻蕴总让人喂它。连只八哥都知道——跟着叶先生有肉吃。
  言胜奇哼笑一声:“叶先生名头响亮,连只八哥都这么服帖”
  叶轻蕴挑眉道:“比不上你,一上法庭哪家的大状也要缩一缩脖子,幸好你是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预先成了自己人。要换做别人我还得替他担心运气不好和你成为对手”
  言胜奇两只手抄在裤袋里,永远那副不骄不躁,静观其变的模样。嘴角的笑容和他的职业一样,亦正亦邪。他平时在律师事务所正经惯了,这会儿可以不正经那也不用再顶着专业严肃的面孔给人距离感,他偏了一下脸跟许凉叹道:“可怜疙瘩,跟这么一号人整天对着,真是水深火热”
  许凉刚要动嘴,没出口的话就被叶轻蕴拦腰截断:“水深火热这么多年她在就习惯了,要不然怎么扛得住摔打?”
  一边说一边瞪她:敢向着他说一句话试试!
  许凉撇了撇嘴,又掀开那层布帘子去逗八哥。
  这时候邢二过来了,身后跟着夏清江。夏清江一来看着他们就乐道:“怎么着,都在这儿迎我呢!”
  “想得美!”,许凉道,又问他,“温璇呢?”
  “她忙着呢”,夏清江随口道。
  许凉哼哼两声,明明是他忙着鬼混,没时间去关心自己妻子吧!
  但他们两夫妻的事,外人是帮不上忙的,解铃还须系铃人,即使旁观者眼睁睁地着急,也不能跟着进去插一脚搅局。除了惋惜曾经那样相爱的两个人,还能怎么样呢?
  何况,她并不觉得现在的夏清江又活得多快乐。
  一行人鱼贯入了门,先有人捧了热毛巾进来给众人擦手擦脸。知道叶轻蕴等人的毛病,他们的毛巾都得是特定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