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使臣们都是怀着目的来的,结果不仅目的没达成,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了不说,还欠下了巨款,被强行遣送出境!
一旦回到国内,他们的下场可想而知。
可是有了鸿胪寺透出的那一条模棱两可的消息,那他们回去后的日子就好过得多了。
不过土肥原等人却不可能知道这些人的遭遇,当土肥原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些,提出要见凤瑄的时候,驿馆的人直接给了他一个大棒——因为其他各国使臣的联合上告,他们已经被视作不友好之辈,所以别说凤瑄不会见他们,就连鸿胪寺的人都不可能见他们!
不仅如此,他们必须缴纳罚款,并且立刻离开大梁!
说是缴纳罚款,实际上这些人带来的那点儿之前的东西早就被搜刮干净了。驿馆的人只将衣服扔给了他们,就让士兵把这些人哇哇乱叫的人强行押走了。
直到回到来时的那条破船上,土肥原一郎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发展不对啊!
明明他之前想做的事情全都成功了,这次怎么突然就失败了?
他躺在船板上,目光阴测测地看着大梁的方向,脸色难看到极点!
他明明都计划好了,等见了凤瑄,就和对方认亲。他们都是穿越者,自然应该互相帮忙。
凤瑄可是大梁的男后,只要刷了凤瑄的好感,他想要什么拿不到?
只要他拿到了那些东西,回到国内,属于他的时代才会真正开始!
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他甚至连凤瑄的面都没见到,竟然就被扔出来了!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他应该是开着大船,带着满船的礼物威风凛凛地回到国内才对!
可惜直到现在,土肥原也没意识到,他一直赖以生存的金手指已经被抢走了。
因为国内造不出大船,他来大梁的时候坐的就是一条小船,行驶了一路早就破破烂烂了。
来的时候他倒是没嫌弃,可是自从见识了大梁的富庶和繁华后,这样的小破船就再也没办法入土肥原的眼了。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是一样。
他们经历了最初的茫然后,便纷纷打起精神,目光贪婪而凶狠地看向大梁的方向,犹如盯上了猎物的饿狼。
那个国家实在是太大太繁华了,可是凭什么那里的人可以生活得那么好,他们就只能苦哈哈的?
这不公平!所以,他们得抢过来!
对,抢过来!一定要抢过来!
只是,这些人立下雄心壮志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就凭他们这样的小破船,怎么去抢大梁?
大海波涛暗涌,虽然偶尔风平浪静,却不会一直平静下去。只要是在海上,就难免会遇到风浪。
土肥原一行人前往大梁的时候就遇到过,不过当时土肥原的金手指还在,凭着那逢凶化吉的金手指,即便遇到了风浪,他们也能一路有惊无险地到达大梁。
可是这一次,土肥原已经没有金手指了。
刚开始风浪出现的时候,谁也没放在心上,因为他们之前就经历过,知道就算再大的风浪,他们最后也不会有事。
所以,当海面上突然出现一个巨大漩涡时,所有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入了漩涡之中。
小破船瞬间四分五裂,变成一块块小碎片漂浮在海面上,船上的人却彻底没了踪影。
第189章 晴天霹雳
解决掉了那些讨厌的所谓使臣,高子辛心情相当好,谁知道他心情才好了没多久,就迎来了一道晴天霹雳——太后贺氏要跟着太平去东北!
高子辛得知消息的时候人正好在慈宁宫,突然听见贺氏说出这件事的时候,高子辛整个人都懵了,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
等他回过神后,立刻不满地朝太平瞪了过去——这老混蛋太过分了,竟然撺掇他母后私奔!
东北那边还荒着呢,又有鞑子一直虎视眈眈,是贺氏能去的吗?要是出点事可怎么办?
太平察觉到高子辛不满的目光,心里就苦哈哈的。
他根本没想过去东北好不好!分明是贺绫想去!一开始贺绫提出这事的时候他就劝阻了,结果被贺绫兜头盖脸毫不客气地训了一顿。
太平当时就被训得话都说不出来,最后无法发现,他竟然只能答应贺绫的提议!
一开始他还强撑着不想答应,就是担心贺绫去了太危险,贺氏贺绫一句“我在这宫里早就待腻了,就想到处去看看”实在是太戳太平的心窝子了。
太平先是想起惨死的元后,接着又想到贺绫入宫后在宫里水深火热地活了那么多年,一颗心就像是破开了一道大口子,难受异常。
所以最后,他只好答应了贺氏的提议,准备带着贺氏出去看看。
正好,之前他立下赫赫战功,高子辛给他的侯府就在东北,同时,在京城里也给挑了一处不错的院子赏给他作为侯府。
按理,太平早就该出发去东北镇守了,但是他一直“卧病在床”,这日子自然就耽搁了下来。
谁知道贺绫不知怎的,突然就提到了这事,说什么都要去东北,还说他好不容易重活一回,哪能一直偷偷摸摸地待在后宫里。
“偷偷摸摸”四个字也把太平给刺激了,若是可以,他当然不想偷偷摸摸的,而是正大光明地和贺绫在一起。
可是没办法,不说他这张脸,就是贺绫的身份,就不是他能明媒正娶的。
然而一直待在后宫也不是个办法,他们现在还这么年轻,总不能一直偷偷摸摸吧?
若是可以,他还想给高子辛添个弟弟或是妹妹呢。
所以被高子辛瞪了之后,太平虽然心里发苦,却没给自己辩解,只是轻咳了一声便心虚地移开了目光,没敢跟高子辛对视。
高子辛一看他都这么心虚了,更是憋了一肚子火,紧握的拳头捏得手指都疼了。
他正想再说什么,贺氏却突然说道:“皇儿,你别怪他,是我想出去走走,一直待在这宫里太闷了。”
自从原谅了太平后,贺氏在私底下就再也没自称过“哀家”。毕竟这称呼就代表着死了丈夫,贺氏总觉得不太吉利。
“母后!”高子辛急急地叫了一声,可是一对上贺氏淡然的目光,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纠结了好一会儿,高子辛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母后,东北现在还荒着,北边的那些鞑子正野心不死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打起来,您过去太危险了。”
“这有什么?”贺氏轻轻笑了笑,“你不是在那边布置了很多精兵吗?更何况,我听说你还想开互市。只要这互市开了,那些鞑子哪里敢乱来?”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见高子辛还在犹豫,便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皇儿,我是真的在这宫里待腻了。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有了机会,我真的想出去看看,而不是终其一生,都只能困在这座牢笼里。”
她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高子辛还能说什么?他本能地想起了幼时那些战战兢兢的日子,回想着贺氏每天都小心着他的吃食,他一切所用之物,就怕他被人暗害了,心里顿时更加难受。
高子辛突然就觉得,让贺氏出去看看也好。毕竟一辈子那么长,哪能一直困在一个地方呢?
贺氏以前为了他吃了那么多苦,他身为人子,难道明知道贺氏痛苦,还要困着她吗?
于是他咬了咬牙,说道:“那就随母后的意思吧,只是……母后打算以什么身份去东北?”
贺绫突然笑起来,意味深长地说道:“皇儿,你说……镇北侯是不是该娶亲了?”
太平和高子辛几乎同时听出了贺氏的言外之意,太平当即喜不自胜,高子辛却是气得冷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太平一眼——便宜这个老混蛋了!
贺氏这话对于太平而言可实实在在是大惊喜,要知道,虽说他在慈宁宫待了数月,但是二人之间可一直没做过太亲密的事。
如今贺氏突然说出这话,不就是松口了吗?
不过高子辛不满了一阵,倒是没阻拦。毕竟太平跟贺氏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他现在这身子也没娶过妻,倒是比以前那个还要干净得多了。
于是高子辛回去后就召了贺坤深谈了一番,随后没多久,一道赐婚的旨意就下来了。
旨意上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地写出太后贺氏,所以太平娶的,是贺家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女儿。
总的来说,还是贺家人。
这消息一出,不少人心里就琢磨开了。高子辛特意给镇北侯太平赐婚贺家的女儿,显然是要重用啊!
于是很快,镇北侯府的门槛就快被探望和送礼的人给踏破了。
太平虽然偷偷回到了镇北侯府,却不敢让人看见他现在的样子,所以故意称病没有见客。
好在刚开始大家也都是安排手下人送礼,并非自己亲自前去,所以太平不见客也说得过去,再加上太平还让人备了回礼,也不算失礼了。
婚礼很仓促,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就准备好了。
没办法,太平和贺氏都等不及了,巴不得早点办完婚礼就前往东北,哪里愿意一直等?
只是为了隐瞒贺氏的身份,所有的喜婆和伺候的人都是精挑细选,二人正儿八经拜过堂,就去了喜房,揭盖头的时候根本没让外人在场。
太平的亲信负责在前院敬酒,再加上有贺坤这个国舅爷镇着,宾客们哪里敢闹得太过分?
前院闹哄哄的,喜房里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太平看着盖着盖头正襟危坐的贺氏,不知怎么的,突然就紧张起来了。他将门锁好后,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了贺氏面前,拿起秤杆轻轻揭开了盖头。
盖头一揭开,便露出了贺氏精心打扮过的脸。
太平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忍不住傻笑起来:“绫儿,你真美。”
饶是贺氏见惯了风浪,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突然听见这样一句话也被闹得羞红了脸。
只是毕竟老夫老妻了,贺氏倒是没有最初成婚时的紧张。她直接瞪了太平一眼,然后便幽幽说道:“有什么美的?都已经人老珠黄了。倒是你,正值壮年,比我年轻多了。”
“哪里老了!”太平立即反驳道,“你才不老,一点儿都不老,看着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太平说着,轻轻拉过贺氏的手,感受着那柔弱无骨的手掌,顿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他从未想过,重获新生后,竟然还能有这样的一天,再次明媒正娶贺绫!
虽说他和贺绫的身份都不宜暴露,贺氏更是以贺家远房亲戚的身份嫁给他,但是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那一切都不重要了。
贺绫说得没错,皇宫就是一座囚笼,可是等他们去了东北,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再也不用避忌着谁了。
毕竟在那个地方,可没人见过他和贺绫!
太平越想越激动,忍不住说道:“绫儿,咱把交杯酒喝了吧?”
贺氏看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想到日后自由自在的日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满怀期待。
皇宫里,高子辛却是心事重重。
他站在窗前,望着镇北侯府的方向,忍不住问道:“凤瑄,你说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凤瑄脸色微微一变,被高子辛问得有些尴尬。
这种时候,还能做什么?当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不过太平和贺氏毕竟是他们的长辈,总不好去臆想长辈的房中事。所以凤瑄走过去从后面搂住高子辛,轻声安慰道:“子辛若是也想离开这皇宫,等宝儿长大了,咱们就把皇位交给他,然后游遍这天下怎么样?”
高子辛没说话,只是听了凤瑄的话,他心里也不由自主地期待起来。
凤瑄却又说道:“那些书里不是说咱们生活的这个世界是一颗巨大的球吗?以后宝儿大了,咱们就可以到处去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