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风帝皱眉看着眼前的人,此人乃是一名御史,姓柳。最重要的是,他是静伯手下的官员。
乾风帝心里冷哼一声,可面上不改,倒是冷冷的看向柳御史,“说。”
“臣要告昭慧长公主之女荣安郡主通敌卖国!”柳御史义正言辞,刚正不阿的开口。
乾风帝的鹰隼般的利眸猛地睁大,不可置信的看着柳御史,通敌卖国?他是从哪里想出这罪名的。
楚玉亭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柳御史,这柳御史是静伯的人,他当然知道。
静伯讨厌楚思雅,这他也知道。
说实在的,他也是万分讨厌楚思雅那个女儿,整整三年,都不曾回过楚国公府一次,这么不孝顺的女儿,楚玉亭真心是恨不得直接把她给掐死!
可要是楚思雅真的被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到时候整个楚国公府八成都要给那个孽女陪葬!
楚玉亭有些呆愣的看着静伯,眼底明晃晃地写着,“你要对付楚思雅,可不能这么坑害整个楚国公府啊!”
静伯对楚玉亭的眼神视而不见。
“柳御史,你可知道污蔑皇家郡主是何罪名!你怎么能信口雌黄,侮辱本官的小妹!”
楚文豪站出来,冷冷的看着柳御史,此时脸上再也没有了以往温雅的笑容。
乾风帝也收起了脸上的惊讶,刚才他也只是有些惊讶罢了,不过作为帝王,喜怒不形于色,才是他应该做的。
“柳御史,楚侍郎说的没错,你要是没有确实的证据,却在那里红口白牙的诬蔑皇家郡主,你到底是有几个脑袋够砍的!或者说,是你一家子的脑袋到底够不够砍!”
乾风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柳御史,对楚思雅那外甥女,乾风帝还是挺喜欢的,你要说她什么通敌卖国,打死他都不信!
柳御史身子一抖,不自禁的往静伯的方向看了一下,静伯给了他一个安定的眼神。
柳御史浑身顿时就跟打了狗血一样,腰板子好像也挺直了,“臣自然是有证据!”
“你有证据?好,你现在就把你的证据拿出来给朕看看!”
乾风帝倒是要看看这什么柳御史能拿出什么所谓的证据。
“皇上可知道,在梁都有一家专门卖一种叫做蛋糕的糕点铺子。”
“楚御史,这里是朝堂,你先是信口雌黄的污蔑本官的妹妹,如今又莫名其妙的说什么糕点铺子,你到底是想要做何!”
楚文豪不悦的对着柳御史开口。
柳御史敬畏乾风帝,可对楚文豪可是没有一丝半点的尊重,在他眼里,楚文豪就是狗屎运好了一点,弄出一些稀奇古代的东西,再加上他是昭慧长公主的亲生儿子,乾风帝的亲外甥,否则就凭他小小年纪,怎么可能坐上工部侍郎的位置!
“本官说的自然不是废话,这卖蛋糕的糕点铺子,与荣安郡主通敌卖国有大大的关系!”柳御史大义凛然的开口,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一个铺子就能说荣安通敌卖国?你倒是真让朕长了见识了。”
乾风帝也被柳御史的话,说的不禁有些想要笑。
柳御史抬头看着乾风帝,眉眼间带着一丝决然,“臣所说的这糕点铺子与荣安郡主谋反有莫大的关系!”
“柳御史,我小妹这三年一直足不出户,可从来没有开过什么糕点铺子。”
楚文豪冷冷的出声嘲讽,他倒是要看看这人还能怎么瞎掰!
“楚侍郎,我可从来没有说过,那糕点铺子是荣安郡主所开!”柳御史毫不退让的开口。
“有什么话,你给朕直接说,叽叽歪歪的倒是跟个女人似的。”
乾风帝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柳御史一张脸涨的通红,任哪个大男人被骂成女人,都不会开心。
“启禀皇上,那蛋糕所用的主料就是牛奶,是西漠人最爱喝的牛奶!”
“这又如何?”乾风帝看着柳御史的眼神就跟看个白痴没有任何区别,他叽里呱啦的跟他说什么蛋糕该如何做,正当自己的早朝是让他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启禀皇上,您可知道做那蛋糕需要多少牛奶吗?卖蛋糕铺子的人甚至直接向西漠人买了大量的奶牛!皇上,请您想一想,西漠人向来彪悍善战,我大梁战士跟西漠士兵作战往往是败多于胜!可我大梁胜过西漠的,莫过于我大梁的富庶,可如今西漠光卖奶牛,就从我大梁人身上赚了多少金银!要是长此以往,西漠必将富庶,到时候我大量危矣!”
柳御史痛心疾首的开口。
乾风帝的眼睛倏地眯了起来,尽管这柳御史说的有些夸大其实,不过让西漠富庶起来,可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楚文豪倒是不屑的看着柳御史,“柳御史,不知道这跟我小妹有何关系?那卖蛋糕的铺子又不是下官小妹开的!”
楚文豪倒是想看看,柳御史还能怎么掰下去!
柳御史不甘示弱的看着楚文豪,“没错,那蛋糕铺子确实不是荣安郡主所开!可那蛋糕铺子背后的人正是荣安郡主的姐姐!”
“胡说八道!三妹从来不理会这些商贾之事,那什么卖蛋糕的铺子怎么可能会是我三妹开的!”楚文豪想都不想的开口。
“本官可没有说开铺子的是和文郡主!”柳御
的是和文郡主!”柳御史想都不想的开口道。
“笑话,柳御史当朝堂是什么地方,是任你信口雌黄之地不成!”
“行了,朕的朝堂也不是让你们两个吵架的地方。”乾风帝紧皱着眉头开口。
“皇上恕罪。”
“皇上恕罪。”
楚文豪和柳御史一同跪下来请罪。
“柳通,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别在朕这打哑谜。”
乾风帝也没开口让两人起来,倒是直接对着柳通开口。
“启禀皇上,那卖蛋糕的铺子,是荣安郡主养母的女儿,算起来荣安郡主也叫了她十多年的姐姐。”
楚思雅在没有回梁都的时候,只是落霞镇的一个小农女,这是众所周知的。她有一个养母,也不是什么秘密。
“启禀皇上,柳御史的话着实好笑。自从小妹回到梁都,这三年来她一直潜心给微臣的二弟治病,因为小妹的养母远在落霞镇,小妹除了每年都送一些补身子的药材还有金银,已经很久没有跟她们联系过了,皇上,臣的小妹怎么可能跟她那个养母的女儿一起去开什么卖蛋糕的铺子!”
楚文豪急急的开口,他突然想起来,那什么蛋糕,楚思雅也是做过的,只是不常做,不过他很确定,楚思雅是绝对没有什么开铺子的念头,否则也不会轮到她那个什么养母的姐姐了!
“皇上,据臣所知,荣安郡主的那位养母的女儿,可一直都是一个呆笨之人,怎么可能会做什么蛋糕。相反荣安郡主倒是聪慧至极,那什么蛋糕肯定是荣安郡主教给她养母的女儿,还有这买草地,建奶牛场,也一定是荣安郡主指使的!”
柳御史振振有词的开口。
“你胡说!”
楚文豪气的一张脸都铁青了,这人今天是摆明了要陷害楚思雅,要是真的让他得逞了,这什么通敌卖国的罪名,还真的让他给安给小妹了!
其实楚文豪也知道这柳御史不过只是一个马前卒,真正让他干这事的,是静伯!也不知道他那个好父亲,有没有再其中插上一脚!
楚文豪忍不住想笑,呵呵,他们兄妹几人也算是可怜人了,竟然能摊上这么一个巴不得自己儿女死的父亲!真真是一种可悲!可悲至极!
“行了,这事情到底如何,朕自有决断,你们两个都先闭嘴。至于荣安郡主那养母的女儿,叫什么来着?”乾风帝日理万机,可没有心情去管那些无关紧要的人。
柳御史抓住机会,立马开口,“启禀皇上,荣安郡主,养母的女儿,名叫凌筱柔,早三年前,嫁给了落霞镇的县令,吴高升。”
乾风帝眼中好似含着冰霜般看着柳御史,他打听的真是够清楚。
“六百里加急,押送吴高升还有他的夫人来梁都受审。这事情就交给你了,定王。”
“皇上,臣以为这事情应该交给大理寺审查才对。”
柳御史忙不迭的开口。
“朕要怎么做,难道还要你说?”乾风帝身上的威压不自觉的向外扩张,压得柳御史浑身紧迫感十足。
“是,儿臣遵旨。”
这三年来,定王倒是变得沉稳了许多,整个人也不像之前那样浮躁,好大喜功。
长公主府
楚思雅如今没事,就喜欢到她的药田打理打理药材,日子倒是过得挺悠哉的。
“雅儿!”
听到这惊呼声,楚思雅惊的将手上的药材给扔到地上,随后惊魂不定的转过头,“娘,发生什么事儿了?”害的我毁坏了手上的药草。
昭慧长公主现在哪里有这闲工夫去管什么药草不药草的,急急忙忙的开口,“你还有闲心情管你的药草!你知不知道你被人弹劾通敌卖国啊!”
楚思雅眨巴了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昭慧长公主,“娘,您会不会听错了,我通敌卖国?我这三年老老实实的待在长公主府,给二哥治病,甚至连宴会什么的,都很少参加,我通敌卖国?”
楚思雅真心是觉得冤枉啊!她就是想通敌卖国,也得能找到机会才行啊!可她压根儿就没机会好不好!
昭慧长公主这才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楚思雅说了。
楚思雅听完后,真的是觉得有些天雷滚滚。这三年来,她都快要忘记凌筱柔的存在了,每年,她也就是给林氏送一些药材还有金银。
可没想到,三年后,凌筱柔竟然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通敌卖国?
楚思雅其实很想问一句,那什么柳御史,脑洞挺大的啊!凌筱柔开了几个卖蛋糕的铺子,然后建了一个奶牛场,竟然让那什么柳御史给参了通敌卖国的罪!
“雅儿,你老实跟娘说,你到底有没有教过那什么凌筱柔做蛋糕!”
楚思雅突然想起,当时朱云要回梁都,自己打算给朱云做一些蛋糕,让她带在路上吃,那时候凌筱柔主动提出帮忙,自己也就答应了。
楚思雅不想欺骗昭慧长公主,很老实的点了一下头,“我曾经是教过她。可我发誓,我压根儿不知道凌筱柔竟然那么贪心的开了那么多铺子,还把铺子开到梁都来了!还有建什么养奶牛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不过,那柳御史是怎么回事。是跟我有仇吗?要不然,怎么能把罪名硬是往我身上套。”这是楚思雅最想不通的地方了。
“柳御史?他算什么。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一个马前卒,被人用来探路的!他可是静伯最忠诚的狗了!”
昭慧长公主狞笑的开口,一张端庄娴静的脸也是变得狰狞不堪,只要是碰上她女儿的事情,她就没法子冷静!
“娘,您先不要着急。其实,认真说起来,这事情跟我也没太大的关系。”
“什么没太大的关系!静伯身后的人是谁?肯定是老赵氏,那老虔婆可是巴不得你死,这次她抓住这么大的把柄,她不弄死你,她会甘心?”
昭慧长公主是太了解老赵氏了,那人,不对,她怎么能说是人呢,就连畜生都比她要强上几分!哪有每天期盼着自己的孙子孙女死的!
“不行,雅儿,你赶紧跟娘进宫,去见你皇帝舅舅,不对,先去见你外祖母,让她帮着你跟你皇帝舅舅求情。”
楚思雅张了张嘴巴,似乎是想要提醒昭慧长公主,她们这么急切的进宫找太后和乾风帝,不是显得她们十分心虚似的。
不过楚思雅在看到昭慧长公主一脸焦急,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如果这样做,能让昭慧长公主放心,她也无所谓。
慈宁宫
“母后,雅儿这次真的是冤枉的。她这三年来都没有跟那什么凌筱柔接触过,她每天忙着给煜儿调理身子都来不及。那什么卖蛋糕的铺子,还有向西漠人买了大量奶牛的事儿,肯定都是那什么凌筱柔干的,这跟雅儿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昭慧长公主这次一来慈宁宫,就拉着楚思雅跪着,然后对着太后痛哭起来。
太后也是早早的将殿内的人全都打发出去了。
楚思雅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就昭慧长公主说的,是将所有的事情都推给凌筱柔了。
楚思雅对凌筱柔是真的没有什么姐妹之情了,原先的姐妹之情都在凌筱柔一次又一次的作中,消失的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