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绪帝看着莫离染,显然心情很是不错,忙问道,:“离染,你今儿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莫离染微微蹙眉,劝说道,:“皇上为何不早朝?”
东绪帝听到莫离染质问的口气,倒是也没怎么在意,反而笑呵呵的说道,:“朕那日不是都跟你说清楚了吗?难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莫离染接话道,:“可皇上为何不见我岳父?”
一提到凤吟谦,东绪帝也来气了,这个该死的家伙好死不死的非得在自己玩儿的最兴奋,最关键的时候,来求见,东绪帝没骂他一顿算是很客气的了,哪里还会见他呢,这不是扯淡吗?
谢雅思还是在不停的观察妙玉和香玉,连带着把东绪帝的气色也都细细的看在眼中。
谢雅思看着东绪帝的气色倒是真的很不错,完全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该有的气色,但是就是因为气色太好了,才让谢雅思觉得十分的不妥,但是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妥来!
谢雅思走到莫离染身边,低声说道,:“离染,能不能让我给皇上把把脉,但是这样看,真的很难看出有什么奇怪之处来!”
莫离染点头,直接说道,:“都下去,这里不用你们伺候,有本世子伺候皇上就足够了!”
其他的宫人都是知道莫离染在东绪帝身边是最得脸的,所以陆陆续续的开始往外走,只有妙玉和香玉没有动弹,仿佛很不想离开东绪帝。
东绪帝看了二人一眼,说道,:“没听到世子爷的话吗?出去吧。”
妙玉和香玉这才起身,行礼后就准备离开。
谢雅思站的位置,妙玉和香玉若是想要离开,就必须经过谢雅思身边。
估摸着谢雅思也是故意的,她实在是想要看看这二人到底是什么鬼?
妙玉和香玉经过谢雅思的身边只是,二人都忍不住抬起头看了谢雅思一眼,也就是这一眼,就让谢雅思看出了破绽,同时谢雅思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
谢雅思长长的叹了口气,真相往往就是这么龌龊,这么令人作呕的。
寝室内只剩下三人,东绪帝才开口问道,:“离染,你将人全都遣散了,是个什么意思?”
莫离染指着谢雅思说道,:“我想让她给你把把脉,看看你最近身体状况如何?”
东绪帝微微皱眉,语气有几分的不悦,:“朕身子好好的,为何要请平安脉,朕用不着!”
莫离染好听得翻了翻白眼,还正常呢,要是正常就好了,天天跟两个女人厮混在一起,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这正常才怪呢!
“就当是我关心你,可以吗?”莫离染的语气也放缓了许多,其实这些年,随着东绪帝的年龄越来越大,性子就越来越古怪了,需要人哄着,吃软不吃硬,而且特别喜欢让自己哄着。
莫离染也就开始慢慢的顺着东绪帝来了。
毕竟哄人也是不需要有任何压力的。
只是动动嘴罢了。
东绪帝的脸色立马就好看了,而且伸出手,对谢雅思招了招手,:“过来吧。”
谢雅思上前,三指并拢,直接放到了东绪帝的脉搏之上。
过了好一会儿,谢雅思才起身站了起来,她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皇上的身体真的有问题,而且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莫离染的神色也很是凝重,其实这一点他也猜到了,现在是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
☆、372 暗香门
372
总起来说,莫离染也算是有几分心理准备的,毕竟从一开始的时候,莫离染就察觉到了东绪帝的不对劲,现在这个结果倒是也在意料之中的。
只是东绪帝却是不相信的,脸色沉了下来,看着谢雅思问道,:“你是哪里来的赤脚大夫,竟然敢对着朕胡说八道!”
谢雅思的态度倒是不骄不躁的,只是淡定的站着,没有丝毫为东绪帝的话有一点儿的变化。
仿佛东绪帝的话对谢雅思来说,根本丝毫作用都没有。
东绪帝其实是有些生气的,他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无视过,当然,除了莫离染。
但是却莫名的对眼前的这个女子生不起气来。
其实一早,东绪帝就看出替自己把脉的是一个女子了。
他身为帝王,阅女无数,自然是不可能认错的。
而且当谢雅思靠近自己的时候,那股女子特有的体香就充斥着东绪帝的感官。
东绪帝顿时觉得一阵心猿意马。
不可否认,这个女人的确很是优秀,比自己后宫里的这些女人强了太多,甚至比自己这些年经历的女人都强,所以东绪帝不禁对这个女子生出了意思的好感。
只是这个女子说出来的话却真的让他很愤怒,若是换了别人,东绪帝早就让人直接推出去斩首示众了!
莫离染微微皱眉,东绪帝不知道谢雅思的本领,莫离染可以很了解的。
莫离染直接说道,:“皇上,您先不要着急,听师父说完可以吗?”
东绪帝很意外的看着莫离染,问道,:“她是你师父,你师父不是天机老人吗?这可是个女人啊!”
谢雅思并不意外东绪帝看出自己是女扮男装的,如果东绪帝看不出来的话,那就白当这么多年的皇帝了!
莫离染答道,:“她是倾城的师父,自然也是我的师父了!”
东绪帝虽然不大知道倾城的师父是哪一位,但是看到莫离染如此尊称,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个死小子,就只拿着凤倾城当作是心头宝,只要是何凤倾城相关的人,就都是好的。
所以东绪帝对谢雅思的态度也不是很好了。
谢雅思只是淡定的问道,:“皇上昨夜过的很潇洒吧。”
东绪帝不知道谢雅思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想起昨晚和妙玉香玉在床上的疯狂劲儿,那种感觉,真的是他这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
但是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呢,她只不过是在这儿呆了一会儿而已,怎么会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呢?
昨天晚上,他连姜福都支走了,除了他们三个人,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的。
而今天他本来是打算晋封两个人,并且直接打算一举册封为婕妤,让她们两个可以好生的尽心尽力的服侍自己。
东绪帝觉得自己这些年劳心劳力的,到了晚年,也该好生享受一下了。
谢雅思其实真的不想把这中间的事情宣之于口,实在是让人难以启齿,但是事到如今,却不得不说,如果不说的话,在这样下去,东绪帝只怕也没几天好活了!
东绪帝眼眸微眯,问道,:“你这是何意?”
谢雅思微微凝眉,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道,:“皇上,有些话,我也是难以说出口的,但您毕竟是一国之君,事关您的安危,我也就不在乎了!”
莫离染和东绪帝都有些不顾明所以,不知道谢雅思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雅思直接说道,:“皇上,妙玉和香玉是暗香门的人!”
一提到暗香门,莫离染几乎是脸色大变,连东绪帝的嘴角也狠狠的抽搐了几下。
暗香门是江湖上一个神秘的组织,而且里头清一色的全是女子,这些女子,一个个全是绝色尤物,让所有男人都为之疯狂,为之痴迷,以后多少男人,为暗香门的女人抛妻弃子,暗香门的女子,不知道毁了多少家庭。
暗香门被世人称之为邪派。
提起暗香门,多少女子恨得眼睛出血。
可是又毫无办法,如果男人一旦迷上了暗香门的女人,就会事事都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哪怕是为她去死,都是心甘情愿的。
不过在十年前的时候,暗香门的首席弟子,沈凤翎,勾引了武林盟主的尹天仇,二人在外头双宿双栖,还生下了一双儿女,尹天仇的妻子,南宫晴云是南宫世家的女儿,继承了南宫世家的所有武功绝学,而且南宫晴云天资聪颖,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
别人需要苦练二十年的武功,南宫晴云只需要几天就可炼成,南宫晴云深爱尹天仇,因爱成恨,一气之下,将尹天仇和沈凤翎,双双杀死,然后南宫晴云就独自一人,血洗了暗香门。
据说那一日,山盟地裂,天地变色,整个暗香门鬼哭狼嚎,南宫晴云直接杀红了眼,她对这些女人恨之入骨,是这些女人毁了她的生活,毁了她的幸福。
最后,南宫晴云将暗香门的女子杀了个干干净净,来到了暗香门门主上官璃茉的房门前。
没有人南宫晴云和上官璃茉之间发生了什么,后来世人只是知道,南宫晴云竟然拜了上官璃茉为师,成为了暗香门的少主。
这一切实在是太戏剧化了,让人不敢相信,但是却不得不信,暗香门受了重创,这些年,已经销声匿迹了。
最近十年来,更是没有人听到过暗香门的消息,可谢雅思竟然说妙玉和香玉是暗香门的人。
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别说是莫离染了,连东绪帝也不相信。
莫离染皱眉问道,:“师父,暗香门的事情我大概也听过一些,十年前,暗香门差一点就被灭门了,而且这几年,几乎在江湖上没有任何的消息,怎么现在却突然混进宫里来了,师父,您能确定吗?”
谢雅思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暗香门,估计这个世界上比我了解暗香门的人也不多了,因为暗香门的创始人,上官璃茉,就是我的嫡亲表姐,是我亲姨母的女儿!”
莫离染真的是很意外,上官璃茉是一个谜一般的女子,让人猜不透,摸不着,没有人知道上官璃茉的来历。
但是上官璃茉却创出了暗香门,这样一个巨大的组织。
“说起我表姐上官璃茉来,其实她也是个苦命人,她比年长一些,我们从小也算是一起长大的,我姨母和我母亲是嫡亲姐妹,只是我姨母和我母亲都有些奇怪,我母亲总是喜欢钻研奇奇怪怪的医术,胆大而新奇,虽然救过不少的人,但是却又很多的不被承认,而我姨母呢,就像是一个神人,她能根据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就能猜透别人的心理,不过我母亲和姨母的关系确实亲密的很,二人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表姐跟着姨母,自然性子也是有些奇怪的,我爹和我姨父这辈子都没有过别的女人,都是只有一位妻子,我是我们家的单传,我表姐也是,我和表姐的命运也是出奇的相似,当初表姐议亲的时候,我姨母是死活不同意的,可是表姐是个很固执的人,她天资聪颖,不但学会了姨母所有的本事,还青出于蓝,所以姨母根本说服不了表姐,表姐自以为可以读懂自己丈夫的心,却唯独忘记了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的道理,表姐为了丈夫和姨母姨父恩断义绝,毅然决然嫁给了我那位姐夫!”
谢雅思说到这,嘴角噙着一抹苦涩,:“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姨母伤心欲绝,昏倒在地,却再也没有醒过来,姨父和姨母伉俪情深,他守着姨母的尸体整整三天三夜,不许任何人进去,我母亲后来破门而入,才发现,姨父也气绝身亡,但是嘴角却挂着笑容。”
“母亲当时的反应很奇怪,没有伤心,更多的是欣慰,她对着二人的尸身说道,姐姐,你带着你心爱的人离开了吗?希望你们在我们那个时代能够过的好!”
“我并不明白母亲的意思,我只是知道,得到消息的表姐赶回来,哭的伤心欲绝,而母亲却只是说,璃茉,你父亲和母亲都去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不要后悔,将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回来找我哭!”
谢雅思提起当年的往事,还是觉得很难过,:“我看到表姐的时候,就知道表姐已经后悔了,她是真的没想到自己一时的任性会害死父母,可现在大错已经铸成,一切都晚了,姨父和姨母下葬之后,表姐就离开了!去过她自己追求的生活!”
“我本以为表姐会生活的很幸福,可是我还没有出嫁的时候,表姐就出了事情,起因就是表姐夫要纳妾,而那个女人只是一个出身青楼的女子!”
“表姐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哪里能容得下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初表姐夫就是对她说会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女人,她才会爱上表姐夫的,表姐死都不愿意,那时候表姐已经怀了八个月的身孕,表姐拒绝之后,表姐夫立马就换了一个人,指着表姐的鼻子大骂,你这个贱人,竟然敢拦着老子纳妾,你一会儿不瞧瞧你自己这副样子,你要是在唧唧歪歪的,老子就休了你!”
“表姐当时就惊呆了,表姐夫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寒门学子,而表姐呢,继承了姨父和姨母的万贯家财,还将表姐夫的父母兄弟,姐妹,都接到府中来养着,一家子人吃喝拉撒都是表姐在负担,反过来,这个男人竟然还这样对待表姐!”
“好在我表姐也不是软弱的女子,当时就把表姐夫给打趴下了,姨父和我父亲一样都是出身江湖,武功自然是出神入化,我表姐的武功虽然不及我,但一般的高手根本近不了她的身,别说这样的泼皮无赖了,估摸着一百个那样的男人,也打不过我表姐,表姐若不是看在腹中孩子的份上,只怕就会活活打死那个渣男了!”
谢雅思提起那个男人,嘴角噙着不屑之色,:“那个男人真的是个软骨头,看我表姐这么强势,就赶忙下跪认错,还把那个出身青楼已经赎身回来的女子交给表姐处置,加上那个男人一家子人都跪在表姐跟前儿求情,我表姐才没要那个男人的性命,但是让我表姐没想到的时候,她一时的心软,却差点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表姐毕竟不是一个心狠的人,其实那个青楼女子也是个可怜人,表姐就给了些银子,让那个女子走了,并且希望那个女子能找个好人家,其实我表姐并不知道,那个女子刚出门,就被渣男给拦下了,安置在了外头,渣男就是渣男,哪里会这么容易就改了性子呢,他只不过是一时委曲求全罢了,为的就是先让表姐松懈,然后反戈一击罢了。”
“很快表姐到了生产的时候,这两个月,那个渣男对表姐是无比的贴心,简直就是温柔似水到了极点,女人不但心软,而且还傻,就像我表姐,空有一身的读心之术,却偏生看不透自己枕边人的心思,这才是最大的悲哀!”
“女人生产的时候,总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表姐也不例外,就在表姐拼死拼活替丈夫生孩子的时候,却不知道一场灾难正向她靠近,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买通了稳婆,想要在生产的时候让表姐一尸两命,其实那个男人一家人早就觊觎表姐的家产,表姐是家中独女,父母双亡,若是表姐死了,这银钱肯定是落到他们一家人囊中的,所以这家人就做出了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连孩子也舍弃了,非得要了表姐的性命!”
“可见好人必有好报,那个得过表姐恩惠的青楼女子,感念表姐的恩德,她勾引了表姐的丈夫,可表姐却没有怪她,反而给她银钱,那个女子其实并不想那个渣男在一起,只是身为青楼女子,却是身不由己,那个男人给他赎了身,她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是后来那个男人说走了嘴,于是这个女子就偷偷的给我报了信,她跟着渣男的时候,曾经听他提过我们的关系!”
“我那个时候还没嫁人,听到这个消息,拉着母亲就马不停蹄的往表姐那里赶,虽然这一年多以来,母亲一次都没去看过表姐,可心里还是惦记表姐的,母亲就是一个嘴硬心软的人,我们赶到的是时候,表姐已经昏死过去了,下身的血却流个不停,打湿了半个床榻。”
谢雅思紧紧的蹙眉,大概当年的那个场景,到现在,谢雅思还难以忘怀吧。
“我当时就疯了,对着那个渣男就是一掌,直接打的他在地上爬不起来,那个渣男的家人也都是外强中干的货看到我这么强势,全都成了缩头乌龟,我母亲就忙着救治表姐,好歹把表姐的命给救了回来,但是因为那个稳婆的药太凶猛,孩子胎死腹中,而表姐也没了生育的能力,那是一个已经成了形的男胎儿,就这样没了,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