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晗熙当晚乘坐私人星舰返回安多利亚星区。
安多利亚与柯普卢都是联邦最繁华鼎盛的核心星区。柯普卢居东面,安多利亚地处南方,两者被沉蒋二族把持多年,治理得铁塔一般。
俩人早有共识。沉飞将在柯普卢星区赛罗星——他与维桢的结缘之地定都,安多利亚星区顺理成章归蒋晗熙所有。
安多利亚星区是联邦的行政经济中心,柯普卢星区则是全国的军事重地。沉飞乃将帅,蒋晗熙重谋略,倒也各得其所。
出行之前,蒋晗熙签署了让渡文书,将自己名下所有在柯普卢星区的不动产尽数赠与维桢。把厚厚一迭文件递给沉飞,“算是她的嫁妆罢。小丫头喊了我几年哥哥,不能白担了这个名头。”
沉飞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之所有,尽数可与维桢共享;蒋晗熙的一片心意,他也不便代替维桢推却,终究心有不忍。
登高临下;凭栏倚,吞云烟,目送星舰远去。
一瞬光阴,霎时蜂蝶,还付落花流水。
天高地阔,万物生长;数年荒唐,过去种种,一切将会翻篇。
他与维桢之间,往后再无旁人!
……
蒋晗熙搬出赛罗星沉少司令的府邸,星夜赶回安多利亚星区,定居首都星阿尔萨斯一事,开初闹出了一点喧嚣。更有传言沉二少与蒋公子因政见不合、权力分配不公以及各方利益纠纷等等而分道扬镳,反目成仇。
两个月之后,沉飞于同一日,在阿尔萨斯星沉氏老宅和赛罗星司令府邸举行了隆重异常的订婚典礼,仪式完全遵循古琧斯时期的华夏礼节,彩棚高搭,设席张筵,和音奏乐,锣鼓喧天,堪称盛况空前。
而阿尔萨斯这边的庆典,正是由蒋晗熙主持,同样办得灯明火彩,客送官迎,百般热闹。
一车一车价值连城的稀世之宝自蒋公子的私宅,浩浩荡荡,连绵不绝地运往首都星最大的私人星舰港口,装载完毕之后直接送到赛罗星赠予订婚仪式的女主人翁童小姐。
是的,那位深藏若虚的小姐首次公开了姓氏。
这位神秘到极点,连全名与一张正面照片都不曾流出过的童小姐,与沉二少、蒋公子之间扑朔迷离、诡秘香艳的情史这几年在联邦上流社会乃至普通民众之中早传得沸沸扬扬。
之前暗指沉蒋二人不和的流言不攻自破。
联邦上层人士顿时恍然大悟,心领神会。
婚前如何荒唐姑且不论,如今花落沉家,名份既定,自然该避嫌。高门大户内里即便再秽乱不堪,明面上须得扯一张遮羞布,装饰得花团锦簇,风清月皎,好粉饰太平,糊弄普罗大众。
蒋晗熙手上掌控众多星网传媒企业,是行业内的巨头,握有重大话语权。
经上位者刻意引导,在星网以及联邦普通民众中,叁人之间的故事衍生出无数真真假假、似是而非的版本。无一例外,最终皆指向男女之爱与兄弟之义的碰撞,求而不得与舍己成人的无奈,端的是缠绵悱恻,感天动地。两位男主角俨然成了联邦情圣与义气的化身,女主角则是高岭之花,冰清玉洁,遥不可攀的存在。
情场失意,职场得意。蒋公子本人以及蒋氏集团越发名声大噪,本就涨得能塞下日月乾坤的钱包一下子又鼓起了不少。
值得一提的是,订婚典礼办得赫赫扬扬,本该万众瞩目的女主人公却只出现了短短十几分钟,不是被高大轩昂的沉二少如珠如宝地拥在怀内,就是背对着众人袅袅亭亭地站在高台之上——权倾天下,目空一切的沉二少在她跟前单膝跪下,情深款款地为她戴上一枚能闪瞎人狗眼的朱红纯色碧霜晶订婚戒指。
最后留给在场宾客的印象唯有一抹风中弱柳般的娇小背影和一点晶莹剔透的下巴尖儿。
至于沉家以美貌与才气闻名全联邦,乃至整个IB1101星系的嫡出大公子沉嫣,何故没有出席亲弟的订婚典礼?主人家给出的回应,是大公子数月前已深入境外无主的偏远星球游历采风,通讯信号欠佳,一时联络不上。
沉大公子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人物,常年神龙见首不见尾。
若是有心,凭沉飞与蒋晗熙的手段,自然能联系到沉嫣,二人不愿意罢了。
这些年,他俩都有意无意地杜绝了维桢与沉嫣见面的可能性。论理,沉嫣是维桢的未来大伯,维桢不至于对他生出旖旎心思。然而,与凯兰.垌文迪许不同,俩人毕竟没有血缘关系,维桢惯爱以貌取人,沉嫣的相貌气度又实在太过犯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两个斤斤计较的大男人巴不得那二人死生不复相见才好。
维桢修养了一段日子,返回伽利斯联邦第一军事战略学校上课。
她抗议了几次无果,这日搬着沉飞的脖子撒娇撒痴,甜言美语地百般奉承。沉飞心花怒发,神魂颠倒之下,总算答应不再让韩弗理.戈力岑每日里到学校跟着。
布幼煞穆虫族女皇领残余族人逃窜至妮克希亚星云海深处暂且不论;诺大的联邦已尽归沉飞与蒋晗熙之手;方瑾儒身殒,异人之祸不复存在;蒋晗熙遵从赌约,退避叁舍;维桢终于答应订婚,名份已定。
论理沉飞合该稍微放松一些。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维桢的感情愈深,便愈发患得患失,瞻前顾后。对心爱之人的掌控欲和疑心病更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简直恨不得在她脑子里装个监控器,把她每一个念头都看个清楚明白才能安心。
眼见维桢面露雀跃之色,沉飞心中不虞,警告道:“每日里下了学一分钟都不许耽误,立时回家来;在学校不许随便与男孩子说话,更不能让任何男人碰你一根手指头。我的手段你最清楚,什么事儿都瞒不过我的耳目,知道吗?”
维桢心头那点子松快与欣喜一时消失殆尽,垂着脸儿低声道:“知道了,我不敢的。学校里也没人会招惹我。”
俩人订婚一事,在沉飞的有意宣扬下,早在第一军校闹得人尽皆知。随着沉飞大权在握,她在学校里几乎成了禁忌般的存在,身周一米范围内往往是异性绝迹的状态。
端详她片刻,沉飞将人抱起让她跨坐在自己膝盖上,捏了那尖尖小小的下巴核儿,似笑非笑道:“怎么,小宝贝儿委屈了,嗯?觉得老公管得太宽?”
维桢被他的目光盯得脸上隐隐作痛,又不喜当下的坐姿,便挑了他喜欢的话应对:“没有的事儿。我本来就不擅同人打交道,如此安安静静,又可心无旁骛地学习,一举两得。”
沉飞神色大霁,拥紧了她柔声道:“这些日子事儿多,怠慢我的小桢桢了。等忙过这段,我一定好好陪你。”又与她耐心解释,“克伦威尔是个妥当人,还算细心周到。其实谁来我都不放心,老公心里满满都是桢桢呢,恨不得每日都亲自接送你上下学,无奈抽不出身来,宝宝千万别恼。你乖乖的,我在外头才能安心办事儿。”
维桢想到他好多回都是大清早开车送了自己去学校,一转头直接登上星舰出公务。虽然生活上多有管束,日常里对自己情真意切,却是分毫没有掺假的,不禁心中一软,搂了他的脖子,娇声软语道:“我听沉飞的话,不会惹事,你无需操心。”
沉飞与她星辉灼灼的瞳仁相接,秀眸如水,秋波微扬,荡得他如痴如醉,两眼发直。
“好宝贝儿,这样漂亮,可人疼……”
维桢羞涩地抿了小嘴笑。
怀中爱人金声玉韵,蕙心兰质,肤若凝脂,貌愧王嫱,正是国色无双的绝代佳人。
沉飞心跳似鼓擂,头顶冒火星,一时顾不得说什么,转身将她撂倒在一旁的凤凰戏牡丹团刻紫檀宽榻上,魁伟的身躯欺压其上,双手猴急地撕拉她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