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桂香随手把院子门关上,走进仓房,拿起旁边的一个煤油灯点上。
柳月芽打开菜窖放了一会风,拉着武广旭一起顺着梯子下了菜窖。
张桂香也跟着下了梯子,一直下到最底。
菜窖里的面积大概也就两个平方左右,架着板子,张桂香把其中一块板子拿开,从挡着的墙缝里抠出一块砖,从里面拿出一个小黑布袋子交给柳月芽。
柳月芽打开黑布袋子和武广旭都惊了一跳,里面竟然是一袋子碴子金!(玉米碴子大小的金粒子)
这些大概能有个一两左右。
“厂里的有两个工人是外村的,我想着把咱这屋里收拾出来,到时候当成个宿舍,这菜窖里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过来收拾一下。不小心就碰掉了这个板子,后来我看那块砖像是活动的,就顺手掏出来了,没想到里面竟然有这个!”
张桂香见金子见得少,不确定这一袋子黄黄的就是黄金。
而且她也不敢相信这地窖里竟然还能藏袋金子。
柳月芽看着手里的金子发呆,这个小草房当初是爹建的,这个菜窖肯定也是他挖的,那么这袋金子也有极大的可能是他放的。
但是爹不是去挖煤矿吗?
去哪整的金子?
武广旭看着金子也有点懵,老丈人和自己是同行?!
柳月芽把金子收好以后看看武广旭,“咱再翻翻看还有没有别的了。”
三个人在菜窖里把所有木板都拆下来,挨个砖试着,再没找到其他可疑的东西。
“娘,你先别让人住进来,明天让广旭再来好好看看。”
菜窖好几层呢,他们现在只是翻了最底层,中间部分还有两层。
“行,娘先让他们在厂房里对付两天。”
拿着这袋金子,两口子先送张桂香回了家。
两口子回到家看着这袋金子有点捉摸不透。
柳月芽这会儿脑子里蹦出的想法就是,前世她特么就那么把房子卖了走人了,这袋金子最后就便宜了买房子的人了!
她把这房子卖给谁来着?
好像是村里的一户不是很熟悉的姓卢的人家。
武广旭沉默了半天问,“你爹……真的是在煤矿挖煤吗?”
柳月芽皱了一下眉头,“是啊,他出事以后是煤矿上把尸体拉回来的,又给了赔偿款。”
但是这金子是咋回事?
她爹那个老实人竟然还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而且既然有这金子干嘛还要去煤矿挖煤?
武广旭把金子放到柳月芽的手里,“先把金子收起来吧,明天白天我再去菜窖里看看。”
柳月芽把这袋金子和之前的金子放一起。
晚上躺在炕上还在努力回忆着,前世爹还在时的一幕幕。
当时爹大概是在她十三岁左右的时候去世的,在那之前爹已经去煤矿工作了差不多一年多。
中间回来过两次,但是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那这袋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324章 奇怪的订婚书和狗头金
第二天一早,武广旭和柳月芽起来吃过早饭,就把两个孩子送到二叔家。
两个人都没去上工,直接到了柳月芽家的老房子。
张桂香今天也没去工厂,一早就在这边等他们。
武广旭这次特意带了手电筒和一些工具,进了菜窖以后又开始仔细的查找着。
柳月芽也跟着一起下到菜窖里,武广旭翻找,她帮着打手电筒。
武广旭踩着梯子,沿着菜窖的墙壁一层层的找。
几乎每一块砖都敲一敲,看看是不是活动的,有没有暗藏玄机。
但是上下找了三遍,再没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
三个人又进了屋子,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这屋子里的破柜子也是之前柳永禄弄来的,柳月芽和张桂香离开老柳家搬到这以后,这些柜子都没有挪过地方。
这一次都搬了地方墙壁上也敲敲,地下也翻翻,就差没拿着铁锹掘地三尺了。
张桂香将炕琴柜里的破破烂烂也都拿出来。
她和闺女相继嫁人,这屋子里的破烂东西都没带走,但是她也没舍得扔,现在一样样清理着。
柳月芽翻完屋子里,也上了炕,跟着张桂香一起,把原来她这个屋子里的炕琴柜里、抽屉里,边边角角的都翻了个遍。
看着空空的炕琴柜,柳月芽的目光落到后面的背板上。
她突然站起身,盯着其中一块背板仔细看了看,伸出手敲了敲,空空的声音让三个人一震。
武广旭走近了才看清这块背板是有钉子钉着的。
这个年代的家具都是没有钉子的,整个炕琴只有这一块带着钉子,而且还是两个被砸弯了趴在木板上的钉子。
张桂香拿了一个羊角锤递给武广旭。
武广旭将锤子反过来,羊角的位置对准钉子,一用力,两下就给起开了。
再用螺丝刀把木板轻轻一撬,木板撬开以后里面还有一层木板,再打开就是一个一尺多见方的小洞。
里面放着一个大概半尺高的木头盒子。
武广旭小心的把木头盒子搬出来,上面有一把小锁。
直接拿羊角锤刨掉了锁头。
但是箱子却没有马上打开,三个人都有点紧张,不知道里面藏的是个什么东西。
柳月芽深吸一口气,伸手一把掀开木头盒的盖子。
里面的东西吓了三个人一跳,一块黄澄澄的石头,武广旭感觉自己的呼吸一窒。
柳月芽的心也跟着“砰砰”地跳起来,“这、这是狗头金?!”
武广旭没有回答,咽了口唾沫,轻轻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是!”
他说完用手掂了掂,大概一斤左右。
这块狗头金从表面看大概含金量在百分之七八十,是狗头金当中成色极好的。
“这是什么?”张桂香指了指盒子最底层的红纸。
之前狗头金是压在上面的,现在狗头金一拿走,下面的红纸就显露出来了。
柳月芽把那张红纸拿在手上,这张红纸之前是折了一下放在那里的。
展开红纸以后,三个人更傻眼了。
竟然是一张订婚书!!
上面写着:今有武承祖长孙武广旭与柳家长女柳月芽预结秦晋之好。
为迎娶柳家长女柳月芽,武家备此狗头金一枚,作为娉礼望请笑纳。
待柳家长女月芽成年之时择日完婚!
日期是1970年4月23日(农历庚戌年三月十八)
立据人:武承祖柳永禄
下面还有一段标注,像是后加上去的,“如武家长孙已有心仪之人,婚书作废,礼金退回。
如柳家长女成年之后心有所属,婚书作废,礼金退回。”
三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看着婚书有点发懵。
最让柳月芽懵的不是婚书,是自己爹怎么会和武广旭的爷爷扯在一起?
虽说都是一个村,认识不奇怪,但是好到两家定亲就奇怪了。
70年武广旭十五岁,柳月芽才七岁,这是要搞什么飞机?
还挺公平合理的,双方只要有一方不愿意就可以退婚。
柳月芽抬头看看武广旭,武广旭也看看她,“这、这事我真不知道……”
当初要是有这订婚文书在手他还至于又纠结又找借口进柳家门吗?
直接拿着婚书上门赖了!
两个人又一起抬头看看张桂香,张桂香咽口唾沫,“你们别看我,这事我也不知道!”
武广旭再看一下上面的日期,1970年,爷爷去世的那一年,这个文书是在四月份写的,爷爷去世是在八月份。
也就是在他出事之前和柳永禄定下的。
是他预感到自己要出事……还是只是一时兴起?
“娘,爹之前每到农闲的时候就去打零工,你知道他都去哪里吗?”
张桂香想了想,“那时候村里出去做零工短工的其实并不多,但是你爹一到农闲就出去,有时候说是在县里的沙场,有时候说是煤厂,但是具体在哪他也从来都是含含糊糊的。”
那时候农村还都是一个个的生产队,大家都是以赚工分活着。
帮工也是无偿的或者以换工为主,就是拿自己的工分去偿还人工。
自己想干点私活那是开小差(chāi),在生产队是不允许的。
偶有市县的工厂临时有任务需要招短工的很少,而且也不一定会刚好赶在农闲的时候。
即使有也都是大队长之类的预先知道安排自家人去了,哪里轮得到外人,估计连知道都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