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萧荆羽见他这样的反应,冷笑了一声,脸又向他凑近了几分:“你少给寡人装疯卖傻,如果不尽快把你那个太子哥哥的消息说出来,寡人可不保证之后还会做出什么事。”
风嘉渝害怕极了,明明是差不多的颜色,萧明琛的眼睛就像一块经过细心打磨的翡翠石,而面前这个人绿莹莹的眼睛就像蛰伏在草丛中的毒蛇,又像夜晚准备撕咬猎物的野狼,似乎光用目光就能将他硬生生撕成两半。
他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扯掉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令人胆寒的人?
风嘉渝两个眼睛蕴满了水雾,含着哭腔地说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求求你你放过我吧......”
萧荆羽蹙起了眉:“这个时候还要在寡人面前表演兄弟情深?真可惜,寡人不会为你们的兄弟情而感动,只要你乖乖的把风嘉澜的下落说出来......你不是想做寡人的妃子么?寡人就给你这个机会。”
听他一口一个“寡人”,还什么“妃子”的,想来这人应该就是这个国家的王了,可是......
“谁说我想做你的妃子的......我、我根本不记得你是谁!”风嘉渝苦着脸,自己以前究竟是怎么招惹上这样的人的?听见他的话,萧荆羽皱起了眉头,心头涌上一丝暴戾。
风嘉渝被他的神情震慑,毫不怀疑下一刻自己就会被这人给吃了,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一句:“......萧明琛,救救我......”
风嘉渝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萧荆羽的耳朵准确的捕获。
萧明琛......?
萧荆羽脸色一变,揪着他的长发将他按倒在地:“萧明琛?呵,勾搭上新的男人,所以就不记得寡人是谁了?可真是有本事!寡人当初倒是没有发现,原来你在勾引人这方面这么的有天赋?”
风嘉渝被他的话惊得说不出话,不禁怀疑自己之前到底是做了多十恶不赦的事情,才会被这般恶言相向。
“怎么了?为什么露出一副这样的表情?是因为被寡人说中了内心的心思吗?嗯?”
萧荆羽的眸中闪过一丝阴鸷。
风嘉渝看着他的眼睛,有什么片段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拼命地摇晃着头,猛然抬起双手捂住了头部,当他试图在脑海里搜索有关面前这个男人的事情时,只觉得脑子里有一块尖锐的石头在里面撞击着,翻搅着,让他痛不欲生,失声痛哭。
“不是的......不是的......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是谁......我真的什么也不记得了!”
萧荆羽精明的目光中罕见地流露出了一丝疑惑,随即又冷静下来,觉得肯定是面前这人在他面前玩小把戏,足尖踢了踢抱着头蜷缩成一团,有些神经质地痉挛着的人。
“你不要在寡人面前装疯卖傻,你以为你装出这副样子寡人就会放过你吗?”
风嘉渝的颤抖突然停了下来,维持着抱头的姿势一动不动地趴在地面上。
萧荆羽皱着眉又在他的肩膀上踢了一下,但他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哭泣的声音也消失了。
萧荆羽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将他翻过身来,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风嘉渝的鼻子和唇角都有鲜血溢出,染着血液的嘴唇泛着乌青,已然昏倒过去。
萧荆羽愣了愣,迅速将人从地上抱起,放到旁边的床上,然后朝外面吩咐:“快宣太医过来!”
他是一个典型的北方男人,粗犷豪放,手帕那种女气的东西他不会带在身上。
看着风嘉渝口鼻中不断溢出的鲜血,他想也没想,便用自己的袖子替他拭去。
可怎么也拭不完的血让他有些心慌。
他咬了咬牙,道:“蠢货,寡人还没在你这打听到风嘉澜的消息,你不准死。”
很快,太医便赶了过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从外边一直传到了屋内,让萧荆羽的心定了定。
他站起身给太医让了个位置,“快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太医连忙为他把脉,又掀开他的眼皮查看了一下,嘴上说道:“王上,这位公子的心肺很弱,以前可是受过什么重创?”
萧荆羽沉默了一会,道;“他被马车撞过。”
是他亲口下的令。
太医点点头:“怪不得......他被马车撞过却没好好休养落下的病根,刚才又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内伤复发,臣刚才给他服用的凝血丸只是治标不治本,暂时地止住了出血,但要痊愈,恐怕需要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王上?”
太医说到一半,见王上竟然有些怔楞的模样,便停了下来。
萧荆羽回过神,迟疑地开口:“......这个病根,会让人失去记忆吗?”
“心肺的伤并不会导致失忆......但若是头部受过伤,确实有可能会失去记忆......王上,您是说这位小公子失忆了?”
头部受过伤......
萧荆羽拨开风嘉渝额前的头发,果然在额角处发现了一个拇指长的淡疤。
他非常肯定,在离开自己之前,这个疤并不存在。
萧荆羽回想起刚才风嘉渝看向自己的陌生而惊恐的目光,一股怒气从胸腔泄出。
失忆?
他竟然敢把自己忘了?
他怎么敢?!
萧荆羽忽然问道:“如果他是装的失忆呢?能看得出来吗?”
太医保守地回答:“臣需要在这位公子醒来后才能做出判断......”
萧荆羽:“寡人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他顿了顿,又道:“去煎些调理的药来。”
太医拱手:“是。”
............................................................
风嘉渝又做梦了。
这回的梦不是噩梦,可以说是一个涩甜涩甜的梦。
梦中他好像有一个非常喜欢的人,只要待在他的身边,就能让他觉得很开心。
梦中的人脸仍旧很朦胧,仍旧只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格外清晰。
那双绿色的眼睛清清冷冷的,就像一块精雕细琢的翡翠。
这样一双眼睛,是谁的?
好像是萧明琛的,好像又不是......
他恍恍惚惚地睁开了眼,就撞入了梦中的那双翡翠眸子。
他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句:“......萧明琛?”
结果那双眸子的颜色陡然加深许多,变成了让他畏惧的模样,他才想起来,这里哪有什么萧明琛,只有那个可怕的男人。
可刚才那透着几分温柔的眼睛......是他的错觉吗?
风嘉渝怀疑自己现在还在做梦,于是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萧荆羽看着他颤抖的睫毛,淡淡地道:“既然已经睡醒了,为什么还要装睡?”
风嘉渝企图狡辩:“我、还没有睡醒......”
萧荆羽冷笑一声,“寡人耳朵没有问题,你刚才叫了什么,寡人听得一清二楚。”
风嘉渝:“......你、你听错了......”
“撒谎。才离开寡人这么一会,就变成撒谎精了?想必什么失忆都是你装出来的吧?”
萧荆羽一说完,风嘉渝的脸瞬间就变得煞白,“我没有装......我是真的失去记忆了......”
他不敢看萧荆羽的目光,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床边移动,试图离他越远越好。
萧荆羽一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长臂一捞,就将他劳至身前,不耐地说:“你躲什么?”
风嘉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就算这个男人伤害过自己,可他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只是对方一靠近自己,他便觉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仿佛这种畏惧已经刻入了骨子里,融入了血液中。
他吓得尖声乱叫,不顾身体的不适,连滚带爬地跑下了床。
萧荆羽沉着脸看着他不自量力的举动:“你以为你能离开这里吗?”
第146章 你曾经像一条狗一样追着寡人
风嘉渝已经冲到了门口,不抱希望地推了推门,却意外地发现能够推动,心里一喜。
但推开之后,他的心又凉了下来。
两把刀横在他的面前,两个侍卫正守在门前,武器锃亮地泛着光,似乎在警告他,只要他跨出一步,人头就会落地。
风嘉渝的脸色白了白。
他听见了身后向他步步紧逼的脚步声,还有鬼怪一般的低语:“你逃不了的。”
风嘉渝回过头,果然见那男人一步步地向他靠近。
他只觉得心惊胆战,目光在房内扫射了一圈,最终锁定在墙角的衣柜上。
他猛地蹿到衣柜边,猫着腰,手脚并用的往柜子里爬,手脚笨拙地钻了进去。
衣柜不大,他抱着膝盖缩在里面的一角,听见了外面的恶魔的轻笑:“寡人给你数三下,如果你不自己出来,寡人便亲自动手了。”
“别、别过来......”
风嘉渝害怕得连声音都在发颤,萧荆羽的眼神阴沉了下来,“三......二......”
还未数完,他便猛地拉开柜门,里面顿时传来了风嘉渝的尖叫。
看着对方惊恐的眼神,萧荆羽阴恻恻的笑了起来,“你以为一个柜子就能挡住寡人?风嘉渝,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天真?”
风嘉渝?
......是自己的名字吗?
风嘉渝怯生生地说道:“我、我叫云锦......”
见男人脸色一变,他连忙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试图躲避对方的目光。
萧荆羽却不给他逃避的机会,直接伸手强迫他抬起头来,“云锦?呵,很好,从今天起,门外养的那条狗就叫这个名字了。”
风嘉渝挣脱不开,有些悲愤地道:“我、我以前到底哪里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这样羞辱我......”
“半月不见,还找回了一点耻辱心呢?”萧荆羽冷笑:“你怎么能忘了你曾经像条狗一样追着我跑的日子呢?”
风嘉渝不愿相信,眸里含着泪光:“你胡说!我怎么可能像......像那什么一样追着你这样的人?”