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到这里,郭局的笔一顿,他轻轻嘶了一口气,抬头看许阳:“会出人命啊?”
许阳认真地说:“治病不是请客吃饭,容不得马虎,或者火不归原很严重,呈戴阳证,再误用苦寒,顷刻生变,立刻就会转重,甚至垂危。”
郭局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啊,好,好……”
郭局呼了一口气出来,当中医还真不容易。
许阳说:“最后一点就是不渴但是尿多,或者口渴,但是喜欢喝热饮。所以我们生活中很多时候以为的上火,都是假的,如果真的是上焦真的热盛,多会口渴,而且喜喝冷饮,这是有区别的。”
“明白了。”郭局又明白了。
“嗯。”许阳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说:“所以西晋的王叔和在注解《内经》的时候,对于龙雷之火的病机和治法都油锅比较详细的阐述,理当精度,你回去……有空可以看一下。”
旁边人又呆了一下。
许爸额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好家伙,还布置上家庭作业了!真当学生了?
郭局也有些讶异,但还是点头应下:“好,我回去买来书看一下。”
“嗯。”许阳简单地应了一下,他对郭局已经够客气了,要是真的跟着许阳学习医术的,早被许阳打发去抄书了,而不是简单留下一句有空看一下。
许阳看去,见郭局记录好了,把本子都盖起来了,他又道:“中医的源头和大半精华,都在古中医上。比如王叔和注解的龙雷之火的理念,就影响很深。”
“包括中医学上的调夑阴阳大法;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壮水之主,以制阳光,还有五行生克的制化,还有亢害承制理论,都是起源在这里的。”
“古中医……”郭局点点头:“我觉得我们也有必要加强我们县里执业中医的古中医理论的培养还有临床应用啊。”
领导想的永远想的都是大局。
曹德华也马上接话:“我们其实也准备在传承中心开设相关的课程,一会儿我跟您详细汇报。”
“好。”郭局答应:“这个好,我要是有空,我也去旁听一些课。”
曹德华立刻道:“那太欢迎了……”
许阳也随曹德华跟郭局扯闲篇,他也就不插嘴这些客套话了,他扭过头见何教授还在看他的方子,他问:“老师,我的方子有没有什么问题?”
何教授摇头:“没有。”
“哦。”许阳有些奇怪,没有问题,你看那么久干嘛?
过了一会儿,许阳又往何教授那边看一眼,你还看?
许阳正准备说话,许爸却道:“阳阳,那个刘老出去还没回来呢,你要不去看一眼?”
许阳也往窗外看了一眼,站了起来:“行,那我去找找刘老师,你们先坐。”
许阳起身往外走。
外面太阳还挺大,也不知道刘宣伯去哪儿了。
许阳往小巷子走,刚出来就见外面小溪边上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
许阳脸色顿时一变,老河豚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的咩?
许阳也不敢叫,生怕把老河豚给吓的跳了河。
旁边也没人,他便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过去,偷溜到老河豚身后,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抱住了老河豚,立刻离地抱起!
许阳终于松一口气,好歹是把人救下来了。
还不等这口气松完,却听见老河豚发出一声刺耳的:“救命啊!”
第567章 瘪犊子
这一声救命倒是把许阳喊得猝不及防,这老头不是要跳河吗?喊什么救命啊,这个时候装什么贞洁烈女?
哎,不对,这是什么形容词?
谁知道被许阳抱举起来的老河豚,心中也是甚是慌张,他也没想到这个小小乡村的社会秩序这么混乱,光天化日,居然连老头儿都抢!
老河豚心里慌张极了。
“救命啊!”老头儿又大声喊了一句。
许阳更迷惑了,他问:“我不是已经给你救下来了吗?”
“嗯?”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老头儿顿时愣了愣,然后回头看,头也扭不到180度,看不到后面的人,他问:“许阳吗?”
许阳紧紧搂着老河豚,心有余悸道:“对,我说刘老师,你至于这么想不开吗?你这一把年纪,还想不通啊?”
老河豚无语道:“我想不通什么?我就来河边散散心,看看远处,你当我要跳河?”
许阳还不确定地问:“你真不跳河啊?”
老河豚骂道:“废话,你死了,我都不想死!赶紧放我下来。”
许阳还有些犹豫:“你确定不跳吧?老同志可不能骗人啊。”
老河豚被逼急了,脏话都出来了:“我骗你祖宗!”
许阳这才松了一口气,正准备放老河豚下来,却听见旁边传来一声:“许阳你在干嘛?”
许阳一愣,扭头看去,正是张可,还有他老妈。
老河豚也转头看了过去。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滞了。
张可和许妈也看呆了,这两人……这姿势……好家伙,来农村拍泰坦尼克号了吗?
张可脸上表情变得僵硬起来:“你……你们继续……”
说完,张可溜了。
“可可。”许妈还叫不住张可了,然后她气愤地用手指指了指许阳,恨铁不成钢道:“你呀!”
然后许妈去追张可了。
小溪旁的两人的身影顿时变得萧瑟起来。
刘宣伯脸上已经没得表情了,心里也只剩下mmp了,他用平静到没有波澜的声音说:“放我下来吧。”
“你……”许阳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说:“你不会再跳了吧?”
“唉……”刘宣伯叹出了疲惫的一声,然后说:“这次,是真的想跳了。”
许阳:“……”
刘宣伯惆怅地看着远方:“老夫的一世英名啊……”
许阳有些尴尬,就更不知道该不该放开刘宣伯了。
“行了,你想让所有人看见吗?”刘宣伯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许阳这才尴尬地放开了刘宣伯,不过他还是谨慎地观察刘宣伯,确定他万一在做出过激的举动的时候,自己能及时出手控制。
不过还好,刘宣伯站在原地,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只是微微叹了一声,然后惆怅地说:“造孽啊……许阳,你真是我的克星。”
许阳尴尬地默然不语。
刘宣伯摇摇头:“其实我脾气挺好的,很少生气,但自从跟你认识以来,我的脾气就再也没好过。”
许阳有些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看刘宣伯,谁告诉这个老河豚,他脾气好的?
刘宣伯转头看着许阳:“为了你,我真是丢人丢大发了!我几十年都没这么丢人过了,你知道吗?你这个混蛋!”
刘宣伯又怒了起来。
许阳更尴尬了,他搓了搓脑袋,然后说:“刚才这事儿的确是个误会,但是前面那个,您非说我爸是高手,这可不是我告诉你的,这跟我没关系啊。”
刘宣伯一听眼睛立刻瞪圆了,然后发出了金刚霹雳地一声:“哼!”
又来了,许阳翻了个白眼,这叫脾气好?
刘宣伯怒视着许阳:“还不是为了你这点破事,不然我至于吗?”
“为了我?”许阳有些疑惑。
刘宣伯怒喷道:“不就是你身上的相互迥异的两种用药风格吗?你没有完全的融会贯通,这已经是你的一个急需突破的瓶颈了。”
“要不是高师临终嘱托,我才懒得管你这个混崽子的破事!自己还遮遮掩掩,不肯跟我说你的老师是谁,我找不到你的老师我怎么帮你啊?”
“你的人生轨迹这么简单,最有可能也对你影响最深的就是你的父亲了,所以我当然就认为他是高手了,谁知道……”
“你……”刘宣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混小子,还敢看我笑话,我是个好脾气的读书人,我不骂人的,你这混蛋!”
许阳更尴尬了,原来前几天刘宣伯询问他的师承,就是为了帮他,结果闹出了这么多乌龙,这倒霉浪催的。
许阳也真的很想问一问刘宣伯,你丫是不是有病?有事情不能直接说吗?非得这么十八绕吗?像之前想代师传艺,也是绕了好几个月。
许阳也真是服了。
不过人家也是好心一片,许阳心中也只有感激,许阳诚恳地说:“谢谢你,刘老师。”
“哼!”老河豚又是标志性地哼一声。
许阳摸着鼻子,他现在对这个冷哼声过敏。
老河豚无奈地说:“我跟你生不起气来。”
许阳无语凝噎,这还生不起气来啊?
老河豚又叹了一声,然后说:“事情都这样了,你该说点实话了吧?你到底是跟谁学的医术,找不到你的两个老师,单靠我,是很难帮到你的,毕竟我也不了解你。”
“额……”许阳一时张不开嘴。
老河豚气道:“这么难开口吗?他们是什么神仙啊,名字都不能说吗?”
见这老家伙又生气了,许阳也尴尬搓着手,然后说:“其实您就能帮到我。”
“嗯?”刘宣伯有些狐疑。
许阳说:“咱们是同出一脉……”
刘宣伯气的打断道:“同出个屁啊,你跟高师学习才多久啊,我想知道你真正跟师的老师……”
许阳试探性地问道:“我要是跟您说我的老师其实是蒲老呢?”
刘宣伯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又气的爆炸了:“小兔崽子,还跟师蒲老,你穿越时空回到过去跟师啊?”
许阳这回是真吃惊了,他惊道:“你怎么知道的?华信跟你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