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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姜桃不是没有过这样的猜测,只是……
  “草原上怎么会有蛊?那不是湘西那边的东西吗?”
  “你了解过?”
  不久之前,姜桃确实听过一个关于“蛊”的故事,但那个故事追溯到八十年之前,曲折离奇,且事关周辞,姜桃不愿多说,所以她并没有回答。
  而没得到回应的少年也并不恼怒,他略微扬起嘴角,自然而然朝姜桃解释:“八十年前,有个受伤的男人带着蛊来到草原,当时的萨满为了救他,几经波折,去南方找回了和蛊有关的秘方。”
  姜桃眉心一跳,“八十年前”!
  她着急地问:“然后呢?”
  少年轻笑:“然后蛊传入了草原。”
  “我是说那个受伤的男人,萨满救了他,然后呢?”
  “真敏锐啊……”
  “什么意思?”
  姜桃有种奇怪的感觉,但很快,少年开始讲述故事的后半段,她的注意力不由地随之拉远。
  “老萨满是男人的救命恩人,她挟恩图报,觉得男人理应留在草原,生育她的孩子。但男人已有妻儿,妻子在南方等着他回去,拒不肯留下来。老萨满对他又爱又恨,却没有办法,当时她得到的方子里记载着一个情蛊,很偏门,据说可以让另一个人完全爱上自己……”
  等了好半天都不见这少年继续开口,姜桃只好追问:“那后来呢?这个男人爱上萨满了吗?”
  少年突然站起身来。
  他扣合手掌轻轻拍了拍,起身后扫下长袍沾染的断草,并没有回答。
  而姜桃则像连珠炮一样继续问道:“所以我爸就是中了这种情蛊,对吗?这蛊如何能解?”
  “马喂好了,我走了。”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姜桃拉住他的衣袖:“你全都知道,对吗?拜托告诉我!”
  那少年停下脚步,面色古怪地看向姜桃,姜桃听到由于距离拉近,更加清晰的少年音:“呆了这么久,你不冷吗?”
  姜桃试图跟上对方的步伐,在他身后大喊:“回答我!”
  少年顿了顿,侧过头看她:“你想知道什么?”
  “就我刚刚问的,那萨满令男人爱上她了吗?”
  “没有。”
  倒是回答得干脆而直接。
  “所以他回去和妻子结婚,生子,再也没踏上过草原?”
  “对。”
  “那我换个问题,你说我爸中蛊了,下蛊的人可是娜娜?”
  “不是。”
  行至房门前,姜桃下意识压低声音,“那是谁?”
  少年推开房门,嘴角噙着一丝笑意,“没有人给他下蛊。”
  姜桃闻言愣了好半晌,觉得有种划过天灵盖的悚然,就在她反应过来还要再问的时候,少年已经转身走上了二楼,她错过了最佳的问话时机。
  夜里,姜桃蹑手蹑脚爬上床,心思百转。
  如果没有人给她爸下蛊,那她爸为什么又会中蛊,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她想了半天没想出要领,夜一深,思绪混沌,最后还是睡了过去。
  到了冬天,太阳出来得晚,天气严寒,醒得也自然更晚一些。
  姜桃熬了个半夜,起床很困难,而她妈已经醒来很久了。
  姜妈妈从房间外走进来拍她,“桃桃,今天有个旅客来镇上,我们刚好可以搭个顺风车,快起来,快起来,别再睡了。”
  姜桃揉着眼睛起身,从窗户外看到窗外的景色,竟已经开始下雪了。
  姜妈妈说:“是啊,真没想到蒙城十一月就下雪了,所以昨天才拦不到车。到了冬天,这里的人基本上都不出门,猫冬,知道不?”
  姜桃迷迷糊糊地摇头。
  但她妈并没有心思向她解释:“所以说我们要赶紧搭上这辆顺风车,跟着走人,知道吗?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不仅你爸捞不回来,我们两个也要搭在这里。”
  姜桃这才反应过来。
  她尽量精简起床的步骤,在二十分钟之内搞完,从房间走了出来。
  雪还在下,落在肩膀上像落了雨,立刻就湿润了一片,今天没有太阳,这点湿冷显得更加刺骨,姜桃拢了拢衣袖。
  她远远就看到周辞的车停在路边,脑袋一顿,不知道怎么向她妈解释。
  下一秒,她看到她妈直奔周辞的方向而去——
  叁步并作两步上了车,坐好以后转身对车外的姜桃大喊:“桃桃,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好心人,快上车,别让人家等久了。”
  姜桃目瞪口呆。
  姜妈妈:“这是你A大校友,毕业好多年了,自己创业做老板,公司开得很具规模哩。”
  姜桃磨磨蹭蹭地坐上车。
  姜妈妈拉了她一把,“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桃桃,快和你学长打个招呼啊。”
  姜桃:“……”
  她抬起头在后视镜和男人对视,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