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县令气得不想再看冯氏。
冯宇墨淡淡的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解释了一遍,在说到朱云身份的时候,还特意强调了,是徐子寒认定了朱云的身份。
这下冯氏也不敢再说什么了,她可不敢说徐子寒在那里胡说八道造谣。要知道冒充皇亲国戚那可是杀人的大罪,更不会有人冒指认皇亲国戚,那也是要杀人的大罪。
冯氏现在知道害怕了,急不可耐的看着风音,“音儿,你真的得罪郡主了?”
冯氏现在急切的香葱风音的嘴里听到否定的答案。
可惜,理想与现实总是相反的。
“娘,我又不知道她是郡主。你说,堂堂的郡主竟然跟一个小村姑混在一起,那不是自甘下贱——”
“表妹!”
“啊!”
冯县令在听到风音竟然敢说朱云自甘下贱的时候,气得两撇胡须都在颤抖了。
冯县令的动作倒是比思想快,直接起身,毫不客气的深处脚,狠狠踹了风音。
冯县令在怒极之下,这力道是可想而知,风音被踢得整个人都飞起来了。整个人犹如抛线物一般下落!
“啊!”
风音整个人最后落到了放花瓶的花架子上,花架子倒了,上面的花瓶砸到地上碎了,风音好似好死的躺在了花瓶碎片上。
风音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这样的苦,痛得她只想哭。
“音儿!我的音儿啊!”
冯氏见状,连忙来到风音身边。看着风音浑身上下都是血渍,冯氏心痛的不行。
冯夫人也被冯县令的狠戾吓了一大跳。
不过转念一想,这都是风音自作自受,怪不了任何人!
“大哥,音儿就算做错了,也只是个孩子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冯氏好似想要看看风音现在怎么样,可是看着风音身上的伤口,她颇有些手足无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
冯县令原本还有些后悔,自己下手是不是太重了。可是一听冯氏抱怨的话,忍不住冷冷一哼。
“夫君,你说风音她得罪了云郡主,要不我们还是将风音赶出去吧。”
冯氏原本就不喜欢冯氏和风音两母女,如今有这么名正言顺的理由,她真是巴不得立马就将这两人赶出去。
“娘!”
冯宇墨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冯氏。虽然他也很想冯氏和风音搬出去,可是风音一得罪郡主,他么就将人赶出去,这是不是太小人太势力了!
而且风音此时伤的还这么重,冯宇墨心里隐隐有些不忍心。
冯氏被冯宇墨的眼神,看的微微有些难看。
在冯宇墨澄净的眼神下,冯氏所有肮脏的心思似乎都暴露了,这让她一时间有些受不了。
冯宇墨又转头看向冯县令,见他虽然面色铁青,可是却没有开口否决这件事。显然是赞同了冯夫人的想法。
“大哥!难道你要把我和音儿赶出去不行!”
风音早就是痛晕了,冯氏心疼的看着风音,一颗心只觉得痛得不行,好似有千万根利剑刺在她的心上一般。
如果说风音受伤是对她沉重的打击,那么此时冯县令想要将她和风音赶出去,那又是在她心上划上了狠狠一刀!
“哼,这么多年来,我供你们母女吃喝。你和风音来那个个人更是借着我的名头到处的作威作福,这一切,我都看在咱们的血缘关系上忍下来了。如今风音得罪了云郡主,我要是还继续收留她,难道你是想害死我一家人不成!”
冯县令越说越生气,似乎冯氏是想要将他一家子害的家破人亡的罪人一般!
罪人一般!
冯氏此时真是恨极了,她的女儿被冯县令打了耳光,此时脸上全红肿着。如今更是被冯县令给踢得晕倒了,身上被锋利的瓷片给划的处处都是伤痕。他居然都不给音儿请大夫,居然光想着怎么把她们母女俩赶出去!
什么叫做欺人太甚,冯氏此时是见识到了。冯氏更是将以往冯县令对她们母女俩的好全都忘了个一干二净!此时她心里只剩下对冯县令的埋怨和恨了!
冯夫人见冯氏和风音倒霉,此时忍不住开始落井下石,“我说小姑子啊,你也该为你大哥的前途着想才是,你想想你女儿如今得罪了郡主,难道你想咱们全家都陪风音一起死不成?”
冯氏冷冷的看了一眼冯夫人。哼,这女人算什么好东西!当初是个千金小姐,居然自甘下贱的跟人私奔,一天到晚摆架子,还以为她高高在上不成?对了,这女人不就是成天显摆着大哥对她的深情厚谊,要是让她知道——
“大哥,你要赶我走?好,那咱们就说说十五年前——“
“你给我闭嘴!“
冯县令突然暴跳如雷的吼道,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可想而知此时他有多激动。
冯夫人也被吓了一跳,就是刚才他说风音得罪了云郡主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生气过啊!
冯宇墨此时脑子也觉得有些晕晕沉沉,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父母有些陌生,似乎有些不可预知的事情正在悄悄向他们袭来,他一直以为的幸福快乐的家,似乎也会因此消失。
冯氏看着冯县令要杀人的目光,丝毫不惧,他都要把她们母女赶出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要撕破脸,那就全都撕破脸好了!她不怕!
冯县令在接触到冯氏鱼死网破的眼神,不禁有些心惊,她怎么忘记了,自己这个妹妹也是心狠的,如今他升迁在即,万万不能让冯氏坏了他的事情——
“我看在咱们同胞的份儿上,最后放过你一次。你记住了,下不为例。”
最后4个字,冯县令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可惜,冯氏向来不是一个见好就收的人,“看在一母同胞的份儿上?我看不是吧,大哥是怕——”
冯氏说到这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冯夫人。
冯夫人被冯氏看的心里一惊,不知为何,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冯县令此时真的可以说是暴跳如雷了,似乎下一秒他就会上前去掐死冯氏。
冯氏一惊,这才猛地醒过来,身上也不禁除了冷汗,她刚才太得寸进尺了,她这个哥哥,她还能不了解吗?她怎么能疯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他。
冯氏收敛了一下神色,硬是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里蓄满了泪水,此时她也不用装了,只要一看到风音身上的伤痕,她就想哭。
“大哥,我是你亲妹妹啊!咱们二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其实只要你好了,我这当妹妹自然要好。我要的也不多,只是希望我和音儿两个人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所在,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冯氏这话是在向冯县令示弱,同时也是在警告冯县令,要是她跟风音不好了,那么他们就鱼死网破,玉石俱焚吧!
“来人啊!”
很快就有小厮进屋,在看到满屋的狼藉的时候,不禁吓了一大跳。
“马上去请个大夫给音儿治伤。”
冯县令此时称呼风音为音儿,也是在告诉冯氏,刚才的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她们母女能继续住在官署。
很快又进来两个丫鬟,拿了软轿,冯氏小心翼翼的看着来人将风音抬上软轿,然后跟着一起离开。
冯宇墨眼神复杂的看着冯县令,他不是傻子,他能听出来,冯县令肯定是有什么把柄在冯氏的手上,所以才会这么忌惮冯氏。到底是什么?
冯县令在看到儿子满面复杂的看着她的时候,右手握拳放在嘴边,微微咳了咳,“宇墨,你赶紧温书去吧。”
冯宇墨此时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冯县令,可是最终他海华丝选择了闭嘴。他不敢问,他害怕他问了,他美好的家庭就真的消失了。
直到冯宇墨离开以后,冯夫人忍不住开口,“夫君,刚才小姑子说15年前——”
“不要再问了!“
冯县令突然朝着冯夫人大吼。冯夫人嫁给冯县令这么多年来,冯县令别说吼她了,就连大声跟她说过话都没有。
这么一想,冯夫人顿时委屈的不行,眼眶里也蓄满了泪水。
冯县令的炎帝闪过一丝厌恶,儿子都这么大了,你也是个半老徐娘了,还哭什么哭!
冯县令忍下心头的厌恶,柔声开口,然后伸手将冯夫人搂入怀中,“15年前哪里有什么事情,是小妹她故意提起15年前,是为了提醒我,当初我还没有发达,都是靠着她辛辛苦苦的给我做针线活供我读书。小妹她提起这事情,是想让我记得她的恩情。我刚才之所以这么生气,就是觉得以前的事情太难以启齿了。怕你知道了会瞧不起我。”
冯夫人一听,顿时放心了,她对冯县令的话,是深信不疑。
“夫君你在我眼里是最好的。当年小姑子是帮了你不少,可你也养了她和风音这么多年,再大的恩情也还完了。”
冯夫人算是讨厌死冯氏和风音了。尤其是冯氏当年更是
氏当年更是卑鄙无耻的给他丈夫塞女人,幸好是没有塞成功,否则她连杀了冯氏的心都有了。
“算了算了。她到底是我亲妹妹,我就看在去世母亲的份儿上,再帮她一把好了。”
冯县令颇有些感慨的开口。
“夫君,你可真是善良。”
冯夫人简直觉得她的丈夫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了。
冯县令扯了扯嘴角什么都没有说。一只手搂着冯夫人,双眼用着最温柔的眼神看着冯夫人,另外一只手去悄悄放在身后,紧握成拳。
*
顾氏愤恨的烧着火!自从来到落霞镇定居以后,顾氏简直是觉得自己倒霉极了!
这跟她想象的生活实在是差的太远了!顾氏来落霞镇定居,是想当官太太,是希望别人来伺候她!可不是她每天像个奴婢一样去伺候人!
顾氏如今只要一想到陈氏和凌冬娘两个,浑身就忍不住气得发抖!
陈氏也就算了,再怎么说也是她的婆婆,是长辈!可凌冬娘呢!自己可是她的二嫂,她倒好,一天到晚就跟个千金大小姐似的,什么都不干不说,还一天到晚的要钱去买新衣服弄买胭脂水粉!
那些东西自己也想要啊!可陈氏那老虔婆说什么?说她要干活,穿的那么好做什么,要是弄脏了,该咋办!
当时顾氏听到陈氏说那些话的时候,差点气得没有吐血。
凌冬娘买新衣服和胭脂水粉的钱都是她家夏生赚来的钱买的!陈氏那老虔婆自己不舍得花钱,就硬扣她家的!
如今可好,她成了这个家的老妈子了,天天照顾着一家子的吃喝拉撒!
顾氏此时不禁怀念起在凤阳村的日子了,在凤阳村,虽说自己也要干活,可是起码还有黄氏帮忙。
哪里像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动手!
“娘,给我一些钱,我想去扯块花布做新衣裳!”
凌筱美“蹭蹭”的来到顾氏身边,撒着娇说道。
凌筱美也已经13岁了,正是爱美的年纪,看着凌冬娘经常裁布料做新衣裳,别提,她有多羡慕了。这不,她再也忍不住了,就来向顾氏要钱了。
顾氏正生气呢,一听凌筱美的话,顿时气得不行,没好气的将一根柴火扔到灶火台里,扭过头,恶声恶气的对着凌筱美开口,“要什么银子!一家子这么多张嘴吃饭,你小姑姑更是成天的花钱买新衣服,买胭脂水粉!咱家哪来这么多钱再让你买新布料!”
顾氏此时好像忘记了凌筱美也是她的亲生女儿,一听凌筱美竟然向她开口要钱,顿时噼里啪啦的将心头的抱怨说出来。
凌筱美一下子红了眼眶,不服气的开口,“凭什么小姑姑就可以三天两头的拿钱买新衣服!”
“谁让人家有你奶奶宠着。生个姑娘就是败家,除了要钱,还会做些什么!你还不赶紧去做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